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9)
“鬼剥皮,这个名字好,当真是罪有应得。”杨开说道。
“墓地是孙殿英当着咱们陈家的面炸开的,第一批进去的队伍也是我们一一指派的,第二次进去时,但凡路上的死人,我们都查验过,算上最后两个失踪者,正好一个不差,又哪里还会凭空冒出第三个人来?”陈天顶摇头:“可偏偏,不可能再出现第三个人的墓室里,两个本领高超的盗墓传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状还是如此的扑朔迷离。我自问有点小聪明,两个墓室我都检查过,几乎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就好像,就好像这两个亲戚,是自愿送上门来,给人家杀死一样。这之中要是没有神神鬼鬼的东西,你说谁信呀!”
只有陈天顶淡淡的坐在那,一边烤着火,一边旋转着手里的小葫芦,像是早就料到大家会有如此反应,歇了口气后,他说道:“你们也别觉得惊世骇俗,我走南闯北几十年,像这些盗墓者奸尸之事,遇到的,听到的,那可是太多了。以前去张家界倒斗的时候,就遇到村里人说过这样一桩奇案。有一对叔侄俩,是以盗墓为生的。一天他们盗取了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古墓。墓主人是个官小姐。墓中宝物自然很多。于是这叔侄俩盗得个盆满钵满。正要离开墓穴之时,这侄子忽然发现,这官小姐,虽然已逝近百年,但尸体一点也没腐烂,相貌仍然栩栩如生,并且十分地秀气。顿时起了淫心。”
“两个老头子也不吵架了。虽然陈朗的死法惨烈了点,尸体蒸发,只留下了一张被撕下来的面皮。但这王开化也好不到哪去呀!跪在地上,浑身皮肤都是蓝色的,就跟那琉璃盏的颜色一模一样。看那张脸更让人做噩梦,耳朵孔,眼睛,鼻子,嘴巴,凡是有洞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血线。这才叫真真的七窍流血哩!”
“好事不长。片刻之后,孙殿英就带着大部队赶来了,这家伙是个土匪出身,平生哪见过这么多珠宝,满眼都是贪婪之色,拍着巴掌,直说好,好。命我们当着他的面打开棺材,孙殿英心情舒坦,人大方了许多,还算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当即表示,棺材打开后,陈家可以从中挑选一件如意的陪葬品。至于开始撬下来的那些珍珠,既然已经拿了,就既往不咎了。他这招拉拢人心果然奏效,二叔和三叔立马笑逐颜开,其余的人也是使出了吃奶得劲,弄开了棺材。”
“奸尸?”杨开声线浮动,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实在想不清楚,一个军长级别的人物,上哪儿找不到女子。就算是再饥渴,也不会对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存放了二十多年的老太婆尸体产生兴趣吧?
“陈老板,那这之后?”半晌,杨开转过神来,问道。
陈天顶瞥了刘雨薇一眼,言语中似乎夹杂着少许无奈:“害怕又能如何?难道十多个大老爷们,就因为几个格格,吓的原路折返吗?再说,孙殿英还在后头呢,没拿到真金白银,宝石玉器,谁舍得赔上这笔买卖?”
“当时孙殿英有个手下,从军之前是个仵作,经常干些奸淫尸体的勾当。此时便在旁边怂恿孙殿英去玩玩这个老太后。而孙殿英也是个恶趣味之徒,笑着说,慈禧是皇太后,自己把她弄了,不也算是个皇帝了?一边说,一边说解开皮带,真要去奸尸。然而,此时一阵阴风吹过。慈禧原本饱满的面颊顿时收缩塌陷,一张脸也由红变白,由白变黑,两排牙齿蓦然露出。孙殿英当时就吓得坐在了地上,奸尸之事,再也不去提了。”
“话说回来,二叔和三叔虽然贪婪,但也知道轻重。给他们十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说要那夜明珠。孙殿英可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从二叔掰开慈禧嘴,绿光射出来的那一刻,孙殿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夜明珠。要是二叔真说挑中的就是夜明珠,不用说,孙殿英指定得勃然大怒,出尔反尔,灭了这里所有的陈家人。于是,二叔沉默了一下,挥手唤了三叔过来,也不管墓室里哄抢的匪军,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商量去了。两人时不时发出争吵,像是产生了意见分歧,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听着似乎是二叔用族长之位将三叔给压了下去。许多,二叔春风得意的走向了孙殿英,而三叔则铁青着脸,像是被扎瘪了的气球,铁青着脸,满是怨恨。”
“我当时戴着面具,没人看到我的表情,二叔嘴巴张的老大,一言不发。三叔更直接,口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流。其余人的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拿起小刀,匕首,就去撬棺材外面的珍珠,满室里,都是咯嘣咯嘣的脱落声,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生怕慢了一秒,自己眼里的下一颗珍珠,就被别人抢了先。”
“呵呵,陈老板,这种心情我能体会。因为每次执行任务完,我也有同样的身心经历。”杨开笑道。
“看到这一幕,三叔和二叔眼睛一动,好像猜到了什么,虽然当时两位老人是侧着身的,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两人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一个按住尸体,一个提着头发,慢慢的将死者的面孔托了起来。结果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具尸体,正是最后一个失踪者,三叔的大徒弟王开化。”
说到这,陈天顶站起身来,正对着杨开,跟大家模拟着死尸的位置:“比如说,杨开现在面朝的方向,就是我们那时候的视角。而我现在的方向,就是那具死尸的方位。”
