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是……让人绝望的
秦寿打开手边的保温杯，浅喝了两口其中的茶水，看着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的学生，老者不由得有些感到欣慰。
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和这些学生不同，他所在那所高校，经历了一场极其恐怖的鬼怪事件，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
秦寿，万寿无疆的寿。
一所学校上万的师生，仅剩下一位幸存者，这才是鬼怪事件。
鬼怪事件从来都不是之前木九所经历的那种，有楚莹这种高阶序列拥有者保驾护航，到头来不会死人的小打小闹。
真正的鬼怪事件，是会没有任何征兆降临的，尤其是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只能听天由命。
那是……让人绝望的。
所以，作为那场鬼怪事件的幸存者，秦寿与压下那场鬼怪事件的警卫司，签订了协议。
秦寿会作为警卫司的编外人员，帮助警卫司研究关于鬼怪的那段历史，毕竟当时秦寿学的就是这个专业。
与此同时，警卫司会动用自己的能量，帮助秦寿往上爬，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
毕竟，警卫司没有傻到认为，能从鬼怪事件幸存下来的普通人，会很「普通」。
这种人通常是很聪明的，哪怕是序列拥有者与其相比，也会有些不如。
就比如，秦寿当真只能坐到一个「副院长」？
如果他愿意，别说是天都大学的院长了，就算是校长，何尝不能试一试。
但秦寿聪明就聪明在，知进退，懂分寸。
虽然，在那纸协议之上，明确表示可以帮助秦寿获取「院长」、「校长」之位，但如果秦寿这么做了，那张协议就真的只是一张协议了。
先不说，秦寿如果坐上自己那几位顶头上司的位置，会不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就说，这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权势？金钱？地位？
遇到鬼怪事件不还是瞬间烟消云散？
当年和自己同校的学生，多少富家子弟，多少网络红人，在鬼怪事件中不声不响死后，然后呢？
他们的父母闹事了吗？他们的粉丝找寻了吗？
更何况，秦寿饱读诗书，看得书越多，知晓鬼怪越深，秦寿就愈发觉得鬼怪的恐怖。
这并不是说，长鬼怪志气，灭人类威风。
而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小觑天下任何一只鬼怪。
哪怕是那一位，如高山般，挡在人类面前的「朝闻道」计划第一队长。
都不会去小觑任何一只鬼怪。
走在鬼怪学院的小道上，秦寿缓缓收回思绪，看向道路两旁树上开满的桃花，笑容可掬。
只是今天天空有些阴沉。
不过好在时不时还会有几个学生，会朝着自己问好。
秦寿一一点头回应。
“嗯？”
秦寿突然目光疑惑地看向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人，确认来人无异之后，他连忙将其拦下。
“徐子墨？”
身为鬼怪学院特聘教师的秦寿，自然认识这位出生「书香门第」的徐子墨，或者说他与其父徐虎，算得上是忘年交。
按往常来说，徐子墨见到自己，怎么也会亲昵叫上一句，秦伯伯。
秦寿这种和历史打交道的老家伙，多少沾染了一些古国那些繁文缛节，虽说不至于因为一些无意之举便相互结仇，但对于徐子墨这种尊师重道的后辈，秦寿还是很喜欢的。
徐子墨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秦寿，目光微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秦老师好！”
秦寿皱着眉头，似有些不悦。
难不成是因为徐虎被罚后山，心生芥蒂？
也不应该啊，徐子墨也不是那种人。
毕竟徐虎在后山虽说是被罚，要写十万字检讨，但毕竟是七阶的家伙，十万字不还是一天的事情？
再说了，惹得你父亲如此的是那个什么叫武林源的家伙，和我秦寿有什么关系？
徐子墨好似转身要走，秦寿也没说什么，做长辈的到底要多担待点后辈。
情理之中。
但刚没走出两步的徐子墨，又重新回过头，不急不慢地缓步朝着秦寿走来。
百步之外。
秦寿微扬，脸上的褶皱都堆到了一起，心想，徐子墨到底还是徐子墨，知晓刚才多少有些失了礼数。
七十步。
秦寿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妙，先是这天过于阴沉，其次那边徐子墨脸上始终挂着一缕笑容，角度刚好与人微笑，但却给秦寿一种僵硬诡异的感觉。
四十步。
秦寿额头渗出冷汗，因为眼前徐子墨脚力有些不对，虽说他落脚的时候有深有浅，步伐也不一致，不似鬼怪那般僵硬，每一步的间距都相同，但却以每十步为一循环，每十步的步伐，和上一个十步一模一样。
二十步。
秦寿抹掉头顶的冷汗，强行镇定下来，之前还有些不敢相信，但现在他已经确信了。
“开什么玩笑，全华国最安全的地方「鬼怪学院」，被鬼怪渗透进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徐子墨，秦寿感受着有些打架的双腿，心中不由得有些叹息，“到底不是当年了，真是越老越怕死。”
秦寿根本不觉得眼前的徐子墨是真的，因为这样僵硬的步伐，没人能走得出来，哪怕是序列拥有者也不行。
而且，眼前徐子墨眸中的贪婪，都快要溢出眼眶，将他吃掉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不可能觉得这个徐子墨一点问题没有。
秦寿现在连逃走的想法都没有，毕竟这么近的距离，他一个普通人……呵呵，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呵呵。
秦寿许久未活跃的脑子疯狂转动，思索着如何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鬼怪入侵鬼怪学院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而且既然这只鬼怪敢大白天对自己动手，那就说明这只鬼怪对鬼怪学院的渗透还不低。
“还是说这只鬼怪杀掉我后，还能继承我的身份？”
越思索秦寿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但很快，秦寿便否定了这种说法，因为徐子墨应该没有死，毕竟虎父无犬子，徐虎怎么可能不教给徐子墨点儿保命手段。
我活着也能变成我的样子吗？
不过应该是没有记忆的。
想到这里，秦寿松了一口气。
有「知识」的秦寿，和没有「知识」的秦寿，可是两个人，很容易就露馅的。
但很快，刚松的那口气，又提到了心头。
因为，已经打算服老的秦寿，突然发现不论这只鬼怪到底是在杀人之后顶替身份，还是不杀人就顶替身份，这些好像都与秦寿没有关系。
因为，这只鬼怪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杀秦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