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刮胡子
陆云川今天开始从重症病房转出来。
护士把陆云川推到了普通病房，陆胜宇和陆清元一早就等在那里。
时念远远站在走廊拐角处，背靠着墙。不敢上前，她想等陆胜宇走了再去看陆云川。
陆胜宇握着陆云川的手，哆嗦了下嘴唇道：“儿啊”
陆云川面无血色，眼窝深陷。
青灰色的下巴，已经长出了胡子，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自打陆清元记事起，哥哥就像个大树一样，庇护了很多人。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哥哥会这个样子躺在那里。
陆清元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哥哥”陆清元流着眼泪道：“你快点醒来吧。”
良久，陆胜宇问道：“医生说云川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也说不准，说让他挂心的人多在他耳边说话，哥哥会醒的快一点。”
陆清元回道
“他挂心的人，除了那个女人还有别人吗？”陆胜宇一提到时念就来了火气。
叹了口气，陆胜宇道：“你照顾好你哥哥，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陆胜宇走了出去，转角处看到时念。瞥了眼时念，陆胜宇一脸不悦大步跨出。
时念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大步走向陆云川的病房。
她打量着他，从眉毛，到眼睛，鼻子，再到嘴巴。
他瘦了，时念看着他深陷的眼窝。
走到床边，握着陆云川的手。
眼泪滴在陆云川的手背上，他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
“时念，你在这里看着哥哥，我回去拿些东西。”陆清元开口道。
“好，你去吧。”时念道
“还有，医生说让人多在哥哥耳边说话，有利于他早点醒过来。你多跟他讲话。”陆清元交代道
“好”时念回道
陆清元带上门走了出去。
“阿离哥哥，你是累了吗？你怎么这么能睡呢？已经七天了。”
时念觉得这是这些天最好过的一天，起码他已经脱离危险。
“阿离哥哥，你还记得院长吗？院长也很想你。每年端午节包粽子的时候，他都包几个红枣馅的粽子，他说：‘小离喜欢吃红枣馅的’。”
“院子里你种的葡萄特别能结果，每年都能吃好久，很大很甜。……”陆云川一直没什么反应，时念依然滔滔不绝。就像那时候陆云川跟她讲话，她也没有反应，陆云川也是一直说。
“你还记得吴阿姨的女儿吗？叫吴蕾蕾，你去她家给她做私教，那时候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她一直嚷着要嫁给你，后来你走了，她难过了好久”。
时念顿了顿，眼泪出来了。想到自己也一样难过了好久。
擦了眼泪她继续道：“后来，她眼光特别高，很多男人她都看不上。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去年还向我打听你来着。”
时念又笑了：“阿离哥哥，你说你，是不是害了人家？”
“阿离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为什么从来都不出现呢？”
时念说着吸了吸鼻子。
陆清元到了有一会儿了，她站在门边听着，呆愣在原地。
原来哥哥竟然是时念口中的阿离。难怪那天看了哥哥的照片后整个人都不对了。
难怪后面她非要离开。
如果自己不给时念看照片，时念就不会想离开。
如果时念不执意离开，哥哥就不会中枪。
原来都怪自己，陆清元这样想着。
时念应该也爱哥哥的吧，这样也好，至少哥哥并不是单相思，陆清元想。
陆清元红着眼睛道：“我拿了剃须刀，把哥哥的胡子刮一刮。”
“好”时念才发现陆清元到了，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
时念叫医生把氧气罩换成氧气管。
陆清元给陆云川下巴涂了泡沫，片刻后小心翼翼把胡子刮了刮。
给他擦了脸和手，收拾了一番看上去精神多了，陆清元拿着镜子照着陆云川的脸道：“哥，你看你多帅”
时念看着陆清元一脸骄傲的样子破涕为笑。
龙湛拿了个果篮走进来：“陆云川这家伙还没醒啊？”
“嗯，哥哥应该是太累了。难得能休息这么久。”陆清元浅笑回道
龙湛看着陆清元哭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思索片刻龙湛道：“关于鹰帮暗杀时念小姐的事情，我查了一下。”
时念紧盯着龙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不是霍延赫的主意，我猜测，只是猜测哈，是霍延赫的女人，叫筱雅。只有她跟云川有交集，云川在英国商学院上学的时候，她也在那里读书。所以我觉得应该算是情杀”
“情杀？”时念问，陆清元也奇怪道：“不可能，哥哥怎么会喜欢她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况且哥哥从来没有私下见过时念，他们已经十年未见了”陆清元回道
龙湛思索片刻说：“基本可以断定是情杀，那天那些枪手明显是冲着时念小姐去的”
“你哥喜不喜欢她我不知道，但是筱雅肯定喜欢你哥。”
顿了下龙湛接着说：“至于她怎么知道时念小姐，应该是筱雅自己查到的，至于她怎么查到的我就不清楚了。”
“但云川肯定知道筱雅这个威胁存在，五年前他曾经托我查他们的犯罪证据，试图让他们被驱逐出境，后来他们确实也被禁止入境了，谁知道这次她们又偷渡回来。其实海城一直有鹰帮残余势力。”龙湛解释道
“所以哥哥从来不敢见时念。”陆清元恍然大悟“所以哥哥并不是怕爸爸知道，他怕的是鹰帮……”陆清元喃喃道
时念眼睛酸涩，心道“原来是这样，阿离哥哥，对不起。”时念忍着眼泪去了卫生间，蜷缩在卫生间角落，肩膀止不住的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