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不去的路
一个是怕被人笑话，还有就是回国也过不上好日子，还不如在美国混着。
“对了，我这两天上了纪录片的课，就想着能不能拍摄一部纪录片，记录下咱们在美国拍摄这部电视剧的过程。”慕姗姗突然说道，“这毕竟是国内第一部在国外拍摄的电视剧，挺有纪念意义。”
地下室是王起明刚来纽约时的住处，中餐厅是他打工的场所，他依靠制衣厂发家，住进了豪华别墅，这些基本上就是剧中主角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要是以后国内发展起来，不比美国差呢？”林子轩好奇道。
他们生活在纽约社会的底层，过着贫困的日子，抱怨着没人欣赏，认为是社会不公。
这只是一部分华国人在纽约的生活，还有人从底层做起，一步步的奋斗，改善自己的生活，不过在以白人为主的社会里，很难得到晋升和发展。
在陈青的叙述中，一个艺术家群体的缩影显现了出来。
对于刚到纽约的他们来说，想要单独完成这些工作根本不可能，还需要当地华人的帮忙。
“大家都是华人，他们也不知道便宜点，坑咱们呢。”慕姗姗晚上记账的时候抱怨道。
他们要寻找适合拍摄电视剧的场地。
在八十年代，一批受不了国内刻板生活的艺术家们兴冲冲的来到美国，想要呼吸美国自由的空气，不过现实是残酷的。
把这个过程拍下来，多年之后还能回味一下，看看当年他们在美国过的多么艰苦。
“我当时觉得自己不错了，过不惯国内那种教条沉闷的日子，就想着到国外凭着咱这手绘画功底怎么着也能混个艺术家吧，来了之后才发现纽约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艺术家。”陈青自嘲道，“你看看这条街上的人，说出去自己都是艺术家，有人还有自己的工作室呢，其实就是地下室。”
“那也要等他们死后才值钱。”陈青不客气地说道，“我以前和他们一样，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画的都是艺术，价值连城，就是没人懂得欣赏，后来等我没钱吃饭，饿了几天后终于想明白了，艺术什么都不是，还是富兰克林最实在。”
林子轩早上六点半开车送慕姗姗上学。
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来到纽约曼哈顿区，看着慕姗姗进入学校，他会和道具师去唐人街，或者和冯小刚在纽约四处转悠。
他在国内学的是绘画，毕业于华国美院，举办过个人画展，颇有名气，后来到美国留学。
“这才是真实的素材。”冯小刚感叹道。
反正只是让慕姗姗试试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趁着现在便宜捞几件，他们中间兴许能出毕加索呢，那就赚大了。”冯小刚说笑道。
说拍摄纪录片会让人觉得过于正式，还可能牵扯到以后的录像带发行问题，如果是幕后花絮的话就会容易被人接受。
华国大使馆给他们介绍了一位纽约通，帮着剧组处理相关事务。
陈青帮林子轩办事是收费的，并不是义务帮忙。
陈青正领着林子轩和冯小刚来看地下室，这里位于曼哈顿区第一大道和第二大道之间，聚集了一批不得志的艺术家，旁边还有艺术博物馆。
“那怎么不回国呢？回美院继续画画呗。”林子轩不解道。
这人叫做陈青，四十岁左右，来到美国有十年的光景。
这些天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他和冯小刚已经到华国银行取过一次贷款了。
“已经算是便宜了，就像那栋豪华别墅，人家能让咱们进去布景拍摄就是看在都是华人的份上，价格也很合理。”林子轩解释道。
陈青的说法应该代表这些生活在美国的华国人的心声，不管过得多惨，就是不愿意回国。
“那就回去呗，好歹在美国呆了这么些年，知道几个新名词，回去总能混个艺术家，到大学里讲讲课足够了。”陈青随意地说道。
在街上能看到不少艺术家在售卖自己的作品，林子轩是看不懂，也没有兴趣。
林子轩想了想，觉得很有意思。
林子轩虽然不认可陈青的观点，不过并不影响和陈青合作。
包括一间地下室，一家中餐厅，一家制衣厂和一座豪华别墅。
经过他们的再三保证，说明这是国内拍摄电视剧才勉强答应，还要收取不菲的误工费。
他早就不画画了，帮着刚来纽约的华人找住处，介绍工作，就这样成了纽约通。
这种制衣厂规模不大，工人都是华裔女工，工作时间长，环境也不好。
制衣厂的经理刚开始对于拍摄非常拒绝，担心是电视台的暗访，一旦曝光，纽约警察就会找上门来，其中不少工人是偷渡来的美国，没有工作签证。
有了陈青的加入，剧组的进度快了很多，林子轩和冯小刚看了几家华人创办的制衣厂，安排姜文到制衣厂观摩。
就算过不上富豪的生活，但能和富豪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心里也觉得光荣。
“那你就当拍摄幕后花絮了，明天和他们说一下，尤其是姜哥。”林子轩提醒道。
“你现在越来越有管家婆的范了，有当制片人的潜力，我很看好你。”林子轩取笑道。
“你们要拍的故事我大概了解，这种事在纽约太普遍了，每天都有人发财，也有人破产。”陈青无所谓地说道，“不过就算是破产，也不会回国，在国外生活久了，没办法适应国内的生活，你们来这几天应该有感触吧，在纽约下顿馆子就是国内一个月的工资。”
陈青做人实际，办事利索，交际面广，熟悉纽约的各种规则，是剧组需要的人选。
有些人做出了改变，变得现实，有些人变得暴躁和神经质，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见识了国外的繁华谁还愿意回去啊，回去被人笑话啊？”陈青不以为然道。
其他还有机场、医院、学校和办公楼等等外景，都需要一一联系。
“一万美金还算合理？在美国还真不把钱当钱啊。”慕姗姗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