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合作的条件
老者的话语让林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自然清楚此人的身份，但没想到对方对唐婉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
甚至，在明知其孙女出卖了他的情况下，仍然能如此从容应对。
“以物易命，这便够了。”
自己被发现，林凡并不感到特别紧张，反而显得更加轻松。他从不畏惧正面的冲突，却需时刻警惕着暗中的算计。
老者的出现，倒是让他对局势有了新的判断。
“哦？”
听到这话，清河城唐家的掌权者唐天路神情一滞，随即气势如虹地释放而出，他冷冷地盯着林凡，声音冷然：“现在，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中，我是否也能以此威胁于你呢？”
林凡闻言，飒然一笑，浑然不惧对方的威胁，摇头说道：“前辈若是有此想法，不妨一试。”
此言一出，密室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两人目光交汇，良久无言，直到半分钟后，唐天路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此年轻便拥有这般气魄，实在不凡。
此金属自落入我手以来，我潜心研究多年，却始终未能揭开其奥秘。
但就此交给你，小友，似乎有些过于天真了。”
听着老者的话，林凡的眉头紧锁，他不清楚这老者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老者显然有意与他进行某种交易。
“你知道唐家为何会为小婉儿安排这样的人生吗？”
林凡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并非清河城之人，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唐家不再受制于其他两家的机会。”
林凡沉默，等待唐天路的下文。
唐天路接着说：“清河城三大家族皆有涅盘强者坐镇，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而我唐家，则是最早诞生涅盘强者的家族。
曾经的唐家风光无限，堪称清河城第一家族。
但随着老祖年岁渐长，修为停滞不前，我唐家的影响力也逐渐衰退，最终沦为三大家族之末。
这些年来，朱家势力强大，占据了清河城最大的机缘之地——清河冢。
这是秦王朝时期，数位涅盘强者大战后形成的秘境。
清河城三大家族的涅盘强者之所以能诞生，皆是因此秘境。
而进入其中的条件也简单。
那就是天才对决。
清河城所有势力，皆可派出两位不超过三十岁的天才作为代表，只要能进入前三席，便能获得一个进入清河冢的名额。
我唐家已有两届未得此名额。
因此，随着小婉儿的成长，家族决定让她与朱家联姻，以此来换取一个名额。
尽管不愿承认，但如今的朱家确实势大，族内天才云集，虽不敢说稳占三席，但至少能保证两个名额。”
听完老者的话，林凡点了点头，武道之路上，机缘是不可或缺的。
不争则退，尤其对于唐家这样举足轻重的势力来说，更是必须竭力争取。
可惜，唐家年轻一代的实力不足，未能为唐家争夺到名额。
“前辈对我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想让我去争夺那个名额吧？”
林凡深深地望了唐天路一眼，这老头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暗示他，想要那块金属，就得帮唐家一把……
“小友果然聪明。
不错，我正是有此意。
我观小友气度不凡，即便面对我，仍能保持如此镇定，显然实力非凡。
因此，我是想请小友助我唐家一臂之力。
当然，无论成败，这块金属，唐家都会双手奉上。”
林凡可不是初出茅庐之辈，他需要那块金属没错，但也不会一时冲动答应下来，他沉声问道：“难道这种东西还能请外援不成？”
“自然。
规矩就是如此，能请到强力外援，就是自家人脉的体现。
此规则是由三大家族的涅盘境老祖共同制定，无人敢质疑。”
林凡笑了笑，这规则的偶然性未免也太大了些，南荒大陆天才众多，三十岁以下的高手更是如过江之鲫。
若真要以这种方式争夺机缘，恐怕会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天才之争。
唐天路见林凡沉默不语，又继续道：“小友或许疑惑，为何不直接向其他家族或势力求助？
实则此事牵涉极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外援虽可请，但必须确保其忠诚与实力，否则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林凡点了点头，这解释倒也合理。
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前辈为何看中我？”
唐天路微微一笑，似乎对林凡的提问早有预料，他慢慢道：“小友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修为和胆识，且能在我的气势下，依旧镇定自若，实非凡品。
此外，小友图谋更为明确，与其同不明来路的人合作，老夫更愿意将筹码摆在明面上。”
听到这里，林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看了一眼唐天路手中的金属薄片，如果不是赤霄剑灵在暗中告诉他，此物于赤霄剑有大用，他定然不会同唐天路说这么多废话。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比斗什么时候开始？”
唐天路心中一喜，他知道，林凡这么说，显然是同意了他的央求。
“半个月后。”
好，那我便在清河城再待半月，不过，除了此金属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闻言，唐天路眉头微蹙，他不喜欢林凡这种临时加价的做法，沉声道：“小友，将此金属让于你，已是我唐家能做出的最大牺牲。
