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放手
贺文森就说了这一句,然后他把电话挂掉,按了关机键。
他缩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自己。他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冷,即使在室内也觉得寒风刺骨。
就此放手吧,一直被折磨着,自己都受不了。
我本来就不该出生的,一生都不被期待着,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为什么我是被抛弃掉的那个,都不要我了。
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
真是个大骗子,之前还说什么不会抛弃我。
假的,都是假的!
哥哥,这次是我不要你!
最后这次我不是被抛弃的,是我自己选择放弃的。
贺文森在角落里哆嗦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上非常的冷。他起身去了浴室,把浴缸放满了热水,坐在里面才感觉到有一丝暖意。
—
傅瑾轩刚取完戒指从商场里走出来,因为下车太着急,把手机忘在了车里。等他坐回车上时,才发现手机显示着好多个未接电话。
等他把手机翻了一遍,看到信息后,急忙启动车子往家里赶。
“森森?你在吗?哥哥回来了,你快出来!”
傅瑾轩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往卧室找。
“森森?贺文森?”
傅瑾轩没看见人,用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得到的是手机已关机。他想出门去找,刚跨出房间门,他又停住了脚。
他看到地上有一些不明显的血迹,一滴一滴沿顺到浴室。傅瑾轩瞬间眼瞳骤缩,冲进了浴室,看到了吓人的一幕。
浴室充斥着血腥味,他看着贺文森躺在浴缸里,里面的水是红色的,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泛白。
“森森!”傅瑾轩颤抖着手,走上前把他抱了起来。
碰到水的时候,才发现水是温的。他不知道这是泡了多久,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
“对不起,哥哥知道自己回来晚了。”
医院里,傅瑾轩轻轻握住贺文森没受伤的手。他眼里长满红血丝,眼下都是乌青,衣服还是前几天穿的那件。
“森森,你太能睡了。现在都第三天了,你醒醒好不好?”
“你不是想看雪吗,现在已经冬天了。等你出院了,哥哥就陪你去看雪。”
“如果你生气了,那你醒来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哥哥承受得住。”
扣扣。
病房的门被敲响,叶汀瑜走了进来。
他把鲜花放下,看了眼躺着的贺文森,眼睛瞬间湿润。
他哽咽道:“傅哥,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他离开时我应该跟上去的。”
“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导致他成这个样子的。”
他恨贺静英的计谋,恨她把贺文森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一直在给贺文森制造伤害。
应该在要早点处理掉的,不能再让森森受到伤害了。
“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回去一趟。如果他醒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叶汀瑜看他精神状态不好,便点头答应了,“好的,傅哥。那你回去洗漱一下,顺便补一下眠。”
傅瑾轩应了声就出了门。
他回到家,把浴室清洗了一遍。不管怎么样,他都还会想到那个场景,还感觉那个味道没散。
之后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他给顾灼发了条信息:可以开始收网了。
—
傅瑾轩开着车子进了傅宅。
他一进门,就看见贺静英在优雅地喝着茶。
“傅哲呢?”
贺静英听声,连忙站起来,道:“瑾轩啊,怎么回来了?”
傅瑾轩皱眉,眼底满是狠戾,“你别这样假惺惺的叫我,你是什么货色,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贺静英笑容僵在脸上,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装了。
扯了下裙摆又坐了回去,抿了一口茶才道:“这次回来干什么?又是来提醒傅哲提防我?”
她嗤笑一声,“你猜他会信吗?”
“他不信没关系,有人信就行。”
贺静英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开始慌神,“你要干什么?”
接着手机铃声响起,她听着下属的汇报,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要毁了傅哲的公司吗?你毁掉了可是一分都得不到!”
傅瑾轩嘴角上扬,“不是我毁了他的公司,他那个公司本来就已经垮了,它是被你毁掉的。再者,我对这个破公司不感兴趣。”
窗外警车鸣笛,贺静英被带走调查。
不到一小时,傅家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傅宅和集团都被封。
傅瑾轩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房子之后会被怎么样处理,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好的回忆留给他。
他没有回头,径直地往大门外走。刚一上车,他就接到叶汀瑜的电话,说贺文森已经醒了。
—
医院里,贺文森被医生按着检查身体。
他拧着眉,很不喜欢别人接触,这是他醒来才开始的。
“你别乱动,让医生给你好好检查。”叶汀瑜按着他的肩,怕他扯到伤口。
这个检查看来是必须要做,他忍着不适,任他们摸。
检查刚结束,傅瑾轩就进了病房。他气还没喘匀,紧张的问医生:“他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医生:“伤口长的还可以,没发炎。最近要注意别碰水,长疤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他现在刚醒,肠胃比一般人脆弱,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等六个小时后才能吃流食。”
“好的,我会注意,谢谢医生。”
叶汀瑜看着他们两个,主动回避。
“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叶汀瑜看了眼贺文森,“我改日再来看你。”
一时间,病房就剩下他们两个。傅瑾轩上前,握了下贺文森的手,“你要喝水吗?”
贺文森摇摇头,刚刚叶汀瑜已经给过了,他现在不想喝。
“好,那我们不喝。”
一瞬间,傅瑾轩感受他握着的手蜷缩了下,这是在排斥他。他的鼻腔像被水泥封住了,无法保持呼吸,心脏也在钻心的疼。
“疼不疼?是哥哥对不起你。”傅瑾轩低下头,带着哭腔说。
眼前就是贺文森他那受伤的手,刚刚医生换药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口子,很深的一条。
傅瑾轩向他解释,“贺静英告诉你那些都是假的,我没有要结婚。这个事情是她和傅哲搞的,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都是假的。”
贺文森没有回应,眼睛空洞的望着自己那只裹着纱布的手,然后视线下垂落到蓝白的病号服上。
怎么没死掉。
我都没人要了,为什么还不让我死。
活着真的好累,我不想活了,为什么要救我啊。
“上次没来得急回家,是因为哥哥去拿戒指了。”傅瑾轩自顾自的说着,“上次订的戒指做好了,我去取所以回来晚了。是哥哥不对,哥哥应该要先告诉你的,不能留森森一个人在家。”
贺文森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冰凉的东西触碰,是那枚戒指。戴上去松松垮垮的一点都不适合,已经不是之前量的尺寸了。
“怎么哭了?”傅瑾轩看到他脸上挂着的泪珠,就慌了手脚。
“你走!”
这是贺文森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非常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