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刘静云撇了他一眼，“听说就是你叫了她一声，她才被车撞的。换成我，没揍你一顿就不错了。”

    孙东平倒在她的床上，伸了一个懒腰，问：“我这几天不在，你有没有想我？”

    这样的女生，他从来没遇到过。

    孙东平不悦，“怎么不谢我？”

    “我之前回奶奶家去了，回来了才听其瑞说你摔断了腿。”

    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拆石膏的时候了。这天连刘静云和张其瑞也来了。刘静云还带来了点心。

    男人神情地唱着：“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白菜长得不算多漂亮，人也不灵巧，一股穷酸样，还总是顶撞他。可是他看到她，就觉得很愉快。就想伸指头戳戳她的脸，摸摸她的头发。就想看到她脸上泛红的模样。

    “张信哲。”孙东平说，“最近超级红的一个台湾歌星，你不知道吗？姚依依她们可喜欢他了，管他叫情歌王子。这是他的新专辑，好听不？”

    孙东平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顾湘。顾湘把盒子拆开来一看，“这是……cd机吗？”

    “快！试一下，看音效好不好！”孙东平非常急切，给cd机装好电池，放进光盘，然后把耳机塞进顾湘的耳朵里。

    孙东平的语文成绩一直不差。

    石膏拆开了，露出惨白细瘦的小腿。人家都拆开石膏的脚很臭，不过孙东平只闻到药水味而已。

    孙东平叫起来：“那本来就是意外！”

    顾湘蔑视他，“小小年纪，满脑子男盗女娼的。”

    “真有意思。”顾湘由衷赞美，“我很喜欢，谢谢你。”

    顾湘随手拿了一个桃子就朝他丢过去。

    孙东平啃着骨头，看着她傻呆呆的模样，笑了起来。

    “我可比你家楼下那个小平头好多了吧？”孙东平厚着脸皮问。

    顾湘红着脸低下头。在她心目中，刘静云是好好学习，从不谈风花雪月的学生代表。如今连她都悄悄谈恋爱了，那顾湘她的人生信念自然遭遇了一次重创。

    顾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张志超。

    孙东平气歪了嘴。

    医生检查了一番，又让顾湘站起来走了走，“很好，半年内不要做重体力活，不要快跑。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要来医院检查。”

    “好啦。”张其瑞拉开总是吵个不停的两人，“庆祝顾湘恢复健康，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这就像他小时候得了那只心爱的小狼狗，也是这样，总爱去摸摸它的头，给它梳理毛发。只是小狼狗会用它温润的眼睛看着他，摇尾巴舔他的手。而顾湘只会露出不悦又反抗不得委屈表情来，忍受他的好意。

    孙东平哼了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顾湘努力在孙东平的唠叨声中听着歌，“确实好听。这首歌叫什么？”

    顾湘坐了一个多月，如今终于可以两脚走路了，开心得不得了。她对医生千恩万谢。

    孙东平接过一边耳塞，听了听，说：“《太想爱你》，这首歌叫《太想爱你》。”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呀？”

    张其瑞则问：“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顾湘轻轻赞叹，“真好听。”

    孙东平还拿来了很多光盘，刘德华的，张学友的，还有英文金曲什么的，一股脑都塞给了顾湘。这样在漫长地养病过程中，顾湘也不会觉得无聊。

    按动了“播放”，耳机里传来清亮的男声在唱着抒情的歌曲。

    “白痴。”孙东平把一大块排骨夹到顾湘的碗里，“别老瞪着眼睛看人家，多没礼貌的。”

    这种心脏噗通直跳的感觉，他以前也没有感受到过……

    孙东平手一捞就接住了，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会记住的。”

    孙东平说要把cd机送给顾湘，但是顾湘坚持不肯要，觉得这太贵了。孙东平领教过她的倔强，只好说是借给她的，等她听腻了就还给他好了。顾湘这才把cd机收了下来。

    顾湘吃惊不小。她再笨也看得出来两人正在沐浴在爱河里。特别是张其瑞，小小年纪逢人就一张冷脸，惜字如金，你永远都搞不清楚他的喜怒哀乐的。如今对着刘静云，笑意温柔，话比平时多了五倍。

    “这是谁？”

    顾湘的腿刚好，吃不得辛辣。于是孙东平做东，四个人去了一家熟识的汤馆吃了一顿。刘静云和张其瑞坐在一起，席间两人有说有笑，给彼此夹菜。

    “医生说回复得很好。”孙东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