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实,只是照例问一句。祸不及妻儿,是夜箫一向的作风。
“简,不必浪费子弹。”冷冷的,夜箫制止。
“你感激我帮你杀了你的继父,不代表我感激你杀了我的哥哥。”
“如果齐乔石不死,能有格格和轩轩吗?如果他不死,乔翎永远不会属于你!夜箫象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家人的!”
“夜箫,我欠你太多太多,没有你,我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杀不了我的继父,没有你,我父亲的仇根本报不了。如果不是你,当年把门主的位置让给了我,今天整个龙门都是你的。夜箫,我只是想帮你,我只是想我的兄弟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再也不做阴晦的影子啊。”
这世界上,除了乔翎,女人的眼泪,在他心里没有任何概念。
但是乔翎没有向以前一样跺脚,撒娇,她还是在哭,不可抑制的大哭,“笨蛋箫哥哥!为什么把自己头埋在积雪里!笨蛋箫哥哥!发生了什么事?难受就告诉大家啊!你有哮喘病,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金发碧眼白人女子闻言大喜,外界一向传闻这几年龙门箫堂主已经不近女色,看来,也不过只是传闻而已。
男人的脸,始终面无表情着,却吓得地上的男女抱在一起哆嗦个不停。
雷的母亲原本有一个和乐的家庭,因为是个美丽不可多见的中国娃娃,被龙门的门主看中,杀了雷和简的亲生父亲,将他的母亲禁脔。而雷和简从小被培养成了杀手,以便于牵制他们的母亲。
但是,下一句……
“萧主,我床上功夫很好,一定会伺候的您舒舒服服!萧主!”上一刻刚死了伴侣的女人,下一刻伟岸的胸部已经擦上了夜箫的大腿,一双灵活的小手,撩拨出勾魂的姿态。
“砰”的一声巨响,白人男子瞪大了双眼,缓缓的松开了夜箫的裤管,慢慢的仰面摔开。
“卖到国外的窑子里去!”话音刚落,将枪交回给身边的简,夜箫已经转身步出了仓库。
“没有。”简单的一声回答后,夜箫越过男子,向自己停在门口的黑色兰博基尼跑车走去。
“吐钱?不必了……”夜萧面无表情缓缓地说着。
阴暗,潮湿的地下仓库,连空气里都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你自己知道原因。”没有多说一句话,夜箫扯下了雷的手臂,没有丝毫留恋,迈步向外走去。
夜箫转身就走,不想多谈,曾经可以分享心事的兄弟,如今已经隔阂重重。
“箫主,这女人怎么处理?”原本站在角落里,一脸胡珞的大胡子恭敬的问。
那一天,就是那些眼泪,让他从此以后爱了,不可自拔的爱了。
女人哭天喊地的求饶声,他视若无物。
落单的白人女子吓得牙齿直哆嗦。
“我妹妹简·约瑟有没有给你添麻烦?”男子没有在意夜箫的冷淡,执意继续话题。
他醒了以后发现,并不是幻觉,那个依偎在病床边的小苹果脸,几乎已经哭成了泪人。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夜箫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选择让乔石永远活在象牙塔里做他的快乐王子。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暗沉的男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男人接过了黑洞洞的手枪,从西裤的口袋里自若的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枪柄。
他的额头眉心处,一个巨大的窟窿,在向外冒着触目心惊的鲜血与脑浆。
“cosmos最近生意如何?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解决的麻烦?”褐发蓝眼的男子不断的放释着他的善意。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夜箫一擦枪,必有死伤。
乔石死了,事实很简单。
“我不该出卖龙门……萧主……我是昏了头!我、我把那些钱吐出来啊!箫主!求你、求你饶我一命!”
“夜箫,枪。”褐发美女的有着冷静的脸孔,声音利落干脆。
金发碧眼,确实有点姿色。
抽腿。
夜箫清晰地记得,他以为自己活不过来了,但是在死亡的边缘,一直听到有谁一直在哭,哭声很大很大,“箫哥哥,箫哥哥……不要死、不要死……”
“夜箫。”仓库的门外,站着一个褐发蓝眼睛的高大男子,他英挺的脸挂满迎合的笑意。
速度太快!很少有人能看清楚,夜箫是如何出的枪。
雷提及了他的一双龙凤胎子女,夜箫止住了脚步,蹙眉,“你想说什么?”
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的,她对自己的样貌有十足的信心,能躲过这一劫,甚至可能还可以因祸得福。
她是那么那么的难受……
“荡|妇!”身边的褐发美女已经按捺不住,一扫刚才冷静的神色,猛得抽出自己靴子里小巧的手枪,冲动的板动枪柄。
被唤做“简”的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手枪。
白色的手帕一丢,缓缓的覆盖在白人男子死不瞑目的双眼上。
夜箫的神色里多了一丝厌恶。
夜箫不喜欢说话,通常听到他主动问问题的人,基本没什么好下场。
见到他醒了,乔石终于松了一口气,露着帅气的笑容,对他的小女朋友一如既往的毒舌,“小翎,说了你口臭你还不认,看,一下子就把夜箫熏醒了吧!”
那些眼泪这么滚烫,烫醒了他。
男人身边站着一位褐发美女,有着迷人的棕色眼瞳,她穿着黑色的靴子,一身窄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
10年前,两个17岁的少年,联手杀死了龙门的门主,轰动了整个江湖。
“箫主,我愿意伺候您!求您放过我吧!我和这狗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突然,女人扑了过来,露出了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
夜箫茶色的眼瞳一沉,据手下的调查,这女人挥霍无度,她丈夫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卖主求荣。
但是,他的乔翎,不喜欢哭。
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冷峻的站在一双瘫软在地上的白人年轻男女面前。
“夜箫,我们非得这样吗?我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啊!”雷·约瑟扯住了夜箫的手,带点隐忍的难受,质问。
“门主,有事?”夜箫语气平平,疏离而淡漠。
那一天,在冰雪里,他哮喘病发作。
“夜箫!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你已经不理睬我快五年了,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雷急了。“你的家人在意过你吗?!如果在意,被送入龙门学格斗学杀人的为什么是患有哮喘病的你,而不是你那个身体健康的哥哥?!十四岁那年,你第一次出任务杀人,夜箫你怕的!我知道你并不想杀人的,但是如果你不杀人,被杀得只会是你!你杀了人以后,把自己埋在冰天雪地的积雪里,结果病了足足半个月!你的那种心情,我可以理解的!”
但是没有如果,夜箫也不会去想如果。
美国纽约。
“箫主!饶命、饶命!求你了!”白人男子痛哭流涕,跪着爬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痛哭哀求着。
小苹果一边哭一边笨笨的不断地向他的双手喝着暖气,即使病房里的暖气高到已经足够让他的身体回温。
“托你的福,没什么麻烦。”夜箫摆明了不愿意再寒暄下去。
第一次兴起了安慰人的心情,夜箫对她笑,那种浅浅的笑容,却是第一次笑。
“夜箫,格格和轩轩很可爱!我今天去看幼儿园看过他们了。”
“咯吱”、“咯吱”老式生锈的吊扇在上空发出磨人的转动声,将空气里的血腥味混合着阴晦的霉味散放到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