第892章 重甲步兵

    不可否认的是，出战的明军都很英勇，纪律性和作战意识极佳，然而个人肉搏能力却和这些八旗兵根本无法相比。因为这些出战的重甲步兵便是在八旗军中，也是有数的勇士，毕竟不是一般人都能身穿三层铠甲却健步如飞！

    短短的二十步距离，足足三四百八旗重甲步兵倒在了火铳之下。

    不过只要不知要害中箭，鸳鸯战袄遮挡后不至于重伤，很多士兵中了箭后丝毫没有察觉，依然在继续战斗。

    出战的明军总人数是清兵的两倍，武器装备比清军更加精良，然而清军却有数百重甲步兵为矛头，深深的锲入明军阵型之中，后面的八旗兵趁机跟上，双方形成了混战，令明军的火铳配合等完全发挥不出来。

    然后便觉得胯|下战马霍然抖动，然后直着摔了出去。岳乐骑术及其精良，立刻抽蹬跃身从马上跳落。精于骑射的他便是奔跑中换马也是等闲，胯|下战马中弹摔倒根本伤不着他。

    然而就在他跳下战马之时，一枚弹丸穿透了甲页射入他的小腹，剧痛使得他再也无法维持动作，pia地一下仰面摔倒在地上，当他强忍着疼痛坐起时，便看到那个明人将领蹲在自己面前，明晃晃的刀子向自己脖子劈来。

    身为炮兵出身，死在他炮下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可缴获首级还是第一次，这让陈大牛兴奋无比。

    眼看着炮阵乱做一团，阵中指挥的李奕微微皱眉，命号兵吹响军号。听着传来的军号，看着阵中升起的一串号旗，指挥刀盾兵的将领知道干什么了。刀盾兵们不再试图拦截清军骑兵，而是想着方阵左翼方向撤去。炮兵的左面便是运河河堤，便是运河，爬上河堤骑兵便无法追赶。

    随着指挥军官的一声令下，第二排火铳手走出队列继续对着清军骑兵开火，然后是第三排。

    所以，在和清军对射中，事实上明军没有占什么便宜，伤亡的人数要比八旗兵更多。可是明军人多啊，又有火炮相助。眼看着清军骑兵被赶走，陈大牛带着炮兵又回了阵地，正在收拾火炮继续开火。

    八旗兵之所以厉害，并非骑射多么强，真正厉害的是其步战的能力。每逢大战，八旗兵都是下马作战，以重甲步兵为先锋，先靠着战力无匹的重甲步兵凿穿明军防线，然后后面的军队趁机冲杀，往往就能轻易撕破明军的防御。而对大多数明军部队来说，阵线一被攻破，往往就会溃败，这时八旗兵便会以骑兵进行追杀，分割包抄进行围歼。

    “末将得令！”阴元山答应一声，带着一营手下向着战场中间杀去。

    “阴元山！”李奕高声喝道。

    所以，要想和清军正面作战，必须要能挡住其重甲步兵的攻击，如此才有获胜的可能。

    眼看着就要追上，只要轻轻的挥动马刀，便能把这个明军炮兵将军斩于马下，然后在明军阵列前面策马返回。然而就在此时，火铳响声连成一片，无数的弹丸迎面飞来。岳乐不假思索的立刻矮身抱住马脖子，试图用战马遮掩自己躲过弹丸。

    勇猛，不可思议的勇猛，战力及其惊人，短暂的碰撞之后，数处盾牌被砸开，八旗兵已经冲入明军方阵之中，手中重武器快速舞动着，一个又一个的明军被砸的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一个个八旗重甲兵，就如同一头头浑身覆盖硬壳的豪猪，在阵中横冲直撞。

    一直以来，陈越练兵的假想敌便是八旗兵，一直在琢磨历次明军和八旗兵之间的战例，对八旗兵的作战方式研究的非常透彻。

    有骑兵试图冲过来冲散火铳兵，却根本冲不透数百枚弹丸齐射形成的弹幕。

    明清两军的远程兵率先开火，火铳声响成一片，每时每刻都有士兵被火铳射杀。虽然不如明军装备火器数量多，但八旗兵中也拥有大量火器，每十个八旗兵就有两个火铳兵。

    刚蹲下身子，“砰砰砰”连绵的铳声响起，就觉得弹丸“啾啾啾”的从头顶飞过，“噗通”一声，一具庞大的躯体摔倒在陈大牛的身侧，那是追在陈大牛身后的清军骑兵，被十几枚弹丸射中，战马当时便毙了命，冲击时的惯性使它又往前跑了数步，这才噗通栽倒。

