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西夏
对于西夏而言,外交上的不被认可直接导致了它面对宋、辽两个庞然大物之时的不安全感——叛乱政权、臣属地位的两大事实,让西夏人的统治者不得不时时刻刻警惕着来自宋、辽的吞并,为此,他们只能永远将自己的国家置于战争体制之中,用军国主义来延续自己的生存。但这种状态是注定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它要付出的经济、社会代价超出想象。所以,在七十多年后,这个国家想要改革的愿望,甚至远比宋朝来得强烈。
君主制。尚书令总理庶务,下辖十六司。其官制变化较大,官员有蕃官、汉官之别。常为外戚专权所困扰。各部族首领享有较大的自治权。
西夏的割据源自于唐代那极其糟糕的边疆管理方式。但西夏却是宋朝的一个不折不扣的叛乱地方政权。直至赵匡胤时代,与河东路的折家一样,李家作为一个边疆军阀,世世代代向北方的中央王朝效忠,他们所直接控制的地区也主要限于后来所谓的“河南”地区。在最初,李家的继承人甚至曾经主动配合汴京削弱地方权力的努力,放弃了自己家族的全部权力。但另一位继承人却拒绝放弃世代继承的权力,率领少数亲信叛逃,并开始叛乱活动。但对宋朝的第二位皇帝来说,他的真正敌人却只是契丹。这种傲慢最终导致了宋军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混乱与挫折,叛乱的党项首领虽然屡战屡败,但却最终夺取了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的灵州,奠定了此后七十余年西夏立国的基础。此后又经过长达三代人的战争,党项人在其首领李元昊的领导下,终于正式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多都市。受宋朝影响,以兴庆府为东京,是行政首都;西平府为西京。按地理位置,则西平府在东。
以畜牧业、农业为主,也有较发达的手工业。李秉常亲政后,实施鼓励商业的政策。值得注意的是,党项人不是学术意义上的游牧民族。
即使在一部充满了可笑的错误,并且经常用“客观”包装着偏见的历史著作中,我们偶尔也会发现一些正确的东西。比如西夏。的确,我们必须清楚地了解这一点——西夏的建国者虽然是一群党项人,但他们既不是征服者,也不是入侵者。这个国家在其国君李秉常继位之前的几乎全部领土,都属于“汉唐故土”。但是无论是党项人,还是生活在西夏境内的包括汉族在内所有的部族,都是这块土地上长久的定居者,尽管他们不是传统中国的主要民族,但是他们同样是传统中国诸民族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外来者。
干草原、荒漠草原或温带荒漠区的面积占到西夏国土总面积的五分之四,核心区域为河西走廊、宋夏缘边的河流灌溉区,灵夏绿洲平原区。东南与宋朝相邻,北部与辽国接壤,南部为吐蕃诸部,西部为西州回鹘。
大夏、西夏、白上国。
全国总人口最多不超过100万。因为实行全民皆兵制度,全国兵力约为30万,最多不超过50万。党项、汉族为主体民族。佛教为第一大宗教。
西夏是内陆国。至熙宁初年为止,其国土位于黄河流域的中上游及以西,北纬36度到46度之间,处于农牧交错地带。国土总面积约为646万平方千米。
李秉常与他的臣民们,就处在这一历史潮流当中……
简史:
只看到西夏不断地有国王“仰慕”宋朝文化,前赴后继地推动汉化,于是将西夏的汉化归因于统治者个人的喜好,甚至认为汉化削弱了西夏的实力——这种观点过于肤浅,不值得批驳。但是这种表面现象也揭露了一个事实:西夏的改革,是以推行“汉制”还是维持“蕃制”为争论的最大焦点——这也是唐代糟糕的边疆制度所遗留下来的问题,西夏的中心区域原本是汉文化区,但自中唐以后,却出现了逆向“胡化”之过程。而讽刺的是,最后党项人却不得不面临必须在当地恢复“汉制”的历史压力。
而西夏自建国之日起,它就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和平。与宋的战争,与辽的战争,与青唐的战争,向西方的扩张……战争似乎是这个国土面积大部分都是荒漠的国家永恒的主题。
即使在早期,西夏也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他们几乎翻译了所有的儒家经典,并且对儒学做出了较大的贡献。在绘画、音乐、建筑、雕塑上,西夏人取得了极高的成就。
延祚元年十月十一日。
但任何将党项人建立的大夏国与宋朝,以及契丹人建立的辽国相提并论的说法,都是不客观的。宋朝与辽国在外交上互相承认双方的平等地位,双方都自认为是“中国”的真正继承者,有着稳固的盟约,保持了近百年的和平。而西夏国虽然竭力想要争取这种认可,但无论是宋朝还是辽国,都从来不曾承认过它的平等地位。在外交礼仪上,西夏始终只被视为臣属。尽管感到屈辱,西夏人却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采用州县两级行政体制。但实际上,因其浓厚的军国体制,十二个地方军区——“军司”,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