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秦浩歌眉头深锁，“许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三个认识十多年了，你今天说这样的话，未免太欠考虑了！”
“我早就看不惯许诺和你妈那股亲热劲！”邱小曼咬牙切齿，“许诺好本事，和谁都可以亲得一家人似的。喜欢她的没一个喜欢我的！如果不是她在背后搞鬼那还能是什么？”
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终于平静了一点。她转身打算离开。没想一转过去，就看到欧阳烈高大的身影立在露台门边。
“你尽可到处兴风作浪，水性扬花，但是如果你再伤害到许诺，那就是我例外的时候了。”
“什么？”
欧阳烈大热天站在街头，免不了出了一层薄汗。他拉着许诺坐进车里，打开空调。
许诺看了一眼明显还没骂尽兴的老娘，赶紧脚底抹油跑走了。
许诺感受着凉爽的风，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诺诺，”欧阳烈说，“小曼他们的事，以后你不要再管了。”
邱小曼僵住了。
“你才做得下去呢？”邱小曼大叫，“人家会怎么想？怎么好好的就把我调了？是不是我在这边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严重？”
许诺惊讶得睁大眼睛，“怎么会？”
欧阳烈还是开的他那辆黑色奔驰，停在狭小的路口，十分醒目。许诺远远地就望见他，穿着卡其色休闲裤，白色衬衫，显得十分儒雅。只有许诺知道这个人当年有过带着弟兄们在街上打群架的岁月吧。
手机响了起来，欧阳烈问：“你在哪里？”
“你说，我现在这样，怎么办？”
“我妈她……”
车慢慢驶出视线，欧阳烈才转身往回走去。
“欧阳烈找我，跟我说小曼从他那里辞职了。”
秦浩歌打了一个无声的呵欠，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得太多了。若是实在做不下去了，不做就就是，反正只是实习而已。”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秦浩歌气得大声喝道。
“怎么会！”秦浩歌不认同，“诺诺不是乱搬是非的人。”
“那你就去茶餐厅做啊。”秦浩歌说得理所当然。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
林天行没出声。许诺还以为上句话没说对，抬头看他。
许诺纳闷，顺着看过去。街角停着一辆黑亮气派的轿车，门半开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下来。
“家里啊。”
“她才没招惹我呢！反正人人都知道她许诺勤奋好学友善大方，她能干又勤快，她贤惠，她善良。你妈不是特喜欢她吗？我就不明白了，我不就比许诺长得漂亮一点，怎么就那么遭人嫌？”
许诺莞尔，看着欧阳烈这严肃的表情，她终于知道欧阳烈最大的变化在哪里了，他成熟了很多，很多。
她浑身发凉。先前那番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过不管多少，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她恐惧地发抖，手软得拣了几次，都没把手机拣起来。
邱小曼狠狠关上手机，大口喘气，指甲陷进肉里都没感觉出来。
欧阳烈步伐沉稳地走过来，弯腰拣起那个小巧的手机，递给邱小曼。
魅力大叔一步一步走过来，经过许诺，一直走到林天行面前，然后皱起眉，说：“天行，你该回家了。”
邱小曼冷笑，“你说得可真轻松啊。”
“够了！我不要听你。”
邱小曼吓得倒抽一口气，手机掉在了地上。
许诺讥笑，“你将来招员工，也尽找漂亮的录取咯？”
“小曼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吧？”
欧阳烈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那种经历过血雨腥风终归波浪不惊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信息，严厉的，残酷的，冷漠的，鄙夷的，像万把箭一样一下穿透了邱小曼的身体。
“我说了我不想听你维护她！”邱小曼大喊，“秦浩歌，我和你分手了！你找你的许诺去吧！你们家那种一股鸭子味的小店，我还不稀罕！谁说的许诺胖胖的一脸旺夫招财像？你就抱着这只招财猫过日子去吧！”
“哦。”许诺低头应道。
欧阳烈转过身，大步走开，只留一个坚毅的背影。
“站那干吗？过来呀！”欧阳烈冲她招手。许诺赶紧跑过去。
欧阳烈没出声。他早就决定不告诉许诺露台上发生的事的。
“我要调她去茶餐厅，她不乐意，就辞职了。”
“辞就辞了嘛。”林天行不在乎，“她要找个工作，还不容易，那么漂亮的。”
许诺回了家，大家都在忙，只有大宝摇着尾巴出来迎接她。
许诺点点头。
邱小曼半晌才回过神来，打着哆嗦，踉跄跑走了，手机就这么被遗弃在了露台之上。
欧阳烈说：“她只是实习，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我并没有在她的实习报告上为难她。”
“许诺？”邱小曼想到了，“是不是许诺和欧阳烈说了什么？”
邱小曼紧张得咽口水，犹豫着伸手去拿。欧阳烈把手机捏得很紧，她一抽，没有从他手里抽出来。
路灯很明亮，许诺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倒吸一口气。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有魅力的大叔。看样子年纪该不轻了，四十好几快五十了吧，可是气质优雅，衣着光鲜，比他身后的大奔还抢眼。
“你别太较真了，你去那里工作，当初也不过是许诺一句话。”
“那现在怎么办？你准了吗？”许诺问。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关心爱护你的人。”
秦浩歌隐隐有发怒的前兆，训斥道：“你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又把矛头对向许诺。人家怎么招惹你了？她帮你的忙还不够吗？”
不过林天行没看着她，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被一张手一把抹了个空，眼睛瞪着，朝着街拐角一处。
许诺忧虑道：“我只是想帮她一个忙，结果越帮越忙。”
“回去忙吧。”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他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他手一松，手机落到邱小曼手里。可是邱小曼却没接住，手机又跌落地上。这次它终于摔得四分五裂。
“跑哪儿偷懒去了？”林天行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子饭菜。
欧阳烈幽幽开口：“我从来不对付女人，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呵！这么快就开始维护她了？”邱小曼讥讽，“我早就该察觉出来的，她这么热情地给我们调和，就不是什么好事。论心机，她才是我们三个中最深的一个。”
“邱小曼辞职了。”欧阳烈突然说。
邱小曼听着他沉稳的声音说着这些话，免不了内心触动。可是一想到自己功亏一篑，又怒火中烧。
学校里的女孩子估计没人能抵抗这句命令。
许诺记的最清楚的，就是下课出来，欧阳烈骑在机车上，堵在校门口等她。见他出来了，把烟一灭，很酷地说：“上来！”
许诺情不自禁，伸手搂住欧阳烈。欧阳烈的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也抱住了她。
“出来一下方便吗？我在马头桥路口等你。”
许诺正帮着店伙计把大米从车上抗下来，今天日头很晒，她在太阳下来来回回好几趟，身上汗如雨下，像一块融化中的奶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