    出击的八旗兵立刻引起了明军的注意，所有火铳兵调转方向，向着出击的八旗兵开火。

    三层铠甲，二十步外便是火铳也无法射穿。

    追赶自己的战马倒在了身后，马上的清兵摔倒在面前，陈大牛惊喜交加，紧爬两步，捡起清兵掉落地上的马刀，向着清兵脑袋砍去，斗大的人头滚落在地，头上的头盔摔落，露出清兵那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子，陈大牛一把便把人头抓在手中。

    身后数步便是追杀来的清军骑兵，主力方阵还要两三丈远，陈大牛从来没有觉得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眼看着己方骑兵败退，石廷柱便知道不好，不能在和明军对射了，必须要发挥八旗兵肉搏能力无敌的优势才能彻底击败明军，于是一声令下，千余身着重甲的八旗兵出阵向着明军攻去。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清军竟悍然用骑兵进攻炮兵阵地，而且来的速度如此之快。两千刀盾兵试图去拦截时，被清军骑兵轻易冲溃，以步兵阻挡骑兵除非结成厚实的枪阵，否则想挡住非常困难。

    “末将在。”营正阴元山站出来向李奕行军礼。

    随着八旗重甲破开明军阵线，石廷柱立刻指挥着一万八旗主力向着明军发起进攻。

    而趁着火铳兵开火之时，一队三千人的长枪兵从两侧绕了过去，试图从两侧对清军骑兵展开攻击。

    此时跑的最快的清军骑兵已经被火铳手射死的七七八八，剩下正在炮阵破坏火炮的骑兵也失去了速度，长枪兵若能及时围住上的话，留下这些骑兵不是很难。但清军骑兵也不是傻子，眼看着大事不妙，顾不得再破坏火炮，立刻策马掉头就跑。

    趁着骑兵攻击明军炮兵阵地炮火停歇，石廷柱指挥着一万八旗兵迅速向前，对明军展开反击。

    这些重甲步兵人人穿着三重铠甲，如同坦克一般撞在阵线上，人人手中挥舞着狼牙棒、铁锤等重武器。明军长枪手向前疾刺，枪尖刺入八旗兵身上却无法破开盔甲防御，而八旗重甲兵狼牙棒舞动间，长枪枪杆便被砸断，再砸时，盾牌被砸的摇摇欲坠，盾牌后面的士兵被震动的口吐鲜血，拼命用全身的力气撑住盾牌。

    随着方阵火铳兵的一轮齐射，追杀炮兵的满清骑兵大片的摔落马下。

    位于战场左侧的炮兵阵地只是一隅，战场的正面，明清两军已经快要接触在一起。

    明军阵中，第一排便是刀盾手，木制巨盾外面包着铁片，插在地上足有胸口高，盾牌紧紧挨在一起，抵挡着来自正面的箭矢。盾牌后面便是火铳兵，把铳口架在盾牌上，冲着清军阵列方向纷纷开火。一轮射罢立刻拿着火铳后撤，第二排的火铳兵立刻上前继续射击。

    然而和明军相比，清军火铳数量和质量都远远不如。不过火铳不行弓箭来补，八旗兵几乎人人善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向着明军阵列飞去。

    然而对正被清军骑兵追杀对陈大牛等人来说，想逃到河堤又哪那么容易！

    “看到阵中清军重甲兵没有，带领你的营把他们给老子消灭！”

    而针对清军的这种战术，陈越也制定了应对办法。阴元山的特种营便是专门用来对付八旗军的重甲步兵。

    一千清军骑兵飞速冲入明军炮兵阵地，一部分骑兵策马追杀明军溃兵，另一部分则举起手中的武器，试图破坏明军火炮。但火炮都是钢铁铸造而成，想破坏又哪里那么容易，于是便有骑兵下马试图用重物去砸。

