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试探
所以当顾雅带着齐子沐嗖一下落在了恒善峰的演武场上时，众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师尊这位亲传弟子。
“这人……是齐子沐吧，也不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师尊平日里宝贝成这样，四年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瞧这相貌，啧啧，我觉得我知道原因了。”
“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师尊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而且师尊修为高强，你们说的话怕是师尊已经听见了。”一位正在卖力挥剑的弟子停了下来，对嚼舌根的两人小声呵斥。
顾雅确实都听到了，就算她内府毁了七成，可常年修行之人的耳力目力也是比普通人强上不少。她配合的转过头，朝那两个说闲话的弟子看了过去，二人立马噤了声，缩在了队伍后面。
“师尊，弟子这四年间灵修修为可是丝毫没有长进，日后同其他师兄妹们一起练习，恐怕会遭到不少非议。”
齐子沐仿佛是想给顾雅现下的不爽再添把火，语调轻浮，眼里满是揶揄和嘲讽，嘴角还挂着不屑隐藏的一抹笑意。
顾雅看着这小崽子笑嘻嘻的模样，只想邦邦给他两拳。
她压下眼底的怒意，勉强扯出笑脸，“日后你不必和他们一同练习，为师亲自教你。”她可是才在人面前打了包票说自己要当个善良好师尊的，就算怒火烧到天灵盖也得忍着。
齐子沐自然察觉了顾雅语调里隐藏的怒气，倒是觉得稀奇，同时更多的是疑惑。稀奇在他这位师尊竟然会因为他的两句话生气，恍惚间他想起上次自己精心筹划的反杀，那时在自己身下，她也是怒气冲冲，还很害怕。
这是他这几天里最想不明白的，依照顾雅的性子，要是落在别人手里，一准是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
而她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好像“不一样”了，会怕死，会威胁他，会将钗坠挂在缚筋绳上掩人耳目，还说自己要放下前尘往事，要弥补他，现在还会教训说闲话的弟子。
他觉得她这副壳子里活像是换了个魂。
换了个魂……
齐子沐想到这里，瞳孔猛然一震，看向走在前面面色冷淡的顾雅。
而顾雅全程只想着维持自己改过自新的好师尊人设，哪里知道她以为的十几岁小屁孩儿如今就差把她猜了个透。
到了宗府，顾雅立马把旁边紧挨着她卧室的屋子指给了齐子沐。
说实话她并不想和这个对她存了满肚子杀心的徒弟睡这么近。但把他放远了，她更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索性放眼皮子底下，天塌下来还有系统的护身灵符顶着。
将齐子沐送进屋子里后，她想了想，又从原身储物袋里拿出了些上好灵药放在桌上。
呈现自己好师尊形象的第一步——送上关爱。
男主被原身囚禁的这些年，身体亏损过大，瘦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急需灵药滋补。
瞧她考虑得多周到！
“好好休息。”她走前交代着，眼神温柔得彷佛能掐出水来，只有顾雅自己知道她演得多么艰辛。
齐子沐扫视了眼桌上的灵药，又看了看顾雅圣人般柔善的面容，神色晦暗不明。
顾雅进了自己屋内瞬间垮下脸，身心俱疲直奔自己的床铺。
可她刚躺下，房门便响起敲门声。
“师尊睡了吗？”少年语气一反常态，竟十分的礼貌客气。
……她才进屋，怎么可能睡着？
顾雅从床上爬起来，扯起装饰性微笑开门，“还有何事？”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却见他面上竟不是先前那副阴沉的表情，而是眼眸纯善清澈，态度恭谦，顾雅差点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师尊，弟子想明白了，既然师尊有意弥补之前的过错，徒儿自然要给师尊一个机会。弟子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世上之人皆会犯错，知错能改才最是重要。 ”
顾雅愣了半晌，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甚至戳了戳识海中的系统，“我没听错吧？！他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我的‘洗白’！”
“是男主的话也不奇怪，毕竟原著里他一路锄强扶弱，除了对害自己的人心狠手辣，对其他人都十分宽厚善良。”
“但是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有些不可置信，可很快反应过来，既然他愿意承自己的好，她自然得顺水推舟，让“友爱师徒”的戏码更快上演。
“子沐，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今后我必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多谢师尊。”少年听完顾雅言辞诚恳的誓言，绽出一抹纯澈的笑颜，他精致的容貌将这抹笑意衬得绝艳又惑人心神，此刻无论谁站在他面前，应该都会相信这份纯善的伪装。
顾雅也不例外，她回以一笑，见人依然站在原地，微微皱眉不知他还想说什么，立刻轻声询问，“可是还有事？”
齐子沐犹豫再三，好似难以开口一般，“师尊，我想……回齐家一趟……当年齐家灭门一事颇为离奇，我想回去寻找凶手的线索，为齐家报仇……”他低下头，提到齐家时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顾雅听到齐子沐的要求，顿时明了是主线剧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可以啊，可需要我陪同保护？”她话语关心，随后想起来自己修为大跌，保护自己都成问题，不禁有些心虚。
女子面容真诚，不似作假，好像真的只是想帮他。
齐子沐纯善的伪装凝滞了一瞬，本带着笑意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木楞，可他很快将那份震惊掩于深处，“徒儿谢过师尊，就不劳烦师尊陪护了。”
现在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师尊，绝不是四年来囚禁他，折磨他，无休止让他淬炼灵力的那个“顾雅”了。
而身上的缚筋绳她能够控制，说明那具身体应是没变，只是里面的芯子换了。
他心中浮上笑意，这还是第一次不用他动手，仇人就被清理干净了呢。
而另一厢顾雅却开始犯难，她想起来原书女主还没在无虚出现！
原书中无虚派除了顾雅的情节，第二重要的戏份就是女主——安乐的出现。
安乐是一个修为不低的火兔灵兽。原书中齐子沐在离开无虚派之前，误入了无虚派禁地，触动其中的杀阵，危险之际安乐突然出现将男主救了出去。
之后二人一路追寻真相，携手共度难关，最终生情。
算算日子齐子沐至少还得在无虚派待上一个月。毕竟和女主相遇这么重要的情节，一旦有变动，后续许多情节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
她得再把男主留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