“因为这影宫太邪乎,我们都不敢多呆。连这王开化的尸首也没人再去动了,看那皮肤都变色了,谁知道有没有毒。咱们十多号人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紧追紧赶的要逃出影宫。影宫尽头是一道椭圆形的大门,刷了红漆,上了锁,那锁似乎怪模怪样,机关重重,要问谁能打开,怕是只有三叔才有这个本事了。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开锁,还当过小偷,长大后更是浸淫此道,被道上尊一声‘锁爷’。三叔一看这锁,就知道是孔明锁,所谓孔明锁,就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发明的,既然是诸葛亮发明的东西,肯定就是个厉害玩意。三叔说,这锁上有大小机关二十多道,只要解错了一个环节,就有可能启动机关,说真的,当时我们都捏了把汗。三叔的手也有点抖,每做出一个动作,我们的心都跟着咯噔一下。直到最后门开了,我们的衣服都湿了,只觉得自己是在鬼门关上溜了一圈,又回到阳界的那种感觉。”陈天顶说道。
“实在是痒得难受,此人‘嘶’地一声,撕下了自己大腿上一块皮肉。非但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所撕之处,痒症止住了。于是又撕身上其他地方,结果把全身的皮都给撕了,撕完之后自己也一命呜呼。村里的人后来知道此事后,都觉得死有余辜,这叫报应。而这把全身皮肉都撕下来的死法,也有个说道,叫做‘鬼剥皮’。”陈天顶冷笑。
“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就揭过去吧!接下来,继续说慈禧墓里的事情。”陈天顶挥了挥手,打断了杨开的话。
“王开化,怎么他也死了,那先前杀死陈朗的凶手,又是谁?难道这墓地里,还有第三个活着的人?”杨开皱了皱眉。
“满屋子都是琉璃盏的蓝光,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甚至能听见二叔不停吞咽唾沫的声音。那女人的唱腔还在继续,屏风后的格格黑影还在翩翩起舞。终于,二叔耐不住了,疯了般的夺过旁边人的土枪,砰砰砰,对着屏风就是三枪!”陈天顶竖起手指,比划道:“影宫虽然大,但在这地下,再大也有个极限呀!当时那枪声的回音,都把我们这些后面的人震的耳根子发麻,过了大概一分钟才恢复了听觉。再看二叔那边,屏风附近的琉璃盏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而屏风也被豁开了几道大口子,爬满了裂缝。二叔上前推了一推,吱呀一声,倒了,摔得满地碎片。这时,三叔也凑了过来,想要看看那格格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发现在屏风背后,一个格格都没有,反而挺着一个低头下跪的死尸。”
“影宫的门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慈禧老娘们的陵寝。这个陵寝究竟有多华丽,我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去描述。你们可以想象下,一个比故宫华丽十倍,百倍的地方,会是怎样地珠光宝气,璀璨照人。陵寝的中间,停着慈禧的棺椁,那外面,包的可都是纯金呀,纯金之间,还镶嵌着许多个大的珍珠。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傻了,就是傻了,彻底的傻了,在来之前,我,二叔,三叔,曾勾勒出无数种慈禧陵寝的模样,但等见到真正的陵寝时,还是淡定不了了。”
“既然给了陈家的报酬,孙殿英也就不顾我们了。只是连声催促亲信们端着枪,监视着那些首饰珠宝的匪军,谁敢多拿,直接就给毙了。开始,那些匪军还偷偷的把东西往衣服,袖子里揣,都真打死几个后,顿时收敛了不少。不一会儿,带进来的麻袋就装满了,但麻袋里的东西对整个陵寝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何况还有那个影宫和外墓室呢?于是,孙殿英继续派人回去拎麻袋。然后直接对二叔,三叔他们拱了拱手,说了句再见。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人吧!”
“棺材里的慈禧太后,身穿华贵富丽的寿衣,头戴凤冠,静静躺着。整个棺内金光闪烁,碎光流溢。慈禧太后如同睡着了一样,从头到脚,一身穿挂都是宝石,量一量大约有五升之多。她的枕头是一只翡翠西瓜。口里含的一颗夜明珠,二叔小心翼翼的掰开嘴,起了下来。端详了许久才发现,这夜明珠分开是两块,合拢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则透出一道绿色的寒光,夜间在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听说这个宝贝可使尸体不化,难怪慈禧的棺材劈开后,这位老佛爷依旧面庞如生。”
“二叔和孙殿英说,军长,咱就要那个翡翠西瓜,您看如何?孙殿英的一颗心全在夜明珠上,见对方不要夜明珠,自然连连允诺,将翡翠西瓜给了二叔。我们这些老本行都明白,夜明珠虽贵,却是有价无市,容易招来杀身之祸。而这翡翠西瓜相比之下,就好得多。不但能卖,还能卖个大价钱,起码够咱们全族人,奢侈的花上几辈子。当下,孙殿英便命令亲信拿起麻袋,将棺材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就连慈禧老娘们的衣服都给扒了。”陈天顶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这侄儿忽然对叔父慌称有工具掉在墓室里了,自己要回去取,让叔父先走。于是他返回墓室,将这官小姐的尸骸扛出了墓室,带回了家中奸淫。并且接连三天都不离开家门半步,在屋中与这尸骸行苟且之事。到了第四天,尸体发出了腐臭味,这侄儿怕邻居闻到起疑,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尸体送回墓室。此事十天之后,此人觉得浑身奇痒,不停地用手抓,但都无济于事,反而越抓越痒。到后来痒得在地上打滚。但这痒就有如生在骨骼之内,任你在外如何抓挠都没用。”
这下子,事情复杂了。
不光是杨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而华伯涛则黑着脸,连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要说咱们陈家,还属二叔最为胆大,他见事情不妙,立马招呼了自己两个徒弟,拿着洛阳铲,藤牌,土枪等工具,小心翼翼的从三叔的两边,包抄了过去。”陈天顶说道。
“他们……他们就不害怕?”刘雨薇有些不可置信,换做是她,恐怕当场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