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眼瞅着前面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战斗,祁笙索性在附近转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能帮上忙的东西。
“祁小姐,外面不安全,大家都在忙,你还是回车上吧。”
祁笙刚转过身,谢可可的声音就从她背后响了起来。
意思很明显:你既然帮不上忙也就别在这时候添乱了。
祁笙懒洋洋的转过身,看着扒在车门位置的谢可可,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女人,居然埋汰起她来了。
谢可可一脸我为你好的无辜纯善表情,让祁笙不由再次想起她刚才摸傅临陌大衣的动作。
正常人会干这种事?
祁笙下意识的把沈别依带入进去,然后下意识的抖了抖鸡皮疙瘩。
“小心!”
沈别依的娇呃打断了祁笙的思索,她扭过头,正巧看见一支箭朝着陈墨身前那伸缩爪射去。
沈别依是辅助傅临陌的,她这么一开小差,傅临陌那边立即完全陷入了被动。
啧!
祁笙拧了下眉,脚尖抵起一块石子往上一踢,右手凌空接住甩臂往前一丢,完美砸中厄兽准备偷袭傅临陌的爪子。
和往常有些不同,傅临陌这回打架一反常态完全没有顾及身后的意思,那模样像是把背后全权交给了沈别依,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偷袭。
这让临时开了个小差的沈别依非常汗颜,她在心中感谢了一百零八遍砸石头的祁笙,然后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继续帮傅临陌防着背后。
被这么一打岔的祁笙暂时放下了刚才那个想不通的问题,视线四扫继续刚才被谢可可打断的活计,余光则一直关注着傅临陌那边。
三级厄兽的防御能力很强,除了几处弱点之外,不管刀枪剑戟还是十八般武器都别想在短时间内弄出什么名堂来。
而最致命的那个弱点,是下颚中间位置,弱到就算你拿把水果刀也能戳进去,这是祁笙这辈子借着外挂戳遍了三级厄兽全身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保护弱点是每个生物的本能,再加上三级厄兽近四米的高度,它的下颚,可不是你想戳就能戳的。
祁笙飞快逛了一圈,运气非常不错的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根,四米左右的竹竿。
用刀把一头刺啦刺啦的削尖之后,祁笙一头扛着竹竿,一头拖着地,在刺啦刺啦声的伴奏中朝着前方战场走去。
“祁笙你干嘛去!”
正在重新搭箭的沈别依看着肩扛竹竿的祁笙,立刻喊了一声。
“我晕血症缓过来了,去帮忙。”
沈别依愣住。
抗辣么长一根竹竿,别说抡不起来,就是转身都不方便吧,帮啥忙?找个支点当杠杆撬动厄兽让它摔个底朝天?
陈墨正好一个侧身躲避,视线瞥见了朝这边走来的抗竹祁笙,眉心忍不住的跳。
作为真切见识过祁笙单挑三级厄兽的知情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傅临陌握刀一个竖劈,将那灵活伸缩的抓钩切开了一个口子,随即闪身躲过惯性攻击,结果还是差了一些,整个人被抽了一记直接飞了出去。
刚从地上滚了一圈爬起,就看到祁笙双手抓着一根一头被削尖的竹竿,如同拿着□□的武士,气势汹汹,悍不畏死的朝他冲了过来。
傅临陌“……”
就在大家都以为祁笙是准备拿削尖的竹竿去捅三级厄兽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人干脆利落的把竹竿往地上一戳,然后借着杆子最后的那点韧性来了个强行飞跃,整个人直接拔高了数米。
放手之前还不忘把杆子往外一推,算是这下撑杆跳最后的倔强了。
飞出去的同时,祁笙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拔出了后腰的刀,双脚分踩上三级厄兽肩膀的同时,往后一个极限下腰,反手把刀扎进了厄兽的下颚处。
一连串的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不多不少,精确到了分毫。
是那种但凡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误,倒霉对象立即换一个的极度惊险。
但是,结果偏偏就是完美收官。
厄兽轰隆倒地,祁笙一个拧腰翻了下来,收刀落地一气呵成。
“献丑了。”
祁笙微笑着,带着三分矜持七分谦逊的行了个谢幕礼。
傅临陌“……”
陈墨“……”
沈别依“……”
方距“……”
如果不是方才那凶残血腥的一幕率先占据了大家的思维,祁笙现下这幅巧笑倩兮温婉柔美的模样,真的是极具欺骗性。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亲眼目睹了一张长满利齿尖牙的大嘴生嚼了一个人类嘎嘣脆,惨白的牙尖滴着血,牙缝间挂着碎肉,人类死前的尖叫声呼啸在你的耳边,凄厉绝望……
结果吃完之后嘴巴合起,你却发现面前是一个饱满水灵,粉粉嫩嫩的蜜桃,拢在掌心稍微用力就会汁水四溅的那种脆皮小可爱……
