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雾气
越往里面雾瘴越重，交错杂生的林木也多了起来。前方开路的几位长老因为需要花费更多灵力清散浓雾，速度逐渐慢下来。
“师尊，离我近些。”
原本走在后方的齐子沐快步与顾雅并肩，紧紧握住了顾雅的一只手腕，仿佛生怕她消失在四周的浓雾中。
“倒也不用这般吧……”顾雅挣了下没挣开，反而让人握得更紧了。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崽子也不过金丹，她护他还差不多。
“我怕和师尊走丢了，这里的雾气实在不同寻常。”
微弱的光线映过少年的侧脸，令那双漂亮的眼眸更显清明柔和。
顾雅见他不松手，转头看了眼前方的罗辞钰和众长老。她们离顾雅一行人有些距离，且注意力都放在疏散雾瘴上。
悄悄握着倒也没人注意……不然没顺这人的心，只怕能当众做出更多让人误解的事。
嗯，她才不承认自己心里某些小心思。
“……当初我就应该把王晚功那厮薅进来，免得我一人受腻……”安乐小声嘟哝了几句，被齐子沐一记眼刀打来，立马噤了声。
顾雅疑惑看向安乐，“你方才在说什么？我刚走神了没听见，不好意思……”
“啊，没什么，就是想到咱们进来前王晚功推脱说自己怕性命有危，让成婚不久的新婚妻子守了寡……我心想人家守不守寡也不一定呢，伤心一段时间，该找下家的找下家。”安乐龇牙呵呵一乐，“师尊你说是不是？”
就王晚功和夏蓝昕成婚一事，顾雅当时听到王晚功这么说十分震惊，那时在暄城夏蓝昕和王晚功成婚的消息是因着王彦的算计和控制，可王家那事平息之后，这两人竟然还是成了婚，而且还这么快！
她本想给夏蓝昕传信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可最近主线剧情情势紧张，也只能缓缓了。
“那倒是，就算再深情，时间也能冲淡一切。何况守寡什么的，本质不还是守贞那一套……幸好咱们修界在经过修灵发展几千年之后早已摒弃了那套思想。”顾雅感慨了一句。心里不由得庆幸自己穿越的世界是个奇幻世界，不是什么吃女人最凶的封建古代。
“师尊倒是豁达。”旁边的少年嗓音闷闷的，也说不上不高兴或其它什么情绪。
他定要活的长长久久的，与师尊相守。如若不然，便是死也要死的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了他。
“小心！”
前方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寂静的雾林突然刮起风来，吹得草木摇晃着咿呀作响。
顾雅只觉眼前倏然一片白，心里咯噔一下，忙去抓那只本将她牢牢握着的手。
“齐子沐！”
可身边哪儿还有人，只有浓雾和树影仿佛桀桀鬼影笼罩在身侧。
“齐子沐！安乐！”
顾雅一边用灵力拨开浓雾，一边唤两人的名字。无法辨明方向，体内灵力也似是开了闸一样流得飞快，这雾有问题……
顾雅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心慌的同时只剩无力感。她勉强召出本命剑，可还来不及使出剑诀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幻生门界碑外。
“还是罗宗主思虑周全。如此一来，他们几个死在这儿，便是这几个‘邪修’做贼心虚，害怕真相暴露畏罪潜逃。术册一事的罪名他们也可顺理成章地担着了。”
袁廉看着罗辞钰赞许道。
罗辞钰神色淡淡，视线转向一旁低眉敛目一副顺从姿态的王晚功，“王公子既说愿为我二人效力，总得拿些诚意出来证明吧？”
“那是自然。晚辈这里还有一枚魔石，可献予罗宗主。”王晚功说完又看了看袁廉，“此外晚辈还知道稳固魔石的功法，一并奉上。”
“倒是个聪明的。”袁廉抬眸道。
——
距离那场奇怪又真实的梦境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顾雅有时还是能忆起梦境中的画面，但那些梦境中的面孔却越来越模糊。
“你那段时间肯定是受我影响，唉，也怪我，就不该天天给你发小说链接推荐……”
好友杨智越感慨了一句，从顾雅手中接过包。
“你说会不会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顾雅在车流拥堵间隙，稳住方向盘转头道，“就算是vr也不可能模拟地这么真实吧……”
“哎呦喂，我就说你是被你梦里那个……叫什么来着，齐子沐，给勾了魂。但是我不记得之前看过男主叫齐子沐的小说啊……什么时候给你推荐的来着，我都忘了……”杨智越思索了一阵，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她的神经向来粗枝大叶，很快不再放在心上，“别想了，咱们晚上吃啥？我跟你说，这次考完我一定要好好补偿自己……”
关于那个穿越梦，顾雅其实同杨智越说过许多遍了，但对方从来不深问。那部小说明明是当初她发来的链接，可这人竟完全不记得了！
唉，算了，好友一向没心没肺，能这么多年维持这份友情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考得感觉咋样？”顾雅随口问道，将导航目的地设置成离家最近的餐厅。
“就那样呗，出了成绩就知道了。话说考生最烦别人问“你考得咋样”这种问题了，念在你是我亲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啦。”
“我不问，你老妈老爸还不是得问，我这是提前给你模拟一下情境，嗯，刚才的糊弄文学就不错，哈哈……”
两人保持一贯的斗嘴玩笑模式，氛围轻松，顾雅一时竟生出不知眼前是梦还是那个穿书世界是梦的错觉。
璀璨灯光下的城市在夜幕降临后反而更热闹了。路边的精致橱窗内是穿着时尚衣装的人偶模特，那张呆滞的模特面孔一如记忆中的模样，顾雅从小学看到中学，直到大学去了外省读书才短暂将这些情景搁置在记忆深处。
餐厅就在时装店的旁边。顾雅停好车，和好友一起随意落座在餐厅内。
“叔叔阿姨今天忙不忙，不忙叫他们来一起吃呗。”顾雅看着样式丰富的菜单邀请道。杨智越的父母为人和善亲切，饶是顾雅这个社恐也并不排斥和他们这两位长辈一起吃饭。而且从小到大作为邻居，对顾雅也帮了不少忙，她打心底里很感激杨智越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