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虚度寒假

    大年初一，百无聊赖的碧水儿约我晚上出来散步，我正好也没什么安排，便和他约好了时间，待晚上吃个饭，再去清风湖逛一圈。往年的大年初一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因为每次李妍和老爸老妈都要去看电影，也并非不带我，是我嫌无聊不想去，我更愿意一个人去清冷的商业街逛一逛，然后溜达到坚持营业的鸡排店门口，买一大份鸡排，悠哉游哉踱步回家。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

    我找老爹要了一张蓝海的会员卡，打算晚上请碧水儿吃自助去，因为前阵子他也在东营宾馆请我吃了一顿，作为一个体面人，自然也不能对礼尚往来这种事弃置不顾。下午四点多，碧水儿在银座和朋友们打完球，我俩在离银座不远的辽河小区会合，又慢悠悠溜达到胶州路，才打车一路坐到了紧挨湿地公园的蓝海酒店。此时距离开餐还有十来分钟，我坐在大厅等待，碧水儿则去外面抽烟，回来后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和他吐槽起前些日子祁月发现我的秘密那件事，“我靠，我感觉我现在真有点喜欢祁月了，老想她了。”

    “那你就去表白啊！”

    “我表尼玛！你不知道，我前阵子还以为祁月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我还托我朋友去问朱历安有女朋友吗，我靠太傻逼了。”这事儿我还是托小三去办的，小三和朱历安以前是小学同学，经常在一块踢足球，所以我才委托的他。“得，先不聊她了，开餐了咱吃饭去。”

    吃饭时，我喝了一点啤酒，酒量不太好的我有些上头，在酒精作用下给祁月发了个表情包，一直到九点多，祁月才回过来消息，“我刚才在和zly玩三国杀没看见消息。”

    “无所谓，我乱发的，喝点酒就喜欢出洋相。”

    “你去喝酒啦？早点回家吧，今天大年初一你都不在家待着。”和祁月聊了几句，也到了酒足饭饱的时候，我便和碧水儿一路走到了清风湖，大年夜里着实冷清，辽阔的湖面只有彩灯还散发着光芒，寒风呼啸间，我也有些醉意，走了两三个路口便和碧水儿打车去了胶州路夜市，在kfc打包了一份薯条汉堡带回去给李妍当宵夜。我们一起等着碧水儿他妈来接我们，把我送回家才分开。回到家中，看到一条好友申请，原来是杨柳的好闺蜜璐姐的，“你好啊小老弟！”

    我猜是这段时间我和杨柳聊得不错，她也就介绍她的好朋友给我认识，直到今天我也才发现，虽然和璐姐认识挺长时间了，但一直没有联系方式，之前所有的交流也都局限在了学校。我回了一个表情包，又问她程诺近况如何，她只回了“不交作业”四个字。我被这四个字逗乐了，心想着程诺还是这么有个性，“得，这大年初一的，你帮我跟程诺问个好吧。”

    “那好。”璐姐的回复也很简单，怎么着都是惜字如金的模样。

    往后的半个月里，我依旧机械地重复枯燥乏味的生活，不是和老崔碧水儿聊，就是和杨柳聊。杨柳这厮似乎不再想和我探讨有关程诺的一切，而是把重心放到了和我分享生活上面。而我每次都会把话题扯回如何帮我和程诺修复关系的问题上来，搞得她也挺无奈，“你能不能不要再说程诺了，咱俩聊聊咱俩不好吗，等开学了我肯定会帮你的，你放心。”

    “咱俩，咱俩有啥事儿啊？”我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对于杨柳的心思，我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确定，不过隔着屏幕，她或许想不到这点。“哎呀，咱俩聊聊各自的事情，分享一下生活日常不也挺好的嘛？”

    “啊对对对，我跟你讲个事儿，前几天璐姐加我了，是不是你指使的？”

    “对啊，我让她加的你，你不是我好朋友吗，我想让你俩也认识一下。”对于她的说辞以及意图，我了然于心，不过当下我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我的心思似乎全部堆在了祁月身上。

    2月25号这天，到了出英语听力成绩的时候，在老妈陪同下，我紧张地打开了查询网址，又紧张地输入自己的学籍号，最后小心翼翼地摁下了确认键，当网页跳转的那一刻，当数字“30”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告诉你，我整个人都疯癫了，“我靠！我靠！满分！”我倒不是单纯为这满分的成绩而喜悦，更多是因为高三上学期的听力我都没有认真完成过一次，真到了考试的时候居然超常发挥了。老妈也在一旁为我高兴，随即说道：“很棒儿子，打胜了第一场仗，祝你高考成绩也能称心如意！”