    大量追击的骑兵被射落马下，正试图破坏火炮的清军骑兵大惊，有人试图冲来杀散明军火铳兵，有人想着拨马逃走。贝子岳乐被陈大牛所杀，这使得他属下的骑兵进退失据无所适从。

    弓箭和火铳哪个厉害？这一直都有争论，总的来说，弓箭的射程要比火铳更远，近距离的射击火铳比弓箭破甲能力更强。因为对这个年代的火铳来说，使用的都是圆形的弹丸，受到空气的阻力较大，随着飞出铳口，携带的动量迅速衰减，三十步内精度还行能破开一般铠甲，超过三十步破甲能力急速下降。

    “砰砰砰……”连绵不绝的火铳声阵阵，硝烟弥漫在阵地上空，而随着八旗兵的迅速接近，终于进入了火铳射杀范围，大量的八旗兵重甲步兵开始摔倒，然而出击的八旗兵却完全不顾伤亡，勇猛的冲击着。

    “蹲下，蹲下！”就在这时，前方方阵传来呼和声，陈大牛不假思索的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娘的，爱咋咋地吧。

    随着杨小磊的命令，火铳兵抓起火铳迅速后撤，后排的枪兵则从火铳兵之间缝隙迅速上前，终于赶在清军攻来之前把长枪架在盾牌之上。平日里无数次的训练，使得这种阵型变换非常之快，火铳兵和枪兵之间配合娴熟无比。

    而弓箭的射程和射速都要好于火铳，可问题是，弓箭兵很难培养，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职业军人八旗兵相比，明军士兵大部分都是征召的农夫，让他们用弓箭根本不行，只能使用火器。

    这些重甲步兵都是八旗中的精锐，人人身材魁梧、体格雄壮，身穿三层铠甲依然行动如飞。

    因为要对敌军进攻的原因，火炮必须突前，不过距离明军步兵方阵并非太远，也就在步兵方阵的一侧，并派有两千刀盾兵进行保护，这些刀盾兵的任务便是两军正式作战时掩护炮兵撤退，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炮手并不容易。

    “顶住，顶住！”杨小磊眼睛都红了，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担架兵在阵中迅速行进着，把中箭的士兵放在担架上，再迅速的向阵后跑去，对很多中箭的士兵来说，只要医治及时，拔出箭矢止血，养个一段时间还能继续战斗。

    “火铳兵后退，长枪兵上前！”眼看着八旗兵冲到十步以内，用不了几息便会和火铳兵接触，虽然说距离越近火铳对其杀伤力越大，可是若是他们冲过来对火铳兵就是一场灾难，负责前方指挥的副将杨小磊立刻高声喝道。

    就在阵线刚刚完成之时，八旗重甲步兵已经狠狠的杀了过来。

    满清贝子岳乐率骑兵冲溃了明军步兵的拦截，杀入了炮兵阵中，岳乐一眼便看上了逃跑的陈大牛，因为其参将的服饰是那么的显眼。

    然而当面的盾牌挡不住从天而降的箭矢，在清军弓箭的仰射下，不时有火铳兵中箭栽倒在地。为了装填火药时动作灵活性，火铳兵并未着重甲，只是人人一件鸳鸯战袄，袄子内里衬着铁片，遮挡流矢勉强可以，面对八旗兵近距离的攒射根本挡不住。

    阵线后方指挥车上，看着势如破竹横冲直撞的八旗重甲兵，李奕知道必须遏制住这几百重甲步兵的攻势，否者的话很可能大军会被冲溃。

    与此同时，李奕令旗挥动，三万大军压了上去。临清之南，运河以东，明清之间数万军队厮杀在一起。

    接连遭到明军火炮火铳射击使得清军骑兵损失惨重，特别是明军火铳兵一轮又一轮的排射，大量的骑兵被射落马下。明军方阵缓缓逼来，大量的长枪手从侧翼包抄，使得清军骑兵不敢恋战，仓皇后退，然而出击的一千骑兵，此时能逃回的不足一半了。

    然而一轮火铳过后，硝烟散去，明军士兵震惊的看到，出击的八旗兵并未倒下多少，依然速度不减的猛冲过来。

    该处方阵一千多火铳兵分成四排，前一轮刚刚射过原地装填，后一轮迅速越过前一派，再次举枪射击，火铳声连绵不断，射出的弹雨密不透风，出击的清军骑兵纷纷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