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毒
“魔族并非都是嗜杀之人。不论何时，持善比起持恶总是难上许多……”她忽而想起曾经在魔界的日子，那些被鲜血蒙眼，最后又被一人唤醒善念的过往。
再等等，她很快，就能救他了。
——
顾雅因为从禁地回来之后就十分疲惫，再加上之前灵府的伤势，又躺了两天才缓过神来。
恢复了些精神，她便打算探望女主安乐，向人亲自道谢。上次只是托男主送了些灵丹，道谢还是当面最好。
她正要敲门，突然听见齐子沐屋内一阵桌椅倒地的动静，还有一些……十分痛苦的喘息声音。
顾雅心里一惊，难道男主在她眼皮子底下还能遭遇不测？
她猛地一用力将门推开，看见齐子沐痛苦的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四肢使不上力。漆黑的发遮住了他瓷白的侧脸，少年双眼紧闭，长睫颤动着，额际还有冷汗渗出。
她见状，忙上前查看，“你这是怎么了？”她将齐子沐小心翼翼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床上。看着少年惨白的脸色，想来是痛极了。
齐子沐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现在只觉得灵魂深处撕裂的疼痛感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又一阵疼痛袭来，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身侧的被褥，另一只手握成拳状，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她看着少年虚弱的神色，心中有些焦灼。
“他中了毒。”
一个女声从屋内右侧传来。
顾雅转头看去，才发现有一只火红的兔子正蜷在垫子上，周身有淡淡的红光凝成的结界。看来这就是女主了，火兔周身有灵气流转，应该是吃了她送的仙丹。
“中毒？”顾雅看着不远处结界中的火兔，面露疑惑。
“是上次在杀阵中中的毒。那日我破阵之后，阵法残留的毒气潜伏暗处，他偶然间触发了，才中了毒。”安乐解释道。
“竟是如此……这毒如何解？”
“此毒……无解。”
顾雅听到安乐这句话，心里一震，“什么叫无解？”
“此毒为上古杀阵所留，无药可解，但也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只是会每月半月之日发作，令中毒之人备受折磨。”
顾雅觉得这毒实在离奇，正想多问几句，识海中系统却已经开始检测起齐子沐的生命状态。
“宿主，检测到男主没有生命危险，安乐说的应该没错。”
顾雅听到系统这么说，最终放下心来。
可是看到床上齐子沐痛苦的模样，她也没办法把人丢下不管。
想到上次救治自己的医修，顾雅觉得可以去药宗请几个人过来看看。“我去药宗叫几个医修过来。”顾雅对齐子沐说道，随后准备出门。
刚迈出一步，袖子却被身后人拉住了。
“别去……”齐子沐紧紧握着顾雅的衣摆，艰难吐出几个字来。
顾雅想把衣服扯出来，但少年握的很紧，根本拽不动。她无奈，只觉得现在齐子沐可能是痛的神志不清了，叫医修又不会害他。
“我也觉得现在不应惊动其他人。他这毒是在禁地中的，还是奇毒，很有可能惹人怀疑。”系统叮嘱道。
顾雅听完觉得有道理，只能作罢。她翻了一遍原身的储物袋，找出一些止痛的丹药，喂齐子沐服下之后，又催动体内微薄的灵力缓解他的痛苦。
少年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灵力源源不断汇入体内，仿佛灼焰焚过的土地触到了寒凉润泽的溪流，压下了那股几乎撕裂他的疼痛。
他缓缓睁开眼，入目所及是顾雅微皱的眉和焦急的神色。虽然体内仍然受着蚀骨灼心的疼，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几乎将他意识吞没的折磨了。
眼前女子发丝微乱，面容清丽，衣袖有些褶痕，应该是自己方才拽的。明明和原来那个顾雅长得一模一样，他现在瞧着却有些移不开眼来。
他心底有几丝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细小如丝线，慢慢裹缠住了他的心脏。就像之前在杀阵她给他施护身仙符时，那阵没来由的悸动。
察觉到自己这副模样，齐子沐内心又是一阵慌乱。难道……他终究也是逃不过魅魔的宿命？他手指忍不住颤了颤。
顾雅只顾着专心致志的施疗愈术法，并没有注意到齐子沐已经醒了过来。瞧见少年手指微动，便抬起头向他看去。
而齐子沐见顾雅察觉，却是在与她四目相对之前又重新闭上了眼。
他明明应该告诉顾雅，他其实不用疗愈术法的，顶多是疼一晚上，之前每个月都是如此。
可现在，他仿佛初尝蜜果，心里只妄想着更多。明明他应该将这份悸动掐断，可他还是忍不住沉沦其中，像瘾君子般贪念这份甜暖。
顾雅见少年眼睫微微颤动，以为是毒素又在齐子沐体内翻涌。她不由自主加大了灵力的汇入，以缓解他的痛苦。
她确实挺担心齐子沐的，因为他是主角，和任务息息相关。而且既然都保证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了，她就得方方面面表现到位啊，这样男主才能更加信任于她。
不知不觉又几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深夜了。窗外的半圆之月有些隐退的迹象。
齐子沐这才感觉体内的疼痛慢慢开始减弱。这几个时辰他脑子里乱成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不愿睁开眼来，心底甚至还暗暗希望下一次顾雅也能这般给他施疗愈术法……
顾雅则是觉着有点儿灵力透支的感觉了，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撤掉疗愈术法时，眼前的少年醒了过来。
见齐子沐清醒过来，脸上也不再有痛苦的神色，她缓缓收回灵力汇入，随后调理了下内息。
“师尊……这几个时辰，你都守在这里？”少年问道，眼睛亮晶晶的。他心知是在明知故问，只是想和顾雅多说几句话罢了。
顾雅被这般专注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起来。
“是，安乐说你中了毒，十分折磨，我便想用灵力为你缓解片刻，是我身为师尊应该做的。”
齐子沐听到顾雅语气里的淡淡的疏离，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