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精神始终在消耗
在沙忍村的第四十六年三月十四日清晨，位于水之国的沙忍前线大营内，蝎坐在主位上，俯视着叶仓、修罗、马基等人，开口道：“三天期限已到，加上后方营地增援的忍者，我们在这片血肉战场上已投入了一万六千多名忍者，连续三天的激战，现在还能派出多少人？”
“除去重伤的，三百多名轻伤者，还能出动七千多名忍者。”叶仓站起回答。
“都准备好了吗？”蝎问。
“是的，都准备好了。”叶仓回答。
“很好，留下十个上忍和一百名中忍留守营地，照顾伤员，其余人随我去终结雾隐的残余力量。”蝎起身下令。
“是，蝎大人。”马基等人齐声应答。
轰隆隆……轰隆隆……
闪电疾驰，火球乱舞，偶尔夹杂着微不可见的青色风刃，这片绵延十几里的密林中，不断传来大树倒塌的声音。
战场上，三代水影手持大刀鲛肌，左右闪避，却时常被密集的忍术击中。若非有神器鲛肌，三代水影早已无法支撑。
即便有吞噬查克拉的鲛肌，可以从不远处的恒野长老那里补充查克拉，也无法抵挡如此高强度的战斗。毕竟，查克拉可以恢复，但伤势和精神始终在消耗。
然而，无论多么困难，都不能放弃。尤其是在昨天收到了雷之国雷影的结盟密信，约定了共同对抗沙忍村的战线，眼看希望就在眼前，三代水影怎肯轻易放弃。
轰轰轰……吼吼吼……滋滋滋……
不等三代水影重拾信心，一道蓝光掠过视线，三代水影避开火球后，转头看向不远处，只见三五里之外，两个巨大的生物正进行着肉搏战。
三代水影心中一沉，因为他知道六尾其实更擅长忍术战斗，现在却已近身肉搏。
“哼，老家伙，你还妄想什么呢？那就让我来打破你的幻想！看看是我的新作品更强，还是这个不稳定的六尾更强。原本还想让你知难而退，如果六尾退场，你就乖乖成为我的收藏品吧！”蝎催促着操纵新型傀儡的琥珀流，一边皱眉不耐烦地说。
“哼，骄傲的小子。尾兽的力量岂是一具傀儡能抗衡的。”尽管心中忧虑，三代水影仍然强硬地回应。
“哼，过时的老家伙，凭你怎能理解我的人傀儡艺术的伟大。”蝎说。
“本来，我还担心六尾完全失控会让我的手下损失惨重，也不利于后续的整顿，所以才打算放过你们。但现在看来，你并不领情啊！”蝎面色不佳地说。
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蝎一直在拖延三代水影和六尾人柱力。他知道自己即使能打败两人，也无法保证自身不受伤害，更何况六尾人柱力的封印似乎并不完美，时常表现出兽性。
这随时可能失控爆发的六尾，正是蝎对三代水影的顾虑。实际上，那三天不顾一切、日夜突袭，就是蝎消灭雾隐的最后希望。如果当时成功，蝎会令叶仓和修罗联手对付三代水影，而他自己则全力压制六尾。
否则，蝎依靠刚完成的新型白骨魔神傀儡挡住六尾人柱力，自己全力出击，凭借初步形成规模的人傀儡军团击败三代水影只是时间问题。只是那样，一旦六尾失控爆发，双方交战，恐怕下面的人活不了几个。
结果没想到三代水影一直顽固地抵抗，对此，蝎已做好为更快结束水之国战争而牺牲某些东西的准备，前提是对方识相。
“哈哈哈哈……”
三代水影先是一阵大笑，接着冷哼道：“哼，你们沙忍村杀了我雾隐这么多人，最后竟说想放过我们，不觉得可笑吗？是不是怕其他三大忍村干预，才不得不提前结束战争？”
“嗯，看来你跟他们联系过了。不然以我们对战场的封锁，你不该知道外面的消息。”蝎皱眉说。
“不过，就算如此又怎样？远水解不了近渴，三大忍村只是刚知道这边的情况，就算他们要反击我们沙忍，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出决定。”蝎坚决地说。
