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晚自习

    下午的考试顺利结束，大家都在坐等放假，不过等的时间长了些，要等到三天后出了成绩开完班会以及家长会才能放假。原本我们回了教室收拾好了卫生，准备美滋滋去食堂或者超市吃点好的，丁桦走了进来，“同学们，咱们还有三天放假了，这三天呢，大家的学习不要落下，因为学习啊，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只有保持好这么一个状态，我们才能决胜高三……要回顾一下这次考试出现的错题难题！好了，大家吃饭去吧！”

    不用再听丁桦滔滔不绝的讲话，大伙儿纷纷夺门而出，“唉，多大点儿事儿啊……”我叹口气，叫上碧水儿准备去买杂志，我们又叫上了王八和旭旭，走到楼下时碰到了回教师公寓的丁桦。“你们这是干啥去，晚饭时间不去吃饭到处晃悠？”丁桦笑呵呵地问我们。“老师，我们最近吃腻了食堂的饭，去满分一百买点面包吃。”王八解释道。

    “也行，不过不允许带进教室，吃完赶快回来上自习，今晚是你们语文老师看晚自习，多听话点。”丁桦语重心长地说道。“好的好的，老师再见！”大伙儿纷纷说道。见丁桦远去，我们顷刻间变成了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奔腾欢呼起来，“芜湖！真是太爽啦！”

    丁桦虽然不看晚自习，但还是要小心一些。这学期我们没少刺探丁桦晚自习的动向，都是我们这帮男生轮着当侦察兵。好多次都确认丁桦已经回家了，却不料他又杀了我们一个回马枪，所以小心一些总归没错。

    我们在云轩书店一人挑了本杂志，便到了楼下的超市买零食。王八和丁桦说的面包我们自然是不会买的。我挑了些真空包装的肉干，还有一些鸭脖鸭胗牛蹄筋，又买了桶泡面。泡面我打算留着晚上回家当夜宵，碧水儿这厮却又以为我要在教室饱餐一顿，当即骂我是傻逼。

    “滚你的，你才是傻逼，老子拿回家吃。”我捶了他一拳，接着我俩骂起架来，喋喋不休地争论到底谁更傻逼。回到了教室我们又决定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后让大家伙儿评评理。

    晚自习时，我们语文老师在老范他们班转转，又来我们班转转。语文老师其实蛮好的，搞得大伙儿都不怕她，不过当她面吃东西脸面上总归挂不住，所以我不能大快朵颐享用眼前的珍馐，让人十分难受，我还喃喃自语道：“这个吃东西啊，它也是一个需要持续进行的过程……”老师离开后，我把一包鸭胗分享给小张，又给杨柳递了一包牛蹄筋，碧水儿这厮又拆开他从家带的薯片，不一会儿，美食的香气四溢，我暗想，即使是如此香气，在丁桦或者老徐口中，也会变成所谓的乌烟瘴气吧。

    “李阳，这个鸭胗太好吃了！你在哪里买的？”小张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搁满分一百买的，香麦山丘也有。”我解答了她的疑问。此后几天，以及高三下学期开学回来的一段时间里，小张每天晚上都会去超市买些鸭胗，后来又演变为买各种各样的鸭货，包括但不限于鸭锁骨、鸭翅、鸭舌。

    下课以后，我和碧水儿谁也不服谁，大步流星地踏出门找人询问我俩谁更傻逼，在我们这一楼层问了一圈，认识我的说我傻逼，认识他的又说他傻逼。我俩一合计，还是得找同时认识我俩的人问才能问出结果，可是找谁呢。我们一时想不出人选，我提议去四楼碰碰运气，之所以如此说还是有些私心在的，毕竟这高低给我提供了一个上到四楼偶遇祁月的理由。

    “走！说走咱就走！”碧水儿叫嚣道。我俩大踏步往祁月所在的四层走去，上去的一刻我便看到了祁月，此刻距离我们还有一些距离，我拉着碧水儿，“走走走，咱们问问祁月，咱俩她可都认识！”

    仔细想想，我和祁月隔着屏幕倒是能聊得蛮多，反而到了线下我就开始社恐，所以和祁月在学校的交集只限于碰到了打个招呼罢了。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勇气，当即拽着碧水儿向祁月走去。“祁月祁月，你来评评理，”我指着碧水儿，“你来说说我俩到底谁更傻逼。”