呕~
这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过,离谱那点家事终究没有在众人心中停留多久,傅临陌对的这头厄兽虽然死了,但陈墨那头还生龙活虎呢。
“下颚是弱点。”
傅临陌过去支援的时候,简明扼要的把这个消息告知了陈墨。
“我一米八,下颚它三米二,我加手臂加刀等于两米八,刮胡子都不够格。”
陈墨交叉手臂挡了一下厄兽攻击的余波,整个人连连后退四五步才站稳,微喘着气论证事实。
“或者让那位撑杆跳运动员再来一次零失误的满分表演。”
陈墨刚说完就得到了傅临陌一个结了冰的冷眼,他耸了耸肩闭上了嘴。
那边的撑杆跳运动员也不是不想表演,只不过那根临危受命的杆子完成了一次使命之后直接原地炸裂了,运动员表示她就算有心也实在无力。
经过一番苦战,两个小时后六只三级厄兽全数死灭。
胜利虽然到来,但时间紧迫,众人都来不及处理伤势就开始捂上鼻子放兽血,紧赶慢赶的圈出一个临时的安全区,除了受伤严重的之外,其余但凡还能动的都开始着手搭帐篷。
谢可可提着专业的医疗箱给那些受了重伤的军人处理伤势,祁笙则提着另一个四人小队出门时自备的常用型医疗箱,凑到了傅临陌的身边。
只慢了半步的沈别依收回手,目送着祁笙远去的背影眼睛眨巴眨巴,站在原地呆滞了几秒之后默默转头走向另一边,帮那些谢可可顾不过来的受伤军人搭把手去了。
“那个,我帮你上个药吧。”
傅临陌闻声扭头。
四目相对,两两相视。
祁笙微微睁大了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看,连那短暂的眨眼时间都舍不得去浪费。
周围的各种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这广阔的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如寒冰化水循序低落,似春寒乍暖鸟鸣缓起,温暖的阳光穿过厚厚的密林枝叶,映在了树根处挣扎而出的小巧伞盖上,溅起了一抹调皮的金色弧度。
简单,纯粹。
心,忽的就静了。
面前仍是那双黑若曜石,冷似寒渊的无情眸,那张白若苍山雪,锋若磨骨刃的寡情脸。
它们的主人看似一块无知无觉的冰冷石块,实则是冷硬外壳裹得太厚加之主人又习惯了隐藏,所以外人才觉他薄情冷血。
祁笙因为从未被这股冰冷劝退过,所以她有幸见过这男人坚硬外壳碎裂之后内里失控的模样。
那是溅出一滴便让人眼红心跳的熊熊烈火,是尽数倾巢足能焚毁所有的灼热岩浆。
寡情者最是伤人,但这种人一旦动情,那便是毫不犹豫的倾尽所有。
只要你想,他便能给。
“嗯。”
一声好似从天边响起的回应,惊雷般撕开了祁笙的个人结界。
看着边上原地盘坐的人,祁笙有些呆呆的低头愣了三秒,转速过慢的大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勉力压下快要起飞的嘴角,在傅临陌身侧蹲下,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挑选出她需要的东西。
傅临陌已经把袖子卷了起来,祁笙看着那道长近二十厘米的伤口,嘴角猛的向下,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作战服是黑色的,血液渗透之后也看不太清,她刚才还以为顶多就七八公分的口子,结果没想到居然这么长。
一时说不上心疼多些还是生气多些的祁笙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拿起消毒棉给人清理伤口。
因为要处理伤口,所以祁笙换了个半跪的姿势,将傅临陌的手放在了她的腿上。
手腕所贴之处温度很高,没有布料阻挡的情况下,无数的暖意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来,如同四溅的星火,飞舞着落在身体各处,激起周身百骸如同死亡般的颤栗。
傅临陌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曲了手指,半敛了眸挪开了视线。
祁笙还以为他是疼了,所以下意识的安抚了一句“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我保证。”
傅临陌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猛地握拳,呼吸停了一拍,思绪不由自主的往某个方向沉去。
……
夜色缱绻,纯白月光穿过窗扉,落在木色的地板之上。
咫尺之遥的双人床隐没在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上面有两个人影,除了粗重的呼吸之外,能听见的就只有唔唔声,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嘴。
肢体挣动间偶尔还能听到金属相碰的清脆动静,不是什么粗厚的金属物件儿,听着像细碎的链条又像薄薄的片或环状物。
恶魔附身耳畔,温柔低语着明晃晃的欺骗之言。
‘乖,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