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陨成仙
历过大明王朝之衰，何曾见识过我大明王朝之威煌！
在虚实交织的玄秘舞台上。
此刻，现场所有执事人员见到这一幕，皆身躯颤抖，汗水淋漓。
昔日的一代帝皇，即便是王国之主，但终究是大明天子。
哪知今日，大明天子竟对苏晨施以稽首之礼。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信以为真。
“这《华夏秘藏》的编导可真是胆大包天，竟让扮演崇祯的修真者向苏晨行大礼，这也太过逆天了吧！”
“不，据说先前台里的高层已经商议过，苏晨主导这档节目的方式乃随心而动……换句话说，是扮演崇祯的修真者自行决定这么做的。”
“你是说，苏晨事先其实并不知晓崇祯皇帝会有此举？”
“可能性很大呢！”
“毕竟这可是全境直播，倘若苏晨知情的话，他怎会让对方如此演绎呢。”
中央玄域台台长黄浩南的眼皮也随之剧烈跳动。
帝王稽首，祖龙求解，自古至今，前后无人能及。
苏晨的确胆识过人！
然而，黄浩南转瞬一思，即便此举确实惊人，但也并未超出情境范畴。
且崇祯皇帝卸下龙袍后行礼，便是以庶民之身示人。
只是不知这位末代帝王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荧幕之上，崇祯皇帝已脱去龙袍，身穿素衣，披散着头发，双眼与脸颊皆布满红肿。
然而此刻的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渴望听到最终的答案。
苏晨先是愣了一下，虽他是代表亿万生灵，却也无法高傲不可攀。
当崇祯躬身行礼之际，苏晨连忙伸出双手稳住了他的臂膀。
“朕……”
崇祯紧紧咬住嘴唇，下唇留下了一排血痕，这是他内心的天人交战所致。
“朕想知道，朕逝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无论结果如何，即使在幽冥之地，朕也希望走得明明白白。”
苏晨凝望着崇祯皇帝，他知道眼前并非是演员，而是真正的历史人物。
这里并非摄影棚，而是公元1644年的紫禁城！
来到大明末年的苏晨，设想过无数可能的画面，然而当他真正踏上这片三百七十七年前的土地时，他才深切领悟到：
《华夏秘藏》这档综艺，过去未曾有过，现在没有，将来也将永远无需剧本。
每一位历史人物，他们的命运与结局都将由他们自身去抉择。
正如此刻的情景一般。
老侍卫王承恩站在崇祯身旁，双手捧着那件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上面还缝着修补的痕迹。
这位忠诚至极的老宦官强忍住抽泣，不敢去看崇祯，因为他深知，皇上定不愿让旧臣看到自己屈膝行礼的模样。
“敢问阁下，朕驾崩之后，后续之事如何？大明既已灭亡，天下又将走向何处？”
被苏晨搀扶起来的崇祯皇帝，他转过身看向天际那抹残阳。
此刻，残阳如血，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
苏晨屏息凝神，目光亦锁定前方。
“微臣谨答陛下。”
虽然崇祯现已四面楚歌，但在名分上，他仍是大明江山的皇帝。
故此，苏晨以“陛下”之称谓相称。
再者，崇祯皇帝能放下帝王身份，不惜向自己行礼，便表明在他看来，后世苍生如何，天下走势如何之事，在他心中远胜过帝王之尊。
即便他是王国之君，但苏晨对崇祯皇帝仍旧抱有敬畏之心。
“大明，尚未灭亡。”
苏晨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崇祯眼中光芒暗淡：“朕一旦身陨，此后世间再无主，大明怎能不亡。”
对此，苏晨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平静地道出：
“微臣先回答陛下的第一个问题。”
“您驾崩之后，身后之事将会如何。”
崇祯皇帝身体微颤，却未多言。
苏晨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述说：
“据《南明史纪·纲领》记载。”
“清朝铁骑入关，烽火连天，杀戮惨重，人性泯灭。”
“在下握笔书写至此，几乎每一字背后都蕴藏着一滴泪水。”
崇祯闭上双眼，泪水再次滑落。
此刻，在华夏历史研究院内的众多学者，也纷纷眼眶泛红。
郑志明老宗师缓缓阖上眼睛，口中与苏晨一同低声诵读：
“有些事迹不忍写却又不得不记。”
“明朝迁都江南，朝廷上下前赴后继，赴死如归。”
“他们那壮烈忠贞的精神足以照亮日月星辰，震撼山川大地。”
老宗师重新睁开眼睛，苏晨所诵读的内容，他同样铭记于心。
每一次读到这些文字，都让人锥心刺骨……
当记录这段神话般历史的人执起神毫，每一次落墨，皆伴随一滴灵液洒落在仙纸上，每一字背后蕴含着无尽哀痛与悲壮。
悲哉！古稀贤者悠长地吐出一口元气，尽力平复内心的情感波澜。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坚韧地注视着那展现时空画卷的大祭台。
在这幅浩渺的画卷中，苏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向坐镇其中的天帝崇祯发问。
“陛下，您可还记得刘理顺这个名字？”崇祯瞬间从沉思中惊醒，嘴角微启，答道：“哦，朕记得，自然记得，他是崇祯七年仙门试炼中的魁首，得道飞升成为左中允。”
