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灵流
她转过身，扯出一丝笑来，“不打紧，多谢齐道友关心。”她自然听的出这是拿付英枫在威胁她，若再不小心伤到他那位师尊，恐怕这人真的会不管不顾翻脸。
“那就好，袁小姐可要好好照顾付道友。”
“嗯……袁姑娘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就去吧，莫要耽误了。”顾雅隐隐察觉到俩人之间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忙打着圆场，让袁禾回去，免得这小祖宗又阴阳怪气的发难。
袁禾走后，齐子沐也依依不舍下了床，似是准备离开。
“你要走？”
顾雅见少年正在系不知何时散开的腰带，不由得问出口。
“师尊舍不得我？”少年眸中露出促狭，低低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你……你近来消耗灵力过多，记得注意好好休养。”顾雅失口否认，又干巴巴嘱咐了两句。
女子耳尖染上了一丝薄红，齐子沐盯着那一抹红，眸色暗了暗。这般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已快忍不下去了……
——
刑狱司。
长身玉立的少年正把玩着一根布满倒刺的灵鞭，身前是已被折磨了一轮奄奄一息的万鹏。
“你不是说你师尊也悄悄跟过来了吗？”安乐秘术传音道，“你就不怕吓着你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师尊？”
“我从未说自己是个好人，何谈吓或不吓。”他想起顾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却是被他算计着差点毁了灵府。后来也只是为了讨她喜欢才藏起自己的黑暗面。
依照顾雅的性子可不会全信了他的伪装，但她也远不了解他究竟藏着怎样晦暗的内里，他也不会让她窥见哪怕一丝一毫他的不堪，到那时只怕他再也没有靠近她的机会了。
至于眼前她即将看见的他的“残忍”，或许早便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他似是有些无聊，便多说了几句将这些话传音给了安乐。
“预料之中？？”安乐被这句话惊到了，“预料之中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有时候师尊似乎早便知晓我们将做的事情？”齐子沐眸中露出一丝探究，“你记不记得师尊曾说让你在秘境里离袁禾远些，然后秘境里袁禾便做出那等事，恰巧师尊出现及时救了你。”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难道顾雅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安乐发散着思绪，但很快又凝滞下来，“等等，这么说她其实早就进了秘境，那我们做的那些……她岂不是都知道了？？”
安乐突然有点心慌，在修界这些年她也算是将顾雅当成好友了。和齐子沐一样，她也没做好坦诚自己所有的准备。
“秘境中发生的一切，我猜师尊并不知全貌。方才谈话，她分明对我要‘报仇’一事仍深信不疑，还与我讨论灭门凶手是谁。”齐子沐轻笑出声，看来师尊对他说的话都十分相信呢。
“其实……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就算顾雅知道了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也会支持你呢？”安乐始终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既然齐子沐说顾雅其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他不算极正派之人，如今又关系匪浅，何不全盘托出呢。
齐子沐转头看了安乐一眼，眼神中饱含嘲讽和无奈，“顾雅作为修界之人，她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修界的观念和准则，即便她喜欢我，可也不见得会抛下所有底线来接纳我。”他一向谨慎，尤其对待顾雅，这是他唯一不愿作赌注之事。
“那倒是。”安乐听完这话也明白过来了。可能是她自出生便在魔界，有些想法委实过于简单。
齐子沐感受到顾雅在门后的石墩旁停下，那股子探究欲又涌了上来。
秘境中顾雅险些丧命着实令他后怕，所以为了掌握她的行踪以免她再次落入险境，方才趁牵手时便悄悄在她身上留下了极厉害的追踪符文。
而留下符文不久，他便发现这符文的位置跟着他过来了。她来这里，是想看事情和她预料的有无偏差么？
师尊对他，从始至终帮他护他，到底是真的出于善心，还是有其它目的？
他想起曾经以魅术进入顾雅记忆，却被一道奇怪的绿幕拦住了意识，无法窥见分毫。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齐二公子，莫不是想屈打成招？”
被审讯修士打晕过去的万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见齐子沐拿起灵鞭，也丝毫没有低头的意思。
齐子沐被身前人的话音拉回现实，黑不见底的眸子瞬间染上阴冷。
“屈打成招这种事太费体力。”他将灵鞭放回原位，走向被绑在刑讯架上的万鹏。
“万道友不知有没有听过齐家传承中，有一道术法，叫做灵流。有的门徒灵根杂乱，为助其洗净灵根，家主会亲自运用术法在门徒灵脉中放入单一属性的灵源，并引开修士灵府，之后灵源便会将多余灵根和灵脉逼出灵府。这术法本不是什么伤人的术法，可若是就这么用在你身上，不替你引开灵府，你说这多余的灵根会被逼到身体的何处呢？”
修界中大多数修士都是没有纯碎灵根的，即便是齐家的灵流秘术，也最多只留下两种灵根。剩下的便靠修士运用全部力量灌溉其中一个灵根，并将另一个灵根尽可能埋在灵府深处，不再让这多余的灵根和与其相连的灵脉壮大。
若使用灵流秘术不以齐家独有功法引开灵府，那这多余的灵根便会被逼得离开灵府，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顺着多余灵脉游走于体内他处，重新扎根。没了灵府的限制，这些杂乱的灵根自是会吸收体内灵力自由生长，由此体内便有了许多不同属性的灵脉，相生相斥，彼此争夺灵气，直至修士爆体而亡。
站在石墩旁边的顾雅顺着齐子沐的话想了想，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每一根灵脉慢慢爆开，这是什么顶级酷刑……
男主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主，对敌人可真是从来不心软。只是想出这么狠厉的招来，而且还是将原本正向作用的术法改成负面的，还是有点刷新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