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迈出第一步
周六晚上，我和碧水儿如约来到家门口的青城山火锅，刚一落座大姨就递上了菜单，我俩摆摆手，“姨，我们不着急，等朋友来了再点。”也许是我俩来得忒早的原因，我俩在门外候了许久也没等来老崔，碧水儿捅咕我让我催促一下，我无奈只好拿出手机给老崔发去问询。
“我在银座呢，买点东西就过去。”老崔的消息回复了过来。大约十几分钟后，老崔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崔姐你考试考咋样了？”我接过老崔手中的塑料袋问道。“考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太开心了，这阵子连轴转加考试考得我心态有点崩。不过今早上悠闲地走出校门，又悠闲地吃了个煎饼果子，躺在家里真是太幸福了。”
“得，吃个火锅更幸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有免费的晚餐。”
“去你妈的！”碧水儿叫嚣道。我们都落座后，碧水儿开始点菜，丫儿点的全是肉菜，素菜是看不到多少的，简直害苦了正在减肥的我和老崔，“你丫的别光吃肉，给我来一份章鱼。”
“好好好，听你的，章鱼吃章鱼，你把你亲朋好友全吃了！”碧水儿继续叫嚣，我也回击道：“滚蛋，我不认识它们！不过马祥之前还说，以后我生了儿子可以叫章子鱼。”说罢给俩人乐得前仰后合。我打开从老崔手里接过来的塑料袋，“妈呀，老崔你咋还买了啤酒！咱还上学呢可不能沾这玩意儿！”还是高中生的我对这玩意儿着实有点喝不消。
“哎呀，这是菠萝啤，才一度多，喝不醉的。”老崔笑道。碧水儿又开始叫嚣，“废物！”
“滚呐，说喝咱就喝！”我率先开了一瓶，往酒杯里倒满，“来，这一杯酒敬……我也不知道敬谁，奥利给，干了兄弟们！”这时大姨来给我们上菜，看着一盘盘的牛羊肉端上桌，我也饿得不行了，“您好，还有一份章鱼，麻烦快点上吧。”说完我也不顾开没开锅，就把一盘肉通通下进了清汤锅。
我们大快朵颐咀嚼着熟透的羊肉，聊着老崔外出学习这段时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碧水儿和老崔讲述了前阵子我和班里那吹萨克斯的傻叉打架的事儿。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和恒山打饭回来，离我们班餐区还有几步远，那傻叉就跟旁边的王八说我和恒山一大一小好像父子俩，王八当然不惯着他，我们一落座就和我们说了这件事，吓得这傻叉赶紧溜之大吉，我则坐在原处大声叫骂他，他也不敢骂回来。回到宿舍我越想越气，中午醒来我去了隔壁宿舍和他打了一架，不过我的战斗力属实有点低，还是靠着恒山摁住他我才补了几拳，又蹬了他几脚。事后我俩被丁桦赶回家反省了三天，三天之后又嘚瑟地回了学校。
“哎呀，你跟他犯不着，他就是个烂人，你不一样，你还要考好大学呢！”老崔安慰道，听完老崔这话我心里暖暖的。老崔真就跟我亲姐一样，一直鼓励我，平日里聊天聊到学习这块，她也会狠狠地夸我，说我不学习成绩也相当不错啦之类的。用这两年流行的一个词来说，老崔给我提供了满满的情绪价值。
接着我们又聊起班里谁和谁打架啦，被开除的谁谁又回学校啦。啤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话是说不完的。
我将一盘小章鱼一只只下进锅里，它们熟了之后触手都蜷缩起来，浮在清汤表面，“你们别光喝酒，倒是吃啊！”我催促着他们。老崔和碧水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就行了。”
我一边啧啧啧感叹好东西浪费了，一边夹起章鱼往嘴里送。俩人则在一旁叹气，“唉，可怜的章子鱼。”
……
一顿酒足饭饱后，碧水儿结了帐，我们一路晃晃悠悠走到了银座，不胜酒力的我有些发癫，不停地在大马路上大呼小叫，惹得两人笑话了我一通。我不明白，明明大家喝得差不多，怎么就只有我自己不受控制地耍起酒疯。
