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试探
方野悚然一惊，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顿时自皮肤上浮现，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冰冷至极。
“你什么意思？”
“哇，真吓人。”蓝原耸耸肩，看着一秒变脸的方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问问。”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问出来的问题。”方野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与面前的少女拉开了距离。
鬼知道，她会不会像护士一样，突然就变成那种怪物。
“看来，你确实能看见。”蓝原松了一口气，没找错人就行。
“你以前见到的，应该是’厄‘吧？我可和她不一样。”看着方野的防备，蓝原目光同情地看着他，想必是已经经历过了一些事情，才会对她这句话如此应激。
“厄？”方野眯眼，看来，这就是四季的人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比自己意料之中快上了不少。
“嗯，你看到的那扇门，就是他们的来源，这个世界，除了我们身处的世界，还有另一个世界，被称为暗世界，那个世界就是怪物诞生的源头。”
“现在，暗世界和表世界正在不断重合，无数’厄‘潜伏在人类社会，吞噬了原本的主体，化作他们的模样，靠着猎杀序列者壮大生息。”
方野想起了那晚，那个护士确实喊着序列者，这个名号。
“那这扇门是怎么回事？”
“这扇门，只有序列者和’厄‘能够看到，这也是它们辨别序列者和普通人类的最快方式。”
“所以，你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问题太多了。”
蓝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她这个本来就不喜欢说话的人。
算了，今日份的工作就到这里吧，反正她已经知道方野的名字了，再找到他也不难。
“既然你选择不回答，那我们就没有好聊的了。”方野深深地看了蓝原一眼，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出巷弄，身后也再没有出现少女的身影。
试探吗？方野顿了顿，转头走进一家化妆店。
好热，在睡梦中的方野辗转反侧，浑身是汗。
可能是身体发生了变化后，对周围的感知力也越发敏锐了吧？
不对！他猛地坐起身，汗水自额头上滚落，看着蒙蒙亮的窗外，清晨第一缕阳光已经照进了卧室，此刻的室内温度骤高。
但是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倚靠在书桌上的少女，此刻她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方野，手里把玩着
他的空调遥控器！
“喂，你知不知道这叫私闯民宅？还有，你是在跟踪我吗？”
“你的问题还是这么多。”蓝原撇撇嘴，“反正你这老小区也没监控，还有，我不需要用跟踪这么低劣的手段。”
方野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是来回答我昨天的问题，那就先把空调打开。”
“哦。”蓝原应了一声，随即迈开长腿两步站在了方野床前。“把被子掀开。”
“什么？！”方野差点惊叫出声，突然想起方妈还睡在隔壁，随即压低了声音。“为什么？”
“我有我想知道的事情。”蓝原面无表情。
“等等！”方野瞪着眼，无奈掀开薄被，反正他一向有穿着睡衣睡觉的习惯，而蓝原的下一句话却让方野瞪大了眼。
“脱光。”
方野的太阳穴不着痕迹地跳了跳，他咬牙切齿地看向蓝原，“喂，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脱的话我就现在在你家大喊，把你妈叫过来。”蓝原魔高一丈。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看起来一脸冷漠的模样。
方野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脱下了自己的黑色t恤，期间还夹杂着蓝原不耐烦的催促。
直到他穿着一个宽松的大裤衩站在蓝原面前，她冷漠的脸才稍微显得有些不自然。“那个，最后一条就不用脱了。”
“你害羞个什么劲？！去海边别人穿得更少呢！”看着方野古怪的神情，蓝原气急败坏。
“那个，我还没说话呢。”他此刻的内心如同一块石头。
“咳咳，转个身我看看。”蓝原恢复了冷静，粗略的扫视了一眼方野苍白瘦弱的身躯，随即喃喃自语。
“你不是神明契约者，那摆渡人又是谁呢？可是，我明明看到你的脸了啊。”
听到这句话方野悚然一惊，他不动声色地快速穿回衣服。
幸好他在见到蓝原的那一天，打起警惕，去了化妆店假装成文身，让店员给他用防水遮瑕膏盖上了。
即便手段拙劣，但依旧管用，看来，这个人拥有某种预知的能力，或者是回溯？
“神明契约者是什么？”
“除了那些序列者，身上有纹样图腾的便是神明契约者，神明契约者，不仅是能力序列上的强大与名列前茅。
他们的信念比普通人坚定许多，所以才能获得某些神明的青睐，这也是组成实力的重要部分。
如果说序列者能发挥能力的程度是百分百的话，那神明契约者则是百分之两百。”
“现在，你总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方野没好气地说。
“哦，昨天问的，是什么来着？”
“你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的目的是什么？”方野飞快地复述。
“你记性还挺好。”蓝原无奈。
“告诉你的原因和目的其实是一个，我们需要神明契约者和摆渡人作为同伴加入我们，至于找到你嘛，这个是秘密，除非你加入我们组织。”
“组织？”方野假装疑惑。
“嗯，一个”蓝原思索了一下，“一个名为四季，还算靠谱的序列者组织。”
“加入后，所有你想知道的，我们都会告诉你，不过，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蓝原蹙眉，既然他能看见门，那代表着方野必定是序列者。
要是能加入他们组织，她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方野背过身，神色阴晴不定，他不确定序列者死亡后，能力是否会转移，还是消失。
要说吗？还是赌一把？
方野缓缓转过身，手上燃起了一簇火焰，看着蓝原剧变的神色，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自己戴着黑色美瞳的眼眶。
等等，再等等，在蓝原没有出手之际，他并不打算贸然先行动手。
“这是黎鹿的序列能力！”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他的序列能力，原来到你身上了，我就说，为什么能够看到你的脸，原来这就是你们之间有因果线的原因吗。”蓝原眼眶微红。
看着她的神情，方野暗中松了一口气，那只摸着眼眶的右手随之放下。
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