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星
广场响起歌声，主持人上台，晚会准备开始。
全部班级都已经下到广场，黑嚷嚷的一片。
在表演无聊的节目时，大家都玩着手机。
而叶汀瑜在和邝老师聊着天。
邝老师：去年你的那幅作品入选了，现在这次的比赛要求发你
邝老师：【比赛要求】
希：老师，我想放弃
邝老师：为什么？你画的很好啊
邝老师：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希：快高考了，而且我爸他想要我学医，叫我好好学习
希：所以可能让你失望了
邝老师：是因为那件事吗？
邝老师：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名额我给你保留
邝老师：真的不画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希：老师，艺考已经过了
希：我也没有报考，不可能了
邝老师：这次就是机会
邝老师：拿了奖或许还有可能呢
叶汀瑜眼睛酸涩，关了手机，往外走去。
他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躲了起来。
顾翊安刚刚就看到他心情不好，看他离场了也跟了上去。
看到也汀瑜在角落里蹲着，发出细小的哭泣声。
他想上前去安慰。
叶汀瑜埋着头，余光瞄到有人来，“别过来！”
腿刚迈开还没走几步，就被制止了。
“好，我不过去，”顾翊安依他，“你怎么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顾翊安安慰他说，“需要我帮忙吗？”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哭泣声。
叶汀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着顾翊安的声音，越听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哭。
顾翊安慌了，他急忙上前蹲下。
轻轻拍打着叶汀瑜的背，摸着他的头说：“没事了，没事了。”
叶汀瑜再也管不上其他，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顾翊安等他哭个够，听他抽泣着，没说话。
叶汀瑜哭够了，才发现自己把顾翊安的衣服弄脏了。
“不好意思，你衣服……”
“没事，你刚刚…怎么了吗？”顾翊安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看他眼睛红红的，睫毛挂着泪珠，真的像小猫一样，委屈了只会自己找地方躲起来。
叶汀瑜尴尬的撇过头，他蹲的脚有点麻，干脆直接坐到地上。
顾翊安也跟着他坐下。
“不能说是吗？那你就不说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他很体贴的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与广场上热闹并不相同，他们就干坐着，安静的看了会天上的星星。
当广场有人唱着抒情的歌时，叶汀瑜才缓缓开口，“你之不是叫我去画画吗？”
听见他出声，顾翊安转过头看他。
“嗯，你很适合画画。”
叶汀瑜望着天上的星星，“在此之前，以前的美术老师也来劝我，但是艺考已经过了。”
“其实我也想学画画的，最开始的时候我妈妈是会鼓励我的。”
“在我拿奖的时候会夸我，会给我庆祝。”
“会问我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她都会满足我。”
“她说我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大画家。”
“但是去年，我爸告诉我学这个不行，叫我学医。”
“我知道他愧疚，妈妈的死就是他心上的刀。”
“他叫我学医，我默认这个选择，我不能再把他那刀按到底了，他已经很痛了。”
“我也不能搬出妈妈来要挟他，所以我没得选。”
顾翊安看着他，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打断。
“但是今天，我觉得妈妈应该不会想让我不高兴的。”
“老师说还有机会的时候，我确实心动了。”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
“自从妈妈去世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僵。”
说了那么多，叶汀瑜怕顾翊安觉得烦。
他回过头，发现顾翊安一直在看自己。
“你很好，做你自己。”顾翊安开口：“你说的对，你妈妈肯定不希望你不开心。”
“所以做你想做的，你的画真的有治愈能力。”
“你说的去年那张纸条，它是我写的。”
“也是我母亲说的，他也希望我过的开心。”
“那个时候外婆去世，我整天都很颓废。”
“她叫我多出去走走，那天我就看见你了。”
“你的画也很好，虽然我没真的见过成品，但你最开始画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再看见你微信头像后，我就确认你真的很适合画画。”
“或许你天生就是适合画画的人，所以勇敢一点做自己。”
“有的人说，人死后会变成万物，所以你妈妈可能在某个地方等着你，而你所画的万物或许就有你的母亲。”
“也有的人说他们会变成星星，那你的母亲就会在天上看着你。”
顾翊安抬头望着星星，“我也一样，或许我的外婆就是天上的星星，她们都在天上注视着我们。”
“开心最重要，你有机会就去试试，说不定那时候你父亲不再反对了呢？”
“嗯。”叶汀瑜哽咽了一声。
顾翊安双手捧着他脸，拇指划过他的脸颊，给他擦拭掉泪水。
“好啦，别哭。”顾翊安温柔的说，“等会还要回去呢，再把眼睛哭红就不好看了。”
叶汀瑜感受到在自己脸上的手，是那么温润又亲柔。他轻轻应了声。
就这样他们再静默了会，等叶汀瑜缓过来了，才往广场走去。
贺文森才看见他们回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瑜哥，翊哥，你们去哪里来，精彩的部分你们都没看到。”
顾翊安淡淡的看了眼他，然后回：“去厕所。”
“去厕所去那么久啊，你们便秘？”
什么脑回路？
顾翊安咬牙切齿：“对。”
叶汀瑜坐到位置上，确认没有人看出自己哭过，才放下了心。
贺文森还继续说着：“你们是不是上火啊，我有凉茶，回去可以给你们。”
“翊哥，你肩膀怎么湿了？”贺文森准备上手摸，被顾翊安躲开。
“洗手不小心弄湿的。”顾翊安随便编了个理由。
“那你洗手方式肯定不对，你是不是……”
还没等贺文森说完，就被顾翊安打断：“你看，表演开始了，他们在跳街舞。”
贺文森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
“街舞好看，快快快坐下。”他叫顾翊安赶紧坐下，
顾翊安望着叶汀瑜的背影，看他那松懈的样子，情绪也跟着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