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不死传说(63)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匕首,将冬人夏草的根茎给割断。
“你眼瞎啊。”石头玩笑似的叫骂了一句:“你现在看到的,是棺材底儿,棺材正面被压在了下面。”
总而言之,这里那里还是什么墓葬的正宫啊,简直就是一金碧辉煌的大殿。
尽管他都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可是他身上穿戴的金银饰品,还是彰显着他高贵雍容的身份。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准备轻轻的将表层的一层灰尘给拂去,然后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
他猛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吱吱嘎嘎的扭动着脖子,那一双如幽灵般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
他硕大的眼眶里面,是一颗圆滚滚的眼珠子,释放出无尽的光彩。明亮有神。脑袋也和身体一样,瘦削无比,只是一层薄薄的红色皮肤包裹着瘦削的头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耶律宗真真的复活了?”华伯涛教授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加速死亡,他怎么也不肯相信面前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们知道的太晚了些。”
陈天顶立刻恍然大悟,拍打着脑袋,走了上来:“巴图鲁,竟然再次将记忆,复制给了他的原主人,耶律宗真。”
被他这么一瞧,众人身上顿时被泼上了一盆冷水,动弹不得,冰凉刺骨,直入心脏。
“笑个屁。”巴图鲁似乎对赵勇德的微笑十分反感,将枪筒的方向,对准了巴图鲁,恨的是咬牙切齿啊:“你要是再敢笑一下,老子第一枪就崩了你。”
“俺……草!”赵勇德小声的赞叹着,嘴巴眼珠子无一不睁大。
“俺来教给你怎么用枪,亲爱的老乡。”赵勇德一边说着,一边咔嚓咔嚓的甩动着卡宾枪,将枪柄对准巴图鲁的脸,便用力的扇了过去。
说着,便是对着他的脑袋,咔嚓一声,按下了扳机。
可是,现在这玩意儿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有种想撤掉头发的感觉。
“你们,也要死。!”
“放心。”杨开诚恳的冲他点了点头。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裂开的腮帮子流出了黏糊糊的血迹,将地面黑色的灰烬都给染成了猩红的颜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个时候,众人对赵勇德都刮目相看了。这家伙并没有一路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愚昧,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嫣然是正义的使者,智慧的化身。
他已经将装逼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界了。
“恩?”巴图鲁用力的摇晃了一下卡宾枪,然后重新对准赵勇德的脑袋,用力的扣动了扳机。
而原本被棺材板子覆盖的地方,则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具“木乃伊”。
可是,在根茎被割开的瞬间,那具原本安安静静躺倒在地上的纯金棺材,却忽然好像被塞入了几颗炸弹一般,轰隆一声爆炸了。
“就是这个。”说着,赵勇德举起自己硕大的拳头,趁着巴图鲁没反应过来,一拳头打了下去。
“对……不……起……你们……也要死!”
它并没有回答,只是瞪大那双如同蓝色玉珠的眼睛,盯着房间的四周在看。好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世界一样。
“好啊,谁他妈的不开枪,谁他妈就是孙子。”赵勇德这会儿却忽然变得充满了勇气,脸上的微笑也瞬间消失全无,甚至于连手掌也攥的咔嚓咔嚓作响。
“帮我……帮我……把……把……我的尸体……埋了。”巴图鲁的嘴巴轻轻蠕动,发出一连串颤抖不已的音节。
就在众人对着棺材板子议论纷纷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巴图鲁的声音。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大厅内引起了一阵阵的回音。
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会死?
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跨步上去。
“嘎嘎,嘎嘎!”
“快看,这是什么。”就在众人沉浸在棺材板子蠕动而发出的声音时候,张鹤生却忽然叫嚷了起来。众人顿时循着目光望过去,却发现,张鹤生手上正握着一个红色的根茎。虽然上面沾染了不少的土灰,可是众人依旧能发现,那是一根冬人夏草的根茎。
咔嚓!
杨开走上去,俯身看着奄奄一息的巴图鲁,开口问道:“巴图鲁,你也是一个受害者。说吧,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还有什么遗言,我们会帮你完成的。”
啊!