小友若是仍旧不满足，那我唐家宁愿不要这个名额，也不会再与阁下合作。”
“你都没听我说是什么要求，就准备拒绝，看来，前辈也并非真心诚意的合作啊。”
林凡笑着摇了摇头，他丝毫不在意唐天路会不会拒绝。
对方若是坚持拒绝，了不起就直接动手，后者实力虽然达到了洞天后期巅峰，但距离涅盘境还有半步之遥。
这里不是唐家大本营，且因唐天路自持实力的缘故，导致这里并没有其他洞天境高手坐镇。
只要未曾真正踏入涅盘境，林凡便不畏惧。
那唐天路听罢，微微一顿，脸上掠过一抹好奇，道：“莫非，小友要的不是实质性的东西？”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除了这块金属外，我还需要唐家帮我调查一件事。”
请讲。
林凡正色地看着唐天路，继续道：“我需要知道朱家家主现在的去向。”
朱家家主的去向？
唐天路眉头一皱，仿佛头一次听说此事一样，沉声道：“朱家家主难道离开了清河城？
这不可能，那老家伙一向重视排场，若真离开，必是大张旗鼓。
等等，你这么说，难道是那老家伙……”
仅仅一瞬间，唐天路就反应了过来，他吃惊地看着林凡，道：“这，才是你来清河城的目的吗？”
林凡平淡地摇了摇头，应道：“我只是正巧路过，承一人恳求，帮他复仇罢了。”
只见唐天路仔细地看了看林凡，沉默数息，这才说道：“好，我会遣人调查此事。
不过，能否得到准确的消息，就无法保证了。
毕竟，那朱家老头已是洞天后期巅峰修为，他若想悄然离去，这清河城内怕是无人能发现其踪迹。”
“合作愉快。
对了，唐婉受我威胁方才做出那等事，还望前辈宽宏大量，饶她一命。
这是她体内毒药的解药，待我离开后，你便交给她吧。”
唐天路接过林凡递过来的解药，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需要这个名额，那丫头本该是我唐家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小友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为难于她。
毕竟，她也是我的亲孙女。”
林凡点头，他实则并不在乎唐家将来会如何对待唐婉，只是在他看来，既然握手合作了，那就得做得体面一些。
目送着林凡离开，唐天路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进来吧。”
暗阁的门扉再度徐徐开启，一抹倩影如同夜色中的鬼魅，转瞬已在密室之中。此人非他，正是唐婉。
若是林凡尚在，必然大感讶异，这女子犯下那般滔天巨浪，不但未被拘禁，反而能安然坐于暗阁，聆听这等大事。
“此子，果然有些手段，你确定把如此至关重要之事，交付于他？
难道，你已经探明了此人的来历？”
唐天路眸光如炬，注视着眼前的少女，那一直以来他暗中栽培的孙女，他心中满是得意。
他提议与朱家联姻，一方面是贪图那宝贵的名额，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凭借天真烂漫的外表，逐步侵蚀朱家的势力核心。
然而。
林凡的出现，不偏不倚，打乱了他们多年策划的阴谋。
若有可能，身为亲祖父的唐天路，亦不愿看见自家引以为豪的孙女，跳入火坑。
“嗯，已经打听出来了。”
哦？
莫非真是神宗的核心弟子？
唐天路对林凡的身份，暗自揣测，如此年轻的洞天境高手，极有可能是八大神宗中人。
若是真如此，结交于他，倒是能让唐家添上一道无形的人脉。
“他，便是在十杰排序战上大放异彩，于天山之巅一剑斩下元初宗宗主亲传弟子的那位剑庐弟子，林凡。”
竟然会是他！
唐天路内心震荡，眼皮狂跳不止，他低声呢喃：“我已将此人看得甚高，然而，似乎仍旧低估了他。
计划必须改变，此人绝非我唐家所能得罪的。
你既然已与他搭上线，便要牢牢把握住这份机缘。
记住，此子背后之力，非同小可，唐家必然无法承受其雷霆一击。”
唐婉轻轻点头，得知林凡的真实身份时，她心中亦是震惊无比。
她从未料想过，这个名动南荒大陆的天才，竟然会出现在清河城。
一想到二人之前的不友好见面，她就感到一阵后怕。
“朱家情况如何？
朱家家主离开清河城，我怎未曾得到任何消息？”
唐天路沉声问道，使得唐婉语塞。
她忙不迭地解释：“本想先将事情始末调查清楚后再向爷爷汇报。
然而，没想到林凡竟以此作为与爷爷交易的筹码。”
唐婉将事情始末详细叙述一遍后，唐天路总算理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皱眉紧锁，下令道：“立即暗中调查近日朱家所有洞天境武者的动向，记住，是每一个人。”
“是！”
……
自密室结束后的一切，林凡浑然不知。
重返酒楼时，辛晖如忠心耿耿的侍卫，已在门前守候多时，警惕地打量四周。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见到林凡安然返回，辛晖暗自松了口气，他曾忧虑林凡此去不复返。
“那件事的线索查到了么？”
林凡知晓，辛晖若非有事禀报，绝不会在此等候。
“遵公子之命，小人四处打听，终得线索——朱家曾向行脚商人购置一艘船只，但具体用途，仍是个谜。
而清河城乃内陆之城，非沿海之地，此事令人费解。”
出海？
林凡眉头紧蹙，民间传言虽杂乱无章，却常是获取线索的绝佳途径。
因此他才让辛晖暗探此类消息。
原本并未对此抱太大期望，未料真有所获。
南荒大陆犹如大海中的一片独立之地，四周环绕汪洋大海，海上岛屿星罗棋布，加之海中妖兽横行，非到万不得已，无人愿涉险出海。
更何况，清河城地处内陆，船只在此并不实用，故鲜有船商光顾，唯有行脚商人偶尔停留，方能购得船只。
“看来，欲知真相，唯有寄望于唐家。
否则，只能冒险擒拿朱家代理家主，严加审讯。”
林凡深知直接对朱家代理家主动手如同玩火，可能提前引发战争，亦会打草惊蛇，令朱家有所防备。
何况，即便朱家涅盘境老祖远未归，其实力仍不可小觑，单凭其众多洞天境高手，林凡便难以硬闯朱家。
“继续探听，但切勿惊动对方。”
林凡吩咐辛晖，他要确保在得到准确消息前，他们的行为不会走漏风声。
“是，公子。”
辛晖领命而去，他对林凡的命令绝无二话，他也明白林凡此举虽称是为夺取剑南天的绝学【苍穹烛天剑】，实则是为了助他复仇。
“接下来，就看到底是消息先来，还是比武先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