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狗男女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江柳心手忙脚乱，问完方才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攥着那沓明晃晃的长生库银券。
她慌忙去藏，却已经晚了。
谢茂川几步冲上前，把那银券攥住。
“表妹，你不是说从未见过老太太的私房钱吗？这些银券又怎么会在你手里？”
江柳心讪笑，狡辩道：“表哥误会了，这不是老太太那笔钱，这是……”
“那这是什么？”谢茂川不错眼珠望着她。
“这是……这是我当初从莫家离开时，父母给的嫁妆折现的银子，握在手里还需担忧会不会被窃，我便存入了长生库，期望钱生钱，日后等知闲和惟止两人长大了，好给他们考官谋个好前程。”
江柳心说谎话，张口就来。
明明刚才还亲口承认是老太太的私房钱，如今一眨眼，便咬死了这钱是她的。
玉容沉眸，并未急于揭穿她。
反倒是谢茂川气得跳脚，口口声声骂着虚伪，骗子。
江柳心自知心虚，只想息事宁人，并不想激怒他。
她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胳膊，期期艾艾地认下。
谢茂川一下把她甩开，咬牙望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
“表妹，难道你从来如此吗？谎话张口就来，欺骗我时从不内疚？我对你言听计从，从不怀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江柳心慌张摇头，直说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们是一体的呀，我们还有知闲和惟止，我纵然骗你，也是为了咱们能过上好日子。难道你忘了，咱们还有知闲和惟止两个儿子，而我只希望他们能有个好前程啊。”
提起两个儿子，谢茂川稍稍冷静了下来。
江柳心忙又道：“两个孩子快要成人，以后读书科考，娶妻生子，需要用钱的地方那么多。咱们不为他们考虑，提前帮他们存下一笔钱，以后临时去哪里找？从小到大，我何曾怨过你，我所做全都是为了你和孩子们的前程呀。”
谢茂川极力挽尊，冷着脸佯怒道：“既然为了我，那你私藏了这笔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笔钱若是公开，少不得要分一大半出去给二房和三房。他们都有铺子营生，日后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唯独咱们这一房没了进项，难道让两个孩子喝西北风去吗？我这番苦心，表哥你要理解呀。”
如此说来，她倒成了家里的大功臣。
谢茂川不想被玉容看笑话，拉着江柳心要走。
不知何时，雅间门口已经被皇城司荷甲的士兵给堵住。
“你们做什么？让开，放我们走。”
谢茂川气势汹汹往外闯荡，一下子撞进一个坚硬的铁甲怀里。
抬头一看，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莫青山。
“莫副使，你拦着我们所为何故？”谢茂川有些心虚，却不敢表现出来。
莫青山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在江柳心身上。
“你终于承认，那两个孩子是谢家的私生子了？”
他声音低沉，犹如从阎罗殿发出来的一般。
“你……”江柳心缩着身子躲在谢茂川身后，壮胆道：“我与你哥哥早没了关系，当年的放妻书，还是你写的呢。”
莫青山意外地鼓起掌来，啪啪几声，震耳欲聋。
他说：“没错，哥哥战死沙场，消息传来后你哭闹着要离开我们莫家。我母亲心软，不忍你后半辈子守寡，便同意了你的提议。谁知，你竟早和这狗男人狼狈为奸，在与我兄长成亲之际，便已珠胎暗结。可怜我哥哥一世英名，竟毁在你这个女人手上。”
他噌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江柳心的面门，“今日我便效仿武二爷，为哥哥出了这口恶气。”
皇城司的副使大人，想要杀死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江柳心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她苦苦哀求道：“表哥救我。”
谢茂川的恐惧比她少不了多少，莫青山说要效仿武二爷，如没记错，武二爷手刃潘大嫂和其奸夫，一点都没含糊。
谢茂川乃是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枉论跟莫青山这样的糙汉过招。不容他近身，怕是就被一脚踢死在当场。
谢茂川暗暗往后错了错身，把江柳心推到了前面。
江柳心气得很，急得很，生死攸关的时候，拉人垫背尚来不及，又怎会甘心做炮灰。
她捏着帕子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江柳心这辈子唯独亏欠一人，那人便是你的哥哥莫千山。都怪我当初年幼，被人骗了，才走了歪路。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留在莫家守节，还能落下一个贤良的名号。
今日莫副使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只是男女之事，并非女子一人知错，你也该仔细盘查，理清对错，为我也主持主持公道。我这辈子落此下场，实在是可怜，实在是不甘啊。”
她抽抽搭搭哭起来，莫青山身后的小兵们，窃窃私语，纷纷替她求起情来。
这个说：“副使大人，就算她有错，也该带回去审问方能定罪。在此处若见了血，只怕对梅老板不好交代。”
那个劝：“外头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回头传扬出去，会说咱们皇城司欺负女人，副使大人万莫糊涂啊。”
这些道理，莫青山怎么会不知道。
他只想考验一下这对狗男女之间的感情，狼狈为奸那么久，一旦遇到生死时，他们还会护着对方吗？
莫青山一挥手，发狠道：“你们少跟我啰嗦，我今日便要把这奸夫淫妇杀一人，来替我哥哥雪恨。你们说，我该杀谁？”
他一挑眉，挑衅似得望着谢茂川，问：“她跟了你那么久，无名无分，孩子都生了两个，这点子恩情总该是有的。你替她死一死，如何？”
谢茂川险些吓得厥过去，“副使大人莫要玩笑，若论起来，我与玉容才算是夫妻。只可惜受这女人挑唆，感情破裂，走到了义绝那一步。我肠子都要悔青了，若不是孩子牵扯早与她脱离了关系，何来恩情一说。”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江柳心推上前，朗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莫家与江家的恩怨，自己清算就好，与我谢茂川没有半分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