在他们的眼睛和耶律宗真眼神中的蓝色幽光对视的第一眼,众人瞬间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混沌了,而下一秒,众人的眼前瞬间一亮,蓝色的荧光也瞬间扩大,将这个大厅给彻底的覆盖。
好像,那卡宾枪里面,即将射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他们的胜利。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陈天顶和张鹤生两个人,开口道:“两位道长,你们对这个棺材,有没有什么看法?”
“杀了吧。”杨开长长的叹了口气:“人的生老病死,都是有自然规律的,我们都要遵循地球给我们制定的法则,不能继续让冬人夏草危害人间了。”
“人品?那是什么东西?”巴图鲁依旧举起枪,对着赵勇德的脑袋。他不知该怎么做,只好用这一招来安慰自己。
是的,木乃伊。因为这具尸体全身都已经干瘪了,肌肉和脂肪都已经彻底的被时间给抽走了。
杨开的大脑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那具倒扣的棺材板子下面发出一种沧桑,类似于两块金属在摩擦的声音之后,他原本被疑惑充斥的大脑,才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个原本被砸扁的龙椅,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复原了,甚至比之前更加金光璀璨。和他们背后墙壁上的二龙戏珠,口中的玉珠反射着璀璨光芒。
“慢着。”杨开却伸手拦下了九筒道:“不要乱动这个棺材,可能藏有玄机。”
他身上的气劲,早就已经被化解,只留下了淡淡的一点呼吸。
依旧是那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而巴图鲁原本苍老的脸,被他这么用力的一抽,腮帮子竟然裂开了一条缝,浓浓的鲜血从裂缝中不断的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脸颊和衣领。
嘎嘎,嘎嘎!
啊!
“还有……还有……我……我对不起……他们三个……帮我……埋了……他们。要烧纸钱!”
棺材飞溅起来,撞到了大厅的楼板,将楼板给撞开了一个裂口,然后迅猛的砸了下来。
“耶律宗真?”虽然杨开极力的想安稳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可是在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狂叫出声。
独眼龙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
看到赵勇德毫无畏惧的上前,巴图鲁脸上现出凶狠的表情,将枪对准赵勇德的脑袋,冷冷的笑着:“你这只四肢发呆头脑简单的动物,不要你的身体做傀儡也罢。”
拳头正好从另一个侧面打中巴图鲁的肩膀。他的身体一沉,肩膀受千钧之力,虚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全身都躺倒在地上不断的颤抖嘴巴哆哆嗦嗦的,好像中风。
而这根根茎,其中一端是连接着巴图鲁,而另一端,则是连接着耶律宗真的棺材。
说是抢,倒不如说是拿。因为此刻的巴图鲁,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和垂暮老人没有丝毫的差异。
“耶律宗真!”尽管被他强大的王者之气给镇住了,不过杨开还是努力了很久,憋足了体内的勇气,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没子弹的时候,这玩意儿也只能当成冷兵器了。”赵勇德一边惋惜的说着,一边将枪丢给了杨开:“指战员,多谢你这个冷兵器,救了我们一命啊。”
身上散发出的皇者之气,已经出卖了他表面的阴森恐怖。
耶律宗真将房间四周都给打量了一遍之后,这才刷的一下,将目光扭到了他的脸上,然后用一种近乎残酷的眼神盯着众人看,看的他们全身发毛。
这一具沉湎千年的尸体,嘴巴竟然在轻轻的蠕动,发出一阵凄惨的笑声,再然后,那双无神的眼睛,竟然释放出一层蓝色的光芒,好像……好像是一只幽灵。
他点了点头。
“这还是轻的呢。”赵勇德弯下腰,从巴图鲁的手上抢过了卡宾枪。
他这辈子都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见识到生活在千年之前的帝王,而且还是在这种诡异恐怖的地方。
而四周暗淡无光的墙壁上,此刻也忽然焕发了无尽的生机,原本有些褪色的壁画,重新被涂上了一层新鲜的颜色,头顶上的狐狸图腾,看起来更加的威风,更加的凛冽,让人不得不尊崇。
“怎么回事?这玩意儿啊,认人。人品好的,他自然就会听话了,人品不好,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让他开枪。”赵勇德裂开大嘴,冲巴图鲁很开朗的笑了起来。