    查询完成绩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祁月，我们前些天都没有聊过天，一来我不好意思冒昧地打扰她；二来人家有对象，天天找人家聊来聊去也不是个事儿。不过今天我便有了理由，“你听力考咋样？”我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她。

    “30，你呢？”一看祁月也拿了满分，我也为她高兴，“哈哈哈都一样，我这回算是超常发挥了。”我们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这一忙，又是半个月没聊天，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寒假的最后几天里，我和老范约着见了一面，在银座吃了顿饭逛了逛超市，又和若瑾见了面，她向我吐槽在市二中学习压力如何大，考试又如何难，而我也的确无能为力改变这些现状，我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无暇顾及自己的命运，更何况别人，只是单纯地安慰她说人生不止有高考这么一个出路，高考的结果并不能决定我们的人生。

    很快迎来了开学，开学没几天又是百日誓师大会，我站在高三操场之上，看着五星红旗在春风料峭中摇曳生姿，又紧握右拳，跟着台上的尖子生们宣誓，心中一阵热血沸腾，心想着一定要考出生平最好的成绩来回报母校回报父母。然而仪式结束之后，大家作鸟兽散，我便又泄了气。路上和杨柳结伴回教室，恰巧碰到了璐姐和程诺，虽说是恰巧，但我总感觉有杨柳故意的成分在，不过无所谓了，能见上程诺一面，怎么着都不亏。我率先挥手和程诺打了招呼，“你好啊程诺！”程诺看到我，竟是一言不发掉头离开了。璐姐看看我说：“诺总开学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开学收心考试考得也不咋样，她最近压力很大。”

    “理解理解，也麻烦你多安慰安慰她吧。”

    “这你放心，我应该做的！”璐姐虽说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但为人还是蛮善良，能和程诺当好朋友，起码人品方面没得说。“好样的，你办事儿我放心。”

    开学这几天里，我同程诺一样，也是压力陡增，一是因为丁桦让恒山在黑板上写上“距离高考还有xx天”，每天看着恒山涂涂改改，我心烦意乱得很；二来我依旧没有心思学习，总想着再歇一段时间，或许等到距离高考还有七八十天的时候，再学也不迟。

    我每天解压的方式，除了学校安排的课间跑步，再就是晚自习时和碧水儿满楼层当街溜子，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是去四楼，美其名曰去欣赏韩颖同学的盛世美颜，但心底里想的还是见祁月一面。有好几回我们都迎面碰上了朱历安这号人物，我便指使碧水儿趁人多眼杂时拿肩膀别他一下，而这朱历安脾气也蛮好，几天时间里被同一个人撞了三四次，竟也不恼火，更没有撞回来的意思，搞得碧水儿这厮天天吐槽人家是个怂蛋，我反而还有些愧疚。其实抛开别的因素不谈，朱历安应该是个蛮不错的人，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朋友初子以及小三，虽然各自交往的时间段不一样，但是大家能玩到一块去，说明都是有些臭味相投在的。

    我和碧水儿在这相对紧张的环境下，开始找寻苦中作乐的法子，下课自不必多说，我俩天天你追我赶，扭打在一起，他可能用上六七分劲，我则用全力，如此一切磋，也是个不错的解压方式，虽然天气还不算暖和，但我们每次课间都会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上课时我用我的正方体橡皮制作了一个简易的骰子，我俩都没心思看书时便扔来扔去，输了的人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我们都绞尽脑汁想要整点活儿，便都刺激着对方选择大冒险，有一回我输了后，碧水儿便叫我写一封信给祁月，我不干，因为我不想拿这件事当赌注，随即搁置了这次大冒险，然后给碧水儿留一次否决我的机会。

    不止我俩，王八和熊猫这货依旧坐在后排扯闲篇，旭旭依旧每天半死不活的状态，倪哥和海狗依旧在靠后门的位置骂来骂去，彦祖也不必多说，后排靠窗王的故乡。相比于他们，阿涵和马祥就正常多了，不过阿涵是在假装努力自我感动，马祥真是有在踏踏实实认真学习。

    我们欢欢喜喜度过了高三下学期最初的两周，又欢欢喜喜地准备欢度周末，我似乎又一次遗忘了祁月同学，然而我们之间正儿八经的故事，居然在这个学期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