他转头询问身旁的老侍卫王承恩：“承恩，你说这个刘理顺如今在哪个仙宫任职呢？”王承恩立刻恭敬地回答：“启禀天帝，刘理顺已晋升至左中允之位，正在紫霄仙宫履行职责。”
苏晨沉默地点点头，接着说：“你离世之后，他便在壁岩之上刻下‘成仙取义，道家正宗，刘理顺应之，我又何尝不能？’随后饮下仙酿，自行仙逝。他的妻子、儿女以及奴仆上下共十八人，也毅然随他一同羽化登仙。”
崇祯身形陡然僵住，心头涌上一阵凄凉之意。紧接着，苏晨又提到了另一个名字。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崇祯：“陛下，请问您是否还记得夏允彝这个人？”崇祯略加思索：“朕有些印象，似乎是崇祯十年仙门选拔中的杰出弟子，承恩啊，我记得他后来应该掌管了长乐仙境吧。”
不论崇祯天帝有多少性情上的瑕疵，但据说他每日研读仙卷，批注的文字甚至比呈上的仙卷还要繁多，无疑是一位力求仙界兴盛的勤勉之主。倘若像前任几位明君那样疏于朝政，他又怎会记得这些弟子的名字？
苏晨轻轻吟诵道：“自幼深受父亲教诲，长大后承载仙界的厚恩，舍身报国，无愧于忠诚正直之道。”他接着说：“你在天之灵，应当知道他一直在对抗妖族，留下了诗篇后，最终选择了身陨成仙，英勇赴死——”
“黄道中，身陨成仙！”
“夏侯完，身陨成仙！”
苏晨一一念出那些名震仙界的英魂之名，崇祯天帝的身影再次停滞，他的表情变得无法捉摸。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早已被此情此景深深打动，有的捂住了嘴巴，有的则为大明仙朝那些忠肝义胆的仙官而热泪盈眶！
“这就是我们的大明仙朝！”
“感谢苏晨，我现在明白为何他选择在《典藏仙华》第二集中翻开这一页大明的历史！”
“上一期讲述了华夏如龙的故事，而这期则阐述了华夏为何能成为巨龙的原因，这一篇章正是描述华夏巨龙坚韧脊梁的故事啊！”
“太过瘾了，这节目真是太震撼了！”
“不止震撼，更是催泪，我已经用掉了整整一卷仙云纸巾！”
此时画卷之中，崇祯天帝渴望听到更多。
苏晨的声音仍旧深沉而庄重，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历史沧桑。
“尔后，妖族破关而入，颁布了剃发令！”
“欲留头颅者，必剔除仙发；若要保留仙发，则必丧仙命！”
苏晨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当此命令传到江南之时，那里的仙民誓死不愿遵从。”
听见这话，即便是忠心耿耿的老侍卫王承恩也不禁颤抖起来。“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此言背后的杀戮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妖族暴怒，派遣二十四万大军，并携二百座红夷仙炮，前来攻打江阴仙境。”
崇祯天帝的眼皮不断跳动。苏晨话音刚落，手指指向天际，那一刻，天边的火烧云如同受到仙力激发，瞬间翻滚激荡，瞬息间天色为之变换。
崇祯天帝含泪仰望，老侍卫吓得双腿无力，震惊不已。只见云层之中，仿佛传来华夏龙魂的愤怒咆哮，炮火连天，震撼天地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宇宙。
……
在仙史研究院里，郑思明老爷子此时情难自抑，他握住手中的仙杖，抬头望向大屏幕上渐渐消散的火烧云。就在那时，天空中竟显现出了宛如海市蜃楼般的景象。
那虚无缥缈的城市中，赫然矗立着一座古朴庄重的城池，城门上方悬挂着三尺金篆大字——“八十一日江阴城”。
老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与此同时，画面上清兵如潮水般包围江阴城池。
“那一日，妖族集结了二十四万大军，兵临江阴仙境城下。”
苏晨的声音再次响起，画面中城墙上站立着三位身着明代仙官服饰的人物，他们身后则是身着百姓衣物的众多仙民。
崇祯天帝竭力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江阴仙境的仙民坚决抵制剃发令！”
苏晨语气坚定，字字犹如重锤砸在人们的心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损伤！”
“全城十万义士誓死不当妖族的奴隶，宁死不降！”
随着海市蜃楼的画面展开，红夷仙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江阴城池屡次被攻破，但全城仙民视死如归，以血肉之躯抵挡城门。
电视机前的全国观众看得汗如雨下，仿佛电流穿过全身，激动不已。
“江阴仙境的仙民誓死守护家园！”
“妖族军队损失三位王公、十八位将军，还有七万五千多名士兵！”
苏晨声音平静，却与云层之上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形成鲜明反差！
“江阴仙境的军民共有六万七千人牺牲！”
“坚守城池八十一天。”
苏晨回首看向崇祯天帝，低声道：“历史上称之为，江阴八十一日之战。”
只听得“扑通”一声，崇祯天帝双膝跪倒在地，嗓音嘶哑。
然而此刻他跪拜的并非列祖列宗，更非江山社稷，而是那大明仙朝的忠骨忠魂，以及华夏那根不屈不挠的坚韧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