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酸
这跟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苏明烟在心里这样想，脸上挂起温柔的笑容，握住钱媛儿的手，情真意切的道：“你我同住两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嘛，我岂是那等背弃忘义之人？若我有朝一日离开了这里，肯定会带着你一起走的。”
钱媛儿愕然了一瞬间，像是没想到苏明烟会说出这样的话，两人相依为命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她眼中生了一丝悔意，嘴唇抿了抿：“姐姐，其实我”
“想必你就是赫赫有名的苏才人了吧！”
门外传来一声黄雀般的嗓音。
苏明烟侧目望去，一抹粉色映入眼帘。翠儿凑过来，小声提醒：“小主儿，这乃二品王昭仪，是皇后身边的人。”
苏明烟蹲地行全礼：“才人见过王昭仪。”她说什么来着，就说侍寝两天肯定招人恨，这才第三天就已经有人坐不住的上门来了，而且这王昭仪比她高三个品级，想要弄死她简直不要太容易。
王昭仪冷冷俯视着苏明烟，也不叫人起来，就那么从头到脚打量着。生的唇红齿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果然和司礼监那帮狗奴才说的一模一样。越是这样，王昭仪才越气。
这个女人，身材比她有料！
皇上肯定是被这副妖娆身材给勾去了魂！
“一副狐媚相，难怪会得皇上的另眼相待，”王昭仪眼中像是淬着毒一样，“这么会服侍男人，还未进宫前铁定也勾引了不少男人，真是令人作呕。”
苏明烟低着头，可不敢反驳，少说少错。王昭仪嘴里句句看似在辱她，实则半点不离皇上的恩宠，不过就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心作祟，忍忍也就过去了。
苏明烟的隐忍，王昭仪看在眼里，冷哼了声，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行事胆小，性子怯懦，这种人皇上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等过了这股子劲儿，皇上能想起这人是谁才怪。
想到此处，王昭仪兴致全无，转身离开了芙蓉宫。
苏明烟转身坐到桌旁，看向钱媛儿，“你刚才想同我说什么？”
钱媛儿怔愣了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姐姐。”她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可以为了皇帝的恩宠，而舍弃与苏明烟的友谊
此时，朝堂上。
“这是二皇子进献的《衡民策》，里面讲述了有关地税、水利的言论，有理可论，有据可依，实在是难得啊。”李琦拿着一本册子，满脸的骄傲，“二皇子身体多有不便，朕准备让二皇子迁居宫内，离朕近些也好学习政务，众爱卿以为如何？”
“二皇子大开馆舍，广罗天下人才，能有如此建树，自是天下百姓之福。”陈中册抱拳道，“只是，长幼有序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皇上若是待二皇子高过太子，恐怕不妥吧。”
这话一出，其他大臣也站出附和。
李琦脸色微沉，回到龙椅坐下。一个太监躬身进来，跪地道：“启禀皇上，二皇子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
太监退下，二皇子缓步走进。
“儿臣叩见父皇。”
看见二皇子，李琦脸色总算好了些许，他这个儿子三岁会诗，五岁算数，十三岁就已将骑射练的出神入化，可谓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只可惜天妒英才，患有咳疾，身体不好。
“我儿，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儿臣此次前来是为求父皇一事，儿臣想回城中的府上去住，月奉也按皇子规册中的一样，不必额外恩待，这样既免去了朝中议论，也使兄长太子安心。”
“好！好！你能有如此气度，实在是令朕没想到。”李琦欣慰的笑了，“但你身体不好，日日进宫早朝实在劳累，朕特准你乘轿直抵乾清宫前。”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下面大臣左右面面相觑，打着眼神官司。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欧阳蕊敏抓起茶杯砸在地上，气得胸脯跌宕起伏，“皇上今日朝堂上，当着众大臣夸赞二皇子，还准许他乘轿直抵乾清宫，那我桓儿算什么？！皇上怎可如此偏心？”
“娘娘消消气，”嬷嬷端来一杯新茶，“那二皇子体弱，活不了多长时间，您若是不放心，奴婢这便去叫那边的人加快进程，解决这一心头大患。”
“不可！”欧阳蕊敏冷厉低喝，“二皇子体弱的事情，早年间皇上就怀疑到我的头上过，这件事必须一步步的来，稍有不慎被皇上知道了，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门外，通报声传来。
“皇后娘娘，王昭仪求见。”
欧阳蕊敏长舒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嬷嬷为她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裳，坐到上首处。
王昭仪走进来，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臣妾去见了苏才人，那苏才人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根本不值一提，皇上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感，过不了多久就会腻的，实在没必要动手。不过以防万一，臣妾让人将她喝的安神汤，换成了避胎汤药。”
欧阳蕊敏蹙眉：“可观察仔细了？”
“臣妾办事，您放心。”
欧阳蕊敏点了点头，抿笑：“你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连着两日侍奉后，皇上没再叫苏明烟。通过这件事情，苏明烟明白了皇上是在广撒网，因为司礼监的人这些天各个宫殿的搜罗，专挑胸大屁股圆的女人记录成一本小册子，而被记录在册的女人，无一例外都会被叫去甘露殿，或上半夜或下半夜。
这些女人，包括她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不会在甘露殿过夜。
“甘露殿就连皇后娘娘也不能在那里过夜，皇上也从不让福德公公外的宫女太监碰奏折一类的物品，之前有宫女太监靠近，下一秒就被关进牢狱中重刑伺候折磨到死。”翠儿这样说。
看来皇帝防备心很重，但似乎只要守着规矩，就基本不会出什么事情，至于女人之间的算计陷害？苏明烟完全没放心上。
自从皇帝没召见她之后，那些女人就只是时不时的挖苦一两句。
“姐姐，御膳房那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一不得皇上召见，就这样克扣你的伙食，之前都是三菜一汤，现在就一个炒白菜，多寒酸啊。”钱媛儿支着下巴，在旁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