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错事剃度出家

    虞宁看眼车后座放着的白色菊花，右手轻轻握住左手腕处被包扎的地方。

    车子开到了西陵，北蔺丞下车后绕过车身将副驾驶门打开，他用力将女人从副驾驶内拉了出来，随后拿起车后座的杭白菊，朝里走去。

    虞宁在前面走的很慢，北蔺丞拿着花看她眼，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着向前疾步。丝毫没注意手腕往下的地方包扎的伤口。

    两人来到一处墓前，远远望去，男人让女人在墓前跪下，女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卿家——

    孔寻和司机将礼品从车里一一拿下来，送进客厅，然后站到门口候着。

    柳玉岚见状给一人倒了杯水上前客气道：“回自己家，不用这么客气的。”

    孔寻接过水杯，冲柳玉岚点头道：“少奶奶既然嫁给了我们三少，作为三少奶奶的礼数这都是应该的，不能平白掉他的脸子。”他将水杯放在一旁，然后看眼卿含漪：“况且，夫人也说了，北家在宋城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不能让别人说刻薄儿媳和亲家。”

    柳玉岚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卿筠从楼上下来看见自家女儿，脸上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在走下来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不是北蔺丞后，脸色垮了下来。

    吃过饭，卿含漪进书房听了一会儿卿筠的训话，出来的时候在门口撞见了端着茶水正要进来的柳玉岚，有些事做父亲的不好说，柳玉岚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然后带着卿含漪推开了另一扇房门。

    这是卿含渝的房间，她去世一年，屋内陈设都跟在世时没有什么区别。柳玉岚拿起一把小提琴的琴弓，她将她塞到卿含漪的手里，眼里含着泪说道：“小漪啊，从前你姐姐在，妈妈可以对你放纵一点，如今你姐走了，我们卿家就剩你了。生你的时候我和你父亲都是中年，如今你父亲他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哪一天出了意外，那整个卿家，就是风雨飘摇啊。”

    卿含漪神色凝重的看向她，刚要说叫她不要说这样的话。柳玉岚抬手擦擦眼泪，继续说道：“如今呢，将你嫁了出去，所幸是人人都羡慕的北家，你呢，要记在心上，我和你父亲，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要赶紧跟三少生个孩子，这样，才是对你，对卿家都好啊。”

    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的样子又说：“最好是多生几个，这样兴许北家可以同意，能有一个跟你姓，这样卿家也不算后继无人。”

    生孩子？他的心都不在她身上，会愿意跟她生孩子吗？刚上大学的时候，卿含漪只想要跟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白头偕老，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显然，北蔺丞不是，可现在姐姐去世了，她万事就不能只考虑自己了，可北蔺丞明显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也不该生出这许多念头不是吗？

    卿含漪脑子里想着许多，不知不觉握紧了手里的琴弓，以至于太用力，手上擦出道细细的口子。细密的口子，痛感一点点磨着她的心，她将琴弓放回小提琴旁边，收回手应了柳玉岚的话。

    从卿家出来的路上，卿含漪看着这条路不像是回流曲嘉园的，但是她也不太熟，说不太好是不是，就没有质疑。

    车子在清幽的山间穿梭，两边的风景从城市的喧嚣一路变幻到山林的安静。最后停在了一座冷清的寺庙前，卿含漪还在愣神间。孔寻从副驾驶下来打开她的车门：“太太，三少在里面等你。”

    卿含漪提着手包下车，冬日里，山里的温度更是比城市低上几分。她抬头看眼面前的牌子，畅达寺，卿含漪说不上哪里不对，有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抬腿迈上眼前高高的石阶。

    寺庙里没什么人，十分清净，孔寻带着卿含漪来到殿宇旁一侧的茶室，北蔺丞正坐在里面喝茶。

    卿含漪走到他旁边，茶室里温暖，茶的香气淡雅，卿含漪顿时觉得放松。有人拿过一个蒲团，卿含漪乖巧的坐在了北蔺丞的旁边。

    不多时候，有人来将两人眼前的液晶屏打开，里面出现两个中年妇人，旁边有人，只是看不到旁边人的脸，两人脸上神色惊恐，其中一个妇人嘴里还不客气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赶紧放了我，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上前扇了她一巴掌，她立马安静下来。

    北蔺丞手里拿着茶杯，杯面上茶汤的颜色非常深，他轻轻吹了口，递给了卿含漪：“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卿含漪手捧着茶杯，摇了摇头。

    北蔺丞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里加了茶：“那个心脏就是她们做的。”

    卿含漪握着茶杯的手差点没拿稳，她看眼手里的杯子，里面有片茶叶，随着茶杯晃动在茶面上打着旋儿，卿含漪看着浓重的茶汤，想到了那个吓人的东西。

    她将茶杯放在桌上，抬眼看着北蔺丞。

    袅袅升腾的热气从男人脸上飘过，他抬起眼帘，卿含漪透过浓重的雾气看不清他眸子里的神色。

    “你抓她们做什么，东西是她们做的，不是她们送的。”

    “可她们替错误的人办了错误的事，害的你受了不小的惊吓。”北蔺丞眼神攫住她不放，想看看她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卿含漪却低下头小声的回了句：“我其实没什么事的。”

    还想说什么却被北蔺丞的话堵住：“昨晚做噩梦是谁在我怀里哭来着？”他还要往下说。卿含漪抬手覆住他嘴角。

    这是在寺庙里，还是不要说这些了，况且孔寻也在，卿含漪面皮子薄的很。

    看她一副成不了事的样子，北蔺丞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男人一手拥住她肩膀，推着她往外走。卿含漪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她们会怎么样？”北蔺丞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吧，想到这里，卿含漪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男人抬手在她脑门上又是一记暴炒栗子，“她们做了错事，自愿剃度出家，就让她们在佛祖面前，好好忏悔忏悔。”

    卿含漪捂住嘴笑开，眸子眯起来，唇边有个好看的梨涡：“三少做事真是够狠。”说罢，她抬手冲北蔺丞竖起个大拇指。

    经过寺庙主殿的时候卿含漪停住了，拉着北蔺丞的手要往里走。“来都来了，我要许个愿。”

    男人脚步顿住，幽幽开口：“这寺庙是北砚越开的，你确定要在这里祈祷？”

    卿含漪这才想起来，在流曲嘉园第一次看见北砚越的地方，叫畅园。

    她悻悻的收回手，不再提拜佛的事。

    虽说拜的是佛不是背后的主人，可是供奉着它的主人是什么作风，就不免会让人联想到供奉的神明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