“如果你聪明，就应该知道，我们沙忍对水之国的领土势在必得。其他三大忍村除非动用武力打败我们，才可能让我们放弃水之国，否则我们绝不会退缩。”蝎坚定地说。
“不错，你们没有退路！但他们更没有退路，忍界绝对无法接受一个庞然大物的出现。”三代水影自信地说。
“哼，那又如何？还是那句话，他们现在知道得太晚了。就算他们立刻决定对我们动手，最快也需要一个月时间准备，而我们消灭你们不需要三天。”蝎自信地说。
“哼，有恒野长老在，谁敢说灭我雾隐。”三代水影冷哼。
“哼，如果不是顾忌他，我在三天前收到消息时就动手了。实话告诉你，如果今天得不到答复，我会立刻传信让具有影级实力的金砂过来。”
“他的磁遁·金砂之术对尾兽非常有效，有他帮忙，就算六尾失控，我也能压制下来。到时候，你们就没那么简单了。”蝎半是警告，半是威胁。
“沙忍，影级强者，金砂吗？”三代水影虽没见过他，但磁遁的力量见识过。那是三代风影独有的力量，能控制所有金属，是一种难以防范且攻击范围广的棘手能力。据说金砂虽未完全继承磁遁，却继承了对沙金的控制，因此在能力上应该与三代风影相当。
面对蝎的威胁，三代水影竭力思考关于金砂的情报。作为沙忍高层，他对金砂不可能一无所知。金砂能操控大范围沙金作为武器攻击，对体型巨大、力大无穷的尾兽有显著的制约效果，配合封印术，很可能能封印尾兽。
想起金砂的情报后，三代水影不再怀疑蝎的话。毕竟，他知道金砂就在风之国与水之国边境的大营内，以影级强者的实力，全力赶来只需两三天。更何况沙忍村还有飞行能力，通讯和赶路更为便捷。如此短暂的时间，雾隐无法等待其他三大忍村对沙忍发动战争。
原本以为沙忍会继续将他们视为磨刀石的三代水影，面对蝎决心结束水之国战争，即使再为难，也不得不考虑蝎的话了。
“终究是实力不足啊！雾隐不能灭。”
三代水影眼中闪过黯淡，随即振奋精神问道：“你想怎么样？”
当听到三代水影经过长时间的思考，终于开口询问条件时，蝎就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动摇了。
虽然明白对方恨不能生吞了自己，但蝎也清楚，只要对方还没有彻底放弃，谈判就有余地。代价再大，只要还想活下去，就只能谈。
对于三代水影来说，只要雾隐的传承不灭，任何损失都能忍受。没错，到了这一步，外界或许不清楚，但蝎和三代水影心里有数。现在的雾隐，已无需顾虑兴衰，名誉，甚至连胜利的念头都淡薄了。
毕竟其他忍村的情报停留在上周，而这短短七八天里，沙忍和雾隐并非无所作为，反而是在沙忍的疯狂厮杀中度过，尤其是蝎那三天的命令，沙忍的嗜血狂热已经将雾隐连根拔起，鲜血几乎流尽。
到了这个地步，雾隐能保住传承就算万幸了，三代水影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在这方面，蝎甚至不如三代水影了解。因为像间谍那样的角色，早在蝎决定发动决战时，就已经收到命令，一旦踏入战场，就必须立刻返回沙忍村营地，以防激烈的战斗让他们死于自己人之手。
所以现在雾隐的先锋营地根本没有沙忍村的人。当初蝎的计划就是耗尽雾隐最后一滴血。
这也导致蝎半月前就开始，只能通过战斗情况分析雾隐的实力。以至于到现在，蝎还认为雾隐虽然损失惨重，但那三天奴隶军团的疯狂战斗也没能突破雾隐的防线，加上持续的激战，说明雾隐仍有底牌未出。
实际上，现在的雾隐加起来可能都不到五千忍者，而且个个带伤，能上战场的不过三千出头。若蝎真打算练兵，三代水影掩饰一段时间，也许还能边打边撤，拖延时间，等待生机。
可惜，蝎没给他这个机会。
