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东缉事厂
杨守德将张宇初交给郭不敬之后就离开了。
大厅里只留下张宇初和郭不敬二人，“郭大人，兵杖局的卷宗我已经看过了，但是卷宗记载很模糊。说是因救火不及时导致火势烧到火药房导致的爆炸，但是失火原因不明。你去现场看过吗？”
郭不敬摇了摇头“大人，这件案子本来是由刑部负责，我大理寺只负责案子的复查。您所看到的卷宗也是由刑部提交过来的，我们还没去过现场。”
“那我们去兵仗局看看？”张宇初提议道。
郭不敬请示道：“那我去喊几个人一起去？”
“没必要，又不是去打架，我俩去看看就行！”说着就向着门外走去。走到半道，途经顺天府衙。张宇初转身对郭不敬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喊个人！”
张宇初对着差役亮明身份，走进顺天府衙，唐廉正在屋内整理卷宗，感觉有人进来，头也不抬：“我不是说过吗？在我工作的时候别来打扰我！”
张宇初嘴角上扬：“哟！唐大人发什么火啊？”
唐廉他起头：“之为，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今天不是要参加传胪大典吗？已经结束啦？”
张宇初也不回答，反而问道：“刚才我看子孝好像心情很烦躁啊！怎么回事？”
“这不前几天兵杖局发生爆炸，本来是刑部侦查的，后来听说陛下又让大理寺查了，现在要将卷宗转给大理寺，我身为顺天府的推官，又隶属刑部下辖，这差事就落到我头上了。但是这刑部的侦查记录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如何整理！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呀！”唐廉烦躁的吐槽。
“要不去现场看看，大理寺那边不着急！”
“之为说的对，还是自己去复查一下再整理吧，大理寺急也没用，这应付了事的卷宗交给他们，他们也不要！对了，之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准备去兵仗局看看，途经你这儿，想看看你有没有空一起去的。”
“你也要去兵杖局？你难道被安排到大理寺了？”唐廉一脸惊讶。
张宇初微微一笑，负手而立，“在下不才，忝为大理寺寺丞，正是此案的主办官！”
“你？大理寺寺丞？正五品？”唐廉一脸震惊，“你殿试第几啊？不对，你就是第一也不可能上来就做五品官啊！你是那位首辅的私生子？还是皇亲国戚啊？”
虽然确实是皇亲，但是成化帝又不知。“滚滚滚！就不能是皇上欣赏我这一身正气啊！”
唐廉满脸不屑的盯着张宇初，张宇初被那眼神盯的不自在了，“好了好了，服了你了。我之前破过一桩案子，在大理寺寺卿杨大人那里露过脸，杨大人把我要到大理寺的，不过大理寺寺丞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据杨大人所说，这兵杖局的案子就是考验！半个月之内破不了，就让我去建州卫戍边！”
唐廉一副可怜张宇初的表情，“那以后不是见不到你了！”
张宇初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说什么啊！，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案子破了！”话一说完，便拉着唐廉向外跑去。
皇城西南方，兵仗局驻地。大理寺在皇城正北，赶到这兵仗局要横跨大半个皇城，三人差不多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这还是因为三人都是有功夫在身，不然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赶的到。
现场被刑部的人封锁着，现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虽然已经过去五六天，但是还是能闻到刺鼻的火药味。三人在现场转了一圈，除了一片焦黑，也没什么发现。案子已经发生五六天了，而且刑部已经搜查多次，就算还有什么线索，也已经被人清理了。
张宇初找到刑部管理现场的周主事，“周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啦！”
刑部主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张大人您太客气了，咱们之间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说法呀。这三天以来，我们已经进行了多次搜查，但却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该问询的人也都问询过了，可依旧一无所获啊！唉，真是惭愧，没能帮到张大人您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无奈和自责。
张宇初双眸猛地一缩，紧紧盯着周主事，沉声道：“这三天？怎么会需要这么久的时间！难道刑部不是在案发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立刻搜查现场吗？”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和质问，仿佛对刑部的行动感到十分不满。
“大人呐，您有所不知啊！这兵杖局可是隶属于内廷的，一般来说，这种地方发生案件，都是由东厂直接接管的。可谁能想到呢？就在三天前，东厂那帮家伙竟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把所有人都给撤走了！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似的！您说这叫什么事啊！”周主事一脸无奈地解释着。
张宇初心中暗自疑惑，这东厂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兵仗局爆炸这么大的事都放在一边，还有锦衣卫竟然也没派人前来。“周大人，能否将当时在兵仗局当值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这……”周主事显得有些为难，“张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毕竟这涉及到内廷……”“怎么？周大人是信不过本官吗？”张宇初的脸色沉了下来。周主事连忙摆手，“不不不，下官当然信得过张大人。只是这名单……”“放心，本官是奉旨破案，名单绝对不会外传。若真出了什么问题，本官一力承担！”张宇初斩钉截铁地说道。周主事见状，也不好再推脱，“既然张大人都如此说了，那下官岂有不应之理？稍后便将名单交于张大人。”拿到名单后，张宇初仔细查看起来。
兵仗局隶属内廷，由东厂大档头主管，兵部和工部各排有两位员外郎协同管理，其他工人都属匠籍，父子相传，一但泄露兵仗局机密，都是抄家灭族之罪。张宇初看着名单，眼神沉稳，对着周主事开口问道：“周主事，这些人员你们都查过了吗？”
周主事恭敬的回复道：“除兵部与工部两位员外郎外，其余工匠皆已问询，未见异样。”
“这两人为何没问？除此二人外，东厂的大档头定然也未问吧！”张宇初沉凝道。
周主事讪笑两声：“大人说的是，这东厂的人谁敢去问啊！而两位员外郎，大人您不知道？”
“两位员外郎怎么啦？有什么问不得吗？”张宇初有些不解。
这时郭不敬在一旁小声解释：“大人，工部的员外郎半月前死在了翠云楼！而兵部的员外郎，不知道被谁，在四天前给灭门！”
“两人都死了？如此看来，这兵仗局爆炸绝非偶然！”张宇初左手抱胸，右手在光滑的下巴上摩挲着。沉思片刻后，对郭不敬和唐廉说道：“走我们去这东缉事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