    个子不算高的祁月不明所以，稍微仰头看着我，又仰头看看碧水儿，“啊，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俩就是想问问你觉得他傻逼还是我傻逼。”我指着碧水儿笑道。“你们好无聊诶哈哈哈哈……”祁月也笑道，但是终究没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和祁月道了别，回教室的路上我和碧水儿说：“算了，人家祁月给你个面子，不好意思当你面说你。”

    “去你妈的，你怎么就确定她觉得你不傻逼呢，你还老骂她男朋友！”

    我仿佛被戳破了心思一般，“滚蛋，我骂归骂，但也没想着撬人家墙角吧？”

    “我说你想撬人家墙角了吗？”……

    上课后，语文老师要我们拿出刚考完的语文卷子对答案。碧水儿这厮开始起哄，“老师，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原则上不允许讲题。”见到碧水儿这么勇，班里的男生也开始躁动起来，“我靠，水儿哥威武！”语文老师见状也是无奈，“那我把客观题答案写在黑板上，同学们自己对一下。有想要完整答案的同学可以上讲台找我对。”说完她便坐下开始批卷子。

    我的杂志被海狗和倪哥借走，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环顾四周，旭旭正在打瞌睡，王八和熊猫坐在倒数第三排窃窃私语，我又看看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马祥，他正认真做着数学题。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要不说人家马祥能考第一呢。我正这样想着，坐我前面的杨柳给我传来一张小纸条，我以为是她传给后面的同学，便想也不想扔到了后位姑娘的桌子上。杨柳回头一看，有些着急地小声说道：“那是给你的！”

    “啊？”我又急忙回过头，“不好意思哈，这个纸条不是给你的。”我拿回纸条打开，“好无聊，咱俩聊会儿天呗？”杨柳还真是及时雨，急我之所急，闲我之所闲。接着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她问我还喜欢程诺吗，废话，当然不喜欢了，我现在只想和程诺当回朋友，当年纯属是我昏了头脑，其实我至今还搞不懂，我对程诺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一种依赖，也许当年她给我的不安全感让我恐慌她的离去，才想出表白这般把式妄图留住她。我已经懒得去回忆当年的心境，只是落笔写道：不喜欢了，只想和她当朋友。

    “哦哦，我还以为你还惦记人家呢，你也太深情了。”看到她如此评价我，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便岔开了话题。一直到落笔写下这章小说，这么多年过去，和程诺和好的心愿，在我心中已经成了一个执念，而程诺本身，我也在心中开辟了一片独属于她的自留地。

    “听说你和那个姓吕的分了？”我也跟杨柳八卦一番。“昂，早分了，他太不理性了。”

    这姓吕的，是丁桦上一级的学生，高三伊始来到我们班和我们分享学习经验，这厮本身也不是学习特别好，高考成绩也一般，但是班里大部分人竟然把他的学习经验奉为圭臬。说实话换我说都比他说得好听，什么做一个错题集啊，什么几点起床学习啦，真能扯淡，他要能一件件落实好，怎么着也能考个211吧，结果他只是考了一个不入流的一本。另外我还想吐槽他的衣品，穿着和他年龄不太搭的印花衬衫，带一副黑框眼镜，留着寸头，如此还要摆出一副金榜题名的学长的架子来到我们面前正儿八经地分享学习经验。我们班的男生对他非常不屑，部分女生却觉得他可有魅力，或许也带了一些男大学生的滤镜吧。但当我们进入大学，这个滤镜就被我们亲自打碎了，对于象牙塔的滤镜不再是牛逼、崇高、光辉神圣，而是多了一些荒诞和太多的贵物。

    杨柳就是被这姓吕的迷住的女生之一，也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所以姓吕的选择和她谈恋爱，不过就像杨柳行前的恋情一样，这份感情并不长久，杨柳把姓吕的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事了拂衣去（别多想），在高三体验了一把和男大学生的恋爱，剩下姓吕的一个人黯自神伤，估计没有半年，这姓吕的走不出去。

    我们又聊了会儿别的话题，随着下课铃响起，我们结束了纸条往来，我被碧水儿拽着又到处去问东问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