三代水影很清楚，蝎已代表沙忍下了最后通牒，他不得不考虑蝎的提议，指望其他三大忍村出手已经来不及了。这或许意味着屈辱的投降，但为了雾隐不被灭族，他必须低头。只要雾隐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于是，蝎表明决心后，三代水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更清楚，战败至此的雾隐若不争取一些利益保障，就算沙忍不攻击，虚弱的雾隐也可能成为他人眼中的肥肉。
要知道，在忍界，忍术资料是最重要的资源，一个极度衰弱的前五大忍村，其忍术储备不知会引来多少觊觎的目光。
此外，雾隐战败，水之国必然随之沦陷。即便沙忍后来守不住水之国，其他国家也决不会把到嘴的肥肉还给雾隐。
因此，三代水影还需要考虑雾隐离开后的生存资源问题。而这一切都需要一定的实力展现，至少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沙忍村更加重视雾隐，三代水影在谈判时会顺利得多。
于是，尽管已下定决心，三代水影仍未轻易答应，只是表示可以谈。
“承认战败，雾隐全面撤出水之国，直至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不得再对沙忍宣战。”蝎毫不犹豫地说出沙忍的条件。
“不可能，离开水之国，雾隐如何生存？”三代水影强烈反对。
“哼，到了这种地步，雾隐战败已成事实，水之国我们沙忍村势在必得，不可能让你们留在这里。”蝎霸道无比地说。
“你还是考虑如何让雾隐传承下去吧！除了这些，其他合理要求，我可以代表沙忍村答应。”
“我明白了，我们可以认输，撤离水之国。”三代水影低沉地说，“但我们需要一片栖息之地，需要资源恢复，也需要保护。”
“嗯。”听到三代水影的要求，蝎顿时沉默了。
虽然蝎知道这些是雾隐的必需，否则离开水之国后，雾隐很可能被其他势力灭掉，既然都是死，三代水影本不必离开。
但他明白，一个被侵占的敌国要求战胜国提供土地、资源和部分武力，这怎么可能被接受。
如果蝎真的同意，那可能是他政治生涯的最大污点，虽然他并不在意。但如果无法给出合理理由，就算他同意，留在水之国的金砂也不会答应这种荒谬的决定。尽管蝎是四代风影任命的水之国战事总负责人，但金砂不一定服从这种命令。身为传统忍者晋升的影级强者，金砂有自己的意志。
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能力，除了四代风影和三代风影，包括蝎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让他无条件服从的力量。
从前线支援到后方稳定，撇开个人实力和顶尖高手的手下，金砂掌握的力量远超蝎。如果说蝎的力量是刺破水之国的锋利战刀，那么金砂掌握的力量才是真正压制整个水之国的宝塔。
所以，蝎必须找出能说服金砂的理由，否则一旦金砂反对，他也不能保证答应雾隐的事能够实现。
三代水影显然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太过苛刻，换成他自己肯定不会答应，最多提供一点物资作为路费，割让土地、保护仇敌更是不可能。
只是雾隐真的离不开这些，否则三代水影宁愿死在雾忍村，也不愿远走他乡后再被他人消灭。
砰砰砰
吼吼吼
啊啊啊
远处不时传来碰撞和怒吼，厮杀中夹杂着临死前的惨叫，这些都没影响蝎与三代水影之间的平静。两人隔着高空，一上一下地对视着。
蝎在思索如何说服金砂，而三代水影则等待着那渺茫的希望。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双方都没有停止其他战场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