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清醒
“不过你可别吃醋哈，我不是把你当替身什么的……因为那个穿越毕竟只是个梦嘛，齐子沐是虚拟的，你才是真实的……嘿嘿……”
女子带着醉音的解释徐晓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反复思考着“小说”“穿越”“任务”几个词，看着顾雅的目光逐渐变得极为幽暗。
“那你……在那个世界，接近齐子沐，对他很好很好，承诺帮他找出灭族凶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保护在他身前……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吗？”少年声音冷冷，手指冰凉。
若顾雅此刻清醒着，必定会看到向来温柔的男友此时面色极为可怖，似是黑暗里的恶魔。
“当然了，”顾雅脱口而答，“你说我一个异世界的人穿越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大的目标当然是完成任务回家呀。任务和男主息息相关，我自是要跟在男主身边，同时维护剧情。”
“那你……喜欢过他吗？”
“喜欢？我……应该是有点喜欢的，那孩子实在太热情执着了……你不会吃醋了吧？”她虽然醉醺醺的，可脑子还算清醒，看着徐晓这神色不太好得模样，分明是醋了，“没必要吃醋嘛，就是一场梦，我连他脸都不记得了，都是当初做梦的臆想而已。”
“所以你完成任务后，就会毫不犹豫丢下他，回到这个世界？”他强忍着心中的痛感，似是嫌那把刀插得不够深。
“嗯。”顾雅点了点头，“只是一场沉浸式故事体验而已，这个世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远比他重要。”
好……很好……
少年指尖颤抖着，随后握紧了顾雅的手，直到她感觉有些不适想要抽离，他才从地狱般的黑暗中清醒过来，面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和善。
“姐姐累了吧，我扶你去床上。”
顾雅听见少年乖甜的嗓音，点了点头，心里甜滋滋的，有个小男朋友就是不一样，烦心的时候能当一朵解语花。
这晚原本由顾雅把控的局面骤然颠倒过来，徐晓像发疯一般，折腾到凌晨，顾雅的酒意都醒了八分。最后她强硬勒令睡觉，少年才消停下来。
不能再等了，他得赶紧将人从幻境中带出去。
齐子沐在晨光中仔细描摹身侧女子的眉眼，无论看多久都看不够。他以肉身进入幻境之后，伪装成想和顾雅永远在一起“留在幻境”中的男友，才得以逃过浮世珠的的查探。
本想伺机唤醒顾雅被迷惑的神识，可在这般甜蜜温馨的相处中他到底是沦陷了。肆意亲吻，拥抱，浓情时的甜言蜜语，都像糖衣炮弹一样让他拖延了一天又一天。
直至昨晚顾雅的“坦白”，他才如梦初醒，才重新认识到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虚幻……
顾奶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顾雅虽然暂时妥协了，但每周都会去养老院探望奶奶，询问奶奶生活情况。
这天她看完顾奶奶，正准备开车回家，杨智越突然打电话来让她去考点接她，说是考场太偏了公交车半天等不到，杨智越的手机又快没电了。
顾雅听完让她趁着手机还有电量赶紧发个定位过来，之后就将导航调向考场的方向。
接完杨智越，两人打算去小区附近的餐厅吃饭。结果在餐厅门口正好碰见徐晓。
“姐姐，你不觉得自己不久之前来过这里吗？”
少年今日神色不同以往，格外严肃和认真。
“啊？我最近……都没在外面吃饭啊……”顾雅有些听不懂徐晓的话。
“旁边这家时装店，是我和姐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姐姐还记得吗？”少年说着，将画着符文的手心贴在顾雅手背上，丝丝缕缕的红线顺着顾雅的胳膊延伸而上。
破碎的记忆开始在顾雅脑中浮现，脑中疼得像要炸开一般。徐晓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节点就是一个循环结束的地方，也是浮世珠力量最弱的时候，他这次必须成功……顾雅的神识已经虚弱了许多，在继续下去她只会丧命于此。
可正当顾雅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一旁本来安安静静的杨智越突然将顾雅从徐晓身上拉了过去，眼睛不正常地瞪大，神色疯狂，“顾雅，你别受他的蛊惑！你忘了吗，那个书中世界，你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我们才是真实的！我，还有顾奶奶，我们才是真实的！”
顾雅被摇晃着，记忆变得混乱不堪，头也越来越疼，“越越，你怎么了……”尽管头疼，但她也意识到此刻杨智越十分不正常。
“师尊，这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杨智越，她只是一个被幻境操控的傀儡。”徐晓将杨智越推开，“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来时装店找我，结果老板说我是个欠债不还的老赖，明明前一晚我还在这店里帮忙，这都是幻境的作用，操控傀儡排斥外来的神识。师尊，你快醒醒！”
少年大声喊着，口中溢出血来，浮世珠已经开始调动整个幻境的力量来绞杀他，他撑不了多久。
顾雅终于想起来徐晓说的这些，再转头看“杨智越”，它的五官已经开始坍塌，露出狰狞可怖的模样。
原来这里才是梦啊……
分散的神识逐渐聚拢，目光所及周围的一切建筑开始崩解消散，可正当这时已脱去‘杨智越’外壳的幻境本源竟直直向两人砸来。
顾雅来不及思考，瞬间推开齐子沐独自承受了这一击。
——
再睁眼时，顾雅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幽静的屋中，周围已不再是熟悉的家里，而是修界的一贯布置。
在幻境中受了那一击，她神识受了重伤，只依稀记得自己在幻境中回了家，想来是浮世珠所幻化的场景，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已回忆不起来了。
“师尊，感觉好些了吗？”
齐子沐推门，见顾雅已经醒了，连忙上前扶着她靠坐在床上。
安乐也进来了，看着顾雅虚弱的模样也是满脸担忧。
“我记得在雾瘴中……昏倒了，你们也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顾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