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脏病
苏明烟迷惑歪头，“齐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苏婉容，你父皇的小妾。”
“是，我知道。但我更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曾对我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看着那双渴望回答的眼睛，苏明烟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对李明齐也好，还是皇帝也罢，都不曾动过心。因为不管是李明齐，还是皇帝，都不是夫君的上上选。
若她还是完璧之身，也不曾进宫成为苏才人，她或许会为了寻求一个庇护，主动顺从了李明齐，可她不是。
没有什么答案，比沉默来的更直白了，李明齐眸子敛了下去，也沉默了。
“那个，”苏明烟抓了抓耳朵，“虽然我们不能成为伴侣，但却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你帮我的那些事情，我都不会忘记的，下次你有需要的时候，随时找我。”
李明齐没有说话，苏明烟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就不合适了，冲李明齐鞠了一躬，离开了这里。
独留李明齐一人单手扶额，似哭又似笑。那个傻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拒绝了他，还要冲他鞠一躬
等走出了寿康宫，苏明烟也慢半拍的觉得自己有病，好端端的为啥要鞠一躬？显得多神经啊。
不过，就从李明齐见到她时的惊讶来看，事先是不知情她会来找他的，那也就是说，万怜儿是真在背后默默付出咯
抱着这个想法，苏明烟在回到椒房宫，看到万怜儿时，她抿着唇，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的不说，就冲你这默默付出的壮举，也值得我佩服。”她不是付出型的，但她特佩服那些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行为。
万怜儿一脸懵，完全没明白苏明烟怎么去了寿康宫一趟回来后，行为变得奇奇怪怪的，她也不关心，只问：“怎么样？见到王爷了吗？”
“见到了。”
“他怎么说？”
“其实也没说啥。”
看着苏明烟欲言又止的脸色，万怜儿深知其内容她听到了也不会高兴，识趣儿的没再问，由衷的向苏明烟和淑妃娘娘道了谢，并说以后会找机会报恩，随即便走了。
“这万怜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怎么会喜欢上齐王。”顾沫苒瞧了眼万怜儿离去的倩影，纳闷的道。她承认齐王的优秀，但万怜儿这份感情是不伦啊。
她支持烟儿与齐王，是因为烟儿不喜欢齐王，而齐王也不会对烟儿造成什么伤害。可万怜儿却是实打实的付出了，怀上齐王的孩子不说，还为齐王的病奔前走后。
“谁知道。”苏明烟也一头雾水。
见过齐王后，这事儿就没有后续了，齐王也没再来找苏明烟，一心一意扎进朝政事务中，为皇帝分忧解难，其行为受到了朝臣的大力吹捧，朝臣吹捧也就算了，还将太子给拉了出来，作为反面教材的对比。
皇后知道后气炸了，在请安早会上发了好大的火，找完不来请安的妃嫔的麻烦，就找在场的妃嫔麻烦，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被攻击到的妃嫔叫苦不迭，却也不敢吱声。苏明烟作为其中一员，更是缩起了脖颈，当起鹌鹑。
江太医等人带着万怜儿的灵丹妙药去了乞临郡，按理来说，时疫应该会很快就被消灭掉，可不知道怎么的民间谣传起了，江太医等人不是御医，而是朝廷派去去焚城的军队。
这谣言就像一场无形的大火，经风一吹，漫天的燎原，一时间民心大乱，乞临郡的百姓们都害怕被大火给活活烧死，拖家带口的到处逃难。有病的、没病的，四面八方的散开，时疫也随之到处蔓延。
这下，时疫不仅仅是乞临郡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天下的大事。
率先传来难报的就是乞临郡周边的县城，紧接着向外扩散，南北方也迅速爆发了大面积的伤亡，就连郡都也没能幸免，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一批批的请求朝廷支援的奏折，递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又气又急，每天都在发火，好不容易充盈些的国库，时疫一爆发，银子像流水一样的哗啦哗啦往外流失，三宫六院的吃穿用度也缩减了大半，苏明烟在快要过年的时候，见到过皇帝一次。
那张三十多岁的脸，苍老了许多，鬓间白发也长出了一缕，上嘴唇还长了一颗痘，显得有些沧桑，眼里也满是疲倦。
皇帝静静的搂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但苏明烟能从皇帝身上感觉到，他很累，真的很累，是那种连说话都没力气的累。
“皇上，马上就要过年了。”苏明烟玩着皇帝的手指，慢悠悠的道，“除夕那天，您若是有空，就去椒房宫坐坐，臣妾给您煮饺子吃。”
皇帝将脑袋埋进了她的脖子里，低沉又闷闷的嗯了一声，过了许久皇帝张口，声音带着沙哑：“我好累，芸儿，我真的好累”
苏明烟顿了顿，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皇帝默默的安抚，皇帝虽然对后宫妃嫔、还有她都是算计，但对天下百姓却是好的没话说，她还是蛮钦佩这样心怀天下的男人的。
这次见面过后，苏明烟再次见到皇帝的时候，是过完除夕的初十。皇帝也染上了时疫，这次的时疫远比最开始、在乞临郡爆发的那场时疫还要凶猛，万怜儿起初给的药也不起作用。
皇帝浑身长满了发痒发肿的红痘，肌肤表面已经有局部溃烂流脓了。按照祖制规矩，皇帝生病，一般是皇后、贵妃、四大妃嫔轮流照顾，或是选出一人来专门贴身伺候，以尽妻子该尽的职责。
皇后和贵妃争着要去服侍皇帝，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一次，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若是伺候好了，皇帝会因此嘉奖重用她们母家，封赏太子或是齐王也说不定。
皇后和贵妃心里是有皇帝的，但这份真情夹着几分私心，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贤妃在得知皇帝生病了，也提出要去照顾。贤妃是真担心皇帝，但贤妃争不过皇后和贵妃，只能去太医院亲自熬药，以此来寄托自己对皇帝的担忧之心。
皇帝生病，闹的最凶的、也最明显的就是皇后、贵妃、贤妃。其他的妃子各有不同，端妃只关心自己的皇子，德妃是皇后的人。
徐茗妃眼下也是皇后的人，她倒也想借着这事儿，在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可立场不对，她只能在旁观望。
至于淑妃娘娘，给苏明烟的理由是：“他得时疫了，该照顾他的是太医，我又不会看病，我去做什么？我可不想得那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