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审讯
又过了一日，关海死亡一事终于抓到了真正凶手。
顾雅一行人赶去药宗时，付英枫已经被几个长极的弟子牢牢押在堂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付英枫双手握紧了衣摆，面色惨白，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堂上正是杨长老，袁禾候在一旁，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台下的“罪犯”。
“那晚我根本没去找过关海……袁禾，你知道的，那晚我……”
付英枫话还没说完，一个神态畏畏缩缩的长极弟子被带了上来，一同押在台下。
“林清，那日是不是付英枫买通你篡改了灵珠的记录？”杨长老神色严厉。
林清是专门司管灵珠符盘的弟子。这小弟子经这么一吓，连连点头认罪，“是……是付师兄承诺给我内门功法，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他颤抖着几乎将脑袋垂到地上，“……是弟子错了……我保证下次……”
“还有下次？”袁禾冷声质问，那弟子连忙住了声，不再说话，一副忏悔的模样。
付英枫听了方才这通对话，神情一直恍恍惚惚，此时才反应过来，“小禾……你明明知道，我那晚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我如何污蔑你了？”袁禾没什么表情，“尸体上的伤痕已经验明，是你以长极独门剑术所致，为了掩人耳目伪造成无虚剑法。”
顾雅伸长脖子看了看棺中尸体，那道伤痕果然已不再是无虚得剑术痕迹，而是一道极细的剑痕，横贯肋骨，肉眼几乎瞧不出来，是杀人不见血的绝佳剑法。
“长极独门剑术，掌门只授过你一人。以长极首徒的身份败给其他人，便这般忍不得？要取他性命？”袁禾话音带了些情绪。
“不是……我没有……”付英枫瘫坐在地，此刻所有辩白都显得无力。
万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付英枫便是一顿破口大骂，“身为长极首徒，却如此心胸狭窄，简直是你们长极派得耻辱！”
“行杀人之事，还栽赃嫁祸给别人，实在可恨！”人群中传来唾骂声，付英枫满目委屈，往日里清风朗月的桃花眼蓄了层泪意。
“罪徒付英枫，杀人之罪，废去修为，永囚罪尽崖。林清，念在你年纪尚小，且是初犯，削去长极弟子身份，次日离开长极派。”
杨长老从一旁几位长老手里接过判书，宣读道。
“……谢长老。”林清领了罚，乖乖随押送他的弟子退出内殿。
“师尊呢……我要见师尊！”付英枫突然抬起头，高声道。
“我们的意思，便是掌门的意思。付英枫，认罪罢。”杨长老向两个压制付英枫的弟子点头致意，这两个弟子强硬将人带离了内殿。
罪犯审讯完毕，杨长老一脸歉意看向齐子沐，“齐道友，之前是我们多有误会，老身向你道歉。”
“无妨，只要最后查清楚了就好。”齐子沐挂着笑，话音中已是原谅的意思。
“我师兄平白无故遭了这么大的冤屈，一句道歉便了事了？”安乐不屑道。
“自是不够，为表歉意，二位若有任何需求，只管提便是，我等会尽力满足，弥补过错。”袁禾抱拳诚挚道。
“好啊……”
顾雅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安乐的衣服，让她别狮子大开口太过分。
关海被杀一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顾雅理了一遍这事儿的过程，发现大致情节其实和原著差不多。
从最开始男主被冤枉，到之后凶手的罪名落到付英枫身上。
思过峰。
付英枫被关入牢房，正呆呆坐在墙角，目光空洞。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落到这般境地……
牢房几乎没有光线，四周的黑暗像是将他吞入肚中的怪物，能够呼吸的空气好像也越来越少……
“师兄。”
熟悉的声音传来，男子急忙站了起来，转身看向牢房外面。
只见袁禾正静静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一颗夜明珠，将这昏暗的地牢照得明亮无比，连带着她冷漠的表情也映照得清晰。
“师妹……你来这里做什么？”付英枫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十分疲惫，但见到袁禾时稍微提起了精神，眼底也涌出了一丝热切，但更多的……是疑问。
她为何……要那样诬陷他？他们明明从小一起长大，不仅是同门情谊，更有相伴数年的交心，为何……
袁禾走近了些，在付英枫面前站定，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师尊是个好父亲，好掌门么？”她嘲讽般勾了勾唇，“即便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弟子，也能毫不留情地驱入罪尽崖。”
“你……你知道？”付英枫竟显露出些惊惧，白日里长极的诸位长老义正言辞认定他是凶手，对他这个长极首徒一丝信任也无，甚至整个审讯过程里人证物证俱在，分明是有人提前准备好了要致他于死地。
而能令长极长老悉数听命的人，除了掌门，还能有谁？
“昨晚你是不是去了内殿暗室？”
袁禾略作提醒，付英枫瞪大了双眼，“你们知道？”
“我先前便告诉过你不要擅自跟踪我，你为何不听？”袁禾此时已没了恼怒，“暗室设有结界，未经允许之人进入便会被察觉。”
“原是如此……”
男子突然被卸了力气，倚靠门栏萎靡在地。是了，灭口倒也说得通……可他到底是他亲手收的徒弟，从小时候在破败村庄中将他收养，数年悉心培养教导，是他一直以来最是敬重仰慕的师尊啊……
可到头来，也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被丢掉的棋子罢。
“他一向如此，大义灭亲这种事他最是熟稔。你我，于他而言都远不及他的‘道’重要。”
袁禾看着神志恍惚的付英枫，纵使不忍，也只能将最残忍的真相点破。牢房外传出声响，她将手中的夜明珠丢给他，转身离开。
付英枫后知后觉感受到怀中的光亮，这才缓缓抬头，但袁禾已经走了，目光所及再次被黑暗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