听到赵勇德半开玩笑的声音,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开等人,都笑而不语,他们脸上没有任何临死之前的恐惧,甚至于,都挂满了春光明媚的微笑。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兴奋心情之前的那种不可思议。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杨开的枪。”巴图鲁看起来似乎受伤颇为严重,因为他在讲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气血两虚,早晚玩完。
这句话讲完之后,他的脑袋便耷拉了下去,一丝血迹,好像一条蛇般,慢慢的从口腔里面蔓延出来,然后滴答在地面。
不过,他在临死之前,最后五个字,却在杨开的脑海中久久回荡,良久都没有褪去。
众人慌忙转头,却发现巴图鲁正一脸狰狞微笑的看着他们。此刻的他,全身都被黑色的灰尘所覆盖,只露出了一双浑浊的眼睛,而在他的手上,则是我这一把卡宾枪。
他裸|露出来的牙齿,嘎吱嘎吱的碰撞,发出如同冷笑一般的声音,听在他们的心里,却是如同幽灵鸣叫一般的恐怖不安。
“大胆,你们尽然敢闯入我耶律宗真的大殿!”
他明白了,巴图鲁所说那个能让他们去死的东西,竟然是棺材里面的……耶律宗真。
“恩。”陈天顶冷冷的点了点头,然后蹲下了身子,仔细的观察着:“这棺材既然是纯金打造,那么,刚才的爆炸可能对里面的尸体造成不了致命性的打击。耶律宗真的尸体没有受到打击,那么巴图鲁也可能还活着。”
只有咔嚓的声音,却并没有子弹从里面冲撞而出的声音。
而他的嘴巴,则是裂开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以及可怕阴森的朝天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恐怖的僵尸。
“怎么回事?”巴图鲁很明显对这种高精武器不是很熟悉,看到这玩意儿这么先进,还以为它根本就不需要装子弹呢,见他没有开火,有片刻的慌神,然后用力的甩。
巴图鲁在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加强了几分,听上去就好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哎哟我草,那卡宾枪怎么和指战员的卡宾枪一模一样?”赵勇德惊叹了一句,然后盯着那只卡宾枪仔细的打量着。
“咱们怎么处置这老东西?”赵勇德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蔓延充满不甘的巴图鲁问道。
在蓝色荧光不断蔓延的时候,房间大厅也在发生着快速的变化。原本灭掉的长明灯,竟然再次亮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的明亮了。散落在地面上的灰尘,也化为了松松软软平坦无垠的羊毛地毯,踩在上面,十分的舒适。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层红褐色的肌肤,包裹着里面的骨头。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骷髅精般的惊悚可怕,看一眼,都可能做好几天的噩梦。
“你知道俺老赵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地里阴人了,你这种人啊,就算死了都不足惜,我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嘎嘎,嘎嘎!”
“嘿,我就奇怪了。”九筒一边观察着棺材,一边纳闷儿的讲道:“人家的棺材,都是一边高一边低。可是这个棺材……啧啧,两边都是平头的。”
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在对付那只被自己爆掉脑袋的尸体时候,子弹早就已经被打光了。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沉浸在这美妙的世界中的时候,忽然一声狂暴怒喝,立刻将他们的注意力从这阵沉浸中给抽了出来。
咔嚓!
“哈哈,哈哈!”
他死了,这次是彻底的死了。
“呵呵,怪不得这么眼熟。”赵勇德嘎嘎的笑着,看着巴图鲁,一脸的得意神色:“老乡,俺可真为你这个老乡,感到骄傲啊。”
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拿着卡宾枪在丛林中实验时候的场景。咔嚓咔嚓,咔嚓卡擦,啪啪啪啪,猎捕猎物的场景。一枪一个,一枪一个,总算是好好的过了一次开枪的瘾。
刷!
啪!
他的声音没有嘲讽,没有仇恨,好像只是一打酱油路过的,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问问他的遗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