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也在京北
云栖听出电话里于姨的犹豫，“于姨你有话要对我说。”
电话那一端悠悠叹口气，“小姐，老夫人在发病几天前曾和我说过，她知道自己身体这些年愈发不好了，担心你的归宿，又指望不上你的父亲。”
话音刚落，云栖眼泪坠落在地上，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知道。”
于姨继续说道:“老太太说她梦到老爷子了，说你在婚事中受了委屈，所以老夫人担忧你的归宿。”
她才知道奶奶从始至终一直想着自己，自己还能动的时候亲手做了嫁衣给自己，还有陪嫁的东西。
临近中午，她去了医生的办公室。
刘曦正看着心脏的片子，眉头紧皱，办公室的气氛压抑而又沉重。
刚有一个哭着的患者家属走了出来，她心沉了下去。
刘曦抬头一看，表情微冷，“你是从苏城转院我们医院那个老人心脏病的家属吧。”
云栖做好心理准备，面色沉着，“您有话说不必顾及我，医生。”
“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老太太的病你应该清楚，目前只有手术可以一博，但是有可能下不了台。”他转动笔尖，“不过你来这里来对了，我们医院景医生技术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小姐，任何手术有风险，希望你考虑好。”
云栖听后，很快做出反应，“如果不做我祖母还有多久。”
刘曦浅浅一笑，这个姑娘冷静面对，病人家属中很少见，“只有一两个月，心脏衰竭后，呼吸困难而死，刚才那个出去那个人的亲人也是如此。”
她出了办公室，打开手掌，手心沁出了一丝丝汗水。
在门口整理心态，便推门而入，而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她有几分好奇。
坐在床上的老太太连忙向她招手，“囡囡过来见见你傅爷爷。”
她目光微愣，没想到京北傅家的人来了。
傅老爷子呵呵一笑，往门口望去，女孩眉似淡淡春山，面容清丽温婉，气质如莲。
云栖快速走过来，温婉颔首，“傅爷爷好。”
傅老爷子气势威严，眉目慈祥，“这是云丫头吧，长得像老夫人年轻时候。”
老太太听后乐得合不拢嘴，连忙摇手，“老了。”
傅老爷子又往门口一瞥，拐杖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还不滚进来。”
傅晚柠默默走进来，避开老父亲威严的目光，“云姨。”
老太太默不作声只当没看见她，贺家那小子竟然做出了这种事，委屈了囡囡。
傅晚柠连忙去拉云栖的手，仔细端详她，“你长得真像你母亲，你该叫我声傅姑姑。”
云栖浅浅一笑，不着痕迹拂开她的手，“傅姑姑好。”
她有几分尴尬，这小子这事干得不地道，错在贺家。
老太太这才开口，“傅老爷子，我家囡囡与贺家小子的婚约就到此为止，囡囡没有那个福分做您的外孙媳妇。”
傅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傅晚柠，“老太太说的是，不过是阿砚那小子没福分，干出那荒唐事。”
老太太也给对方台阶下，“囡囡和贺小子没缘分了，是她命薄，和贺家没什么关系，老爷子不必自责。”
傅老爷子思量一会儿，转头目光落在云栖身上，“云丫头很优秀，我听说云老爷子留下的茶庄她经营不错，而且名闻京北，我可是想叫云丫头叫我一声“爷爷””
继而停顿一字一句说道，“婚约继续，丫头将来嫁的人必须是拔尖的，丫头你觉得我孙子傅君辞怎么样？”
傅老爷子笑眯眯地盯着她。
云栖心微微浮起一丝涟漪，这件事奶奶同她提过，她还以为开玩笑的。
“奶奶…”她目光转向老太太，这件事实在有些意外，“我…”
傅老爷子慈爱地看着她，“云丫头你有什么顾虑说说，傅家不会委屈你的。”
云栖摇摇头，睫毛弯弯，“不，是我配不上傅先生，傅先生的配偶应当是万里挑一的。”
“小辞同意替换人和你完成婚约，他亲口答应的，这一点你无须担忧。”老爷子严肃说道，“丫头不必自谦。”
云栖没想到傅君辞竟然同样有些头疼，她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傅家对云家的诚意很足。
傅老爷子当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的镯子，目光一愣，瞬间恍然大悟。
不过得慢慢来，小姑娘有忧虑很正常。
傅晚柠也注意到，瞬间有几分惊讶，这镯子分外熟悉，当年嫂子嫁入傅家之时，父亲找的名贵料子，做了一对玉镯，一个给了自己，一个给了裴书音。
她试探问道:“云小姐的镯子我很喜欢，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
云栖连忙手放在身后，礼貌一笑，“寻常之物罢了，姑姑不必挂怀。”
白玉镯的细腻之感与她肌肤相接，她莫名又想起了他。
他也在京北。
傅家人走后，老太太看她发呆的样子，以为她有心理负担。
云栖甜甜一笑，“奶奶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累。”
云老太太一手将她拉扯大，她的心思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想了许久，她还是决定听从奶奶的意见，她想要奶奶安心上手术台，因为她是奶奶唯一牵挂的人。
她的瞳色淡然而又干净，随手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我愿意见他。”
老太太悠然叹口气，一边替她整理耳边碎发，“囡囡，你不愿意奶奶不会逼你，更重要的是你要幸福。”
傅老爷子走的时候留下了微信和电话。
她随即先加了微信，又将电话存了起来。
距离奶奶做手术还有3天。
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她眉头一皱，随即挂掉，但是再次响起。
出了病房，再次接通，“云栖我是爸爸，我在医院门口的茶厅里。”
她和护士站的人打了招呼请她们多留意奶奶，便匆匆出门。
韫色茶室里，茶香萦绕，琴音不绝。
云栖推门而入，云恒立即站起，“云栖你来了。”
云栖没有接话，目光清冷，径直坐在他对面，“云先生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