老崔在银座边缘的药店买了些住校需要的常备药品，我和碧水儿在门外等着。待她出来，俩人并肩走着，我一个人搁后面踯躅。我看着他们走在一起的样子，竟有些般配的意思，我借着酒劲起哄，“恁俩还挺搭的嘛！”碧水儿有些尴尬，连忙和老崔说：“不用管他，这货喝大了，我真服了喝个近乎于没度数的酒还能喝成这样。”
在银座后面的步行街逛了一会儿，我们坐到了卖铁板鸭肠的摊位上，要了三十块钱的鸭肠，两三根并作一根往嘴里送，咸咸的口感让我清醒了一些，“哎，下周是不是就要听力考试了，考完这个咱还能轻松一阵儿，话说每天做听力试题我真快吐了。”
碧水儿在一旁拆我台，“你可拉倒吧，每次听力测试你不是在看杂志就是打扰我做题，有哪次好好听完的？”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妈的，不是你暑假求我要听力答案的时候了是吧？”老崔在一旁咯咯笑，“老崔，我信你，你一次不听肯定也能考满分，我和碧水儿能拿个24、5分就烧高香了。”
……
几天后的高考英语听力考试如期拉开了帷幕，市一中作为一个考点我们也跟着沾光，毕竟谁不愿意主场作战呢。“这是2021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英语听力部分……”当熟悉的声音响起，每个考场的考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衬衫的价格依旧是九磅十五便士，tom依旧约不出来merry，某位女士也依旧在柜台前挑选着适合自己尺码的裙子。
听力考试听两套试题，取最高分作为自己的最终成绩，考试本身也只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当广播里宣布考试结束的瞬间，大伙儿紧绷的一口气才倾吐了出来。我顾不得周围的一切，飞奔出考场，因为我和若瑾约了在市一中见面，毕竟她考试前和我说她也在市一中考点考试。我想如果和若瑾一起去见程诺，程诺或许会顾念一些旧情，虽然这么说有一些利用若瑾的嫌疑。
然而事与愿违，外校考生走光之后，我也没能见上若瑾一面，更别提一起去见程诺了。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我别再继续亵渎我们的友谊。
我慢悠悠回了教室才发现我竟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但好在丁桦还没有到教室，我途径老崔身旁，好奇地问道，“考得怎么样崔姐？”
老崔学着我的口吻说道：“啊…还行吧，我就只听了一遍，第二遍没听。”
“很好，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很有你的个人特色。”老崔对于英语听力这块，理应有一份绝不听第二套题的魄力，后来事实也证明，老崔实在是胸有成竹。当然，也不枉我和碧水儿老老实实听了两遍，我拿了满分，碧水儿也只错了一道题。
这也算是向着高考金榜题名的目标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大家都获得了暂时性的解放，就连最后的期末考试，我们也没多放在心上。我和碧水儿坐在前排依旧天天打瞌睡，睡醒之后看杂志或者聊天，偶尔还会让碧水儿周围热衷于学习的几个姑娘烦不胜烦，甚至写了举报信给丁桦。不知为何，一向视纪律为第一的丁桦没有过问什么。
我和隔过道相望的小张还有前位杨柳也一天天熟识起来，但上课聊天毕竟不如我和碧水儿这般方便，大多数时间只能传小纸条。我逐渐忘记了从前的人和事，忘记了那些纠葛，只是杨柳偶尔还会在我面前提起程诺，还常说等下学期开学回来帮我们重归于好，这让我觉得杨柳实在是一个热心肠的姑娘，不过我始终没想过，她为什么要帮我这些，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会在四月份揭晓。
我甚至快要忘记祁月，忘记了这位我一直“暗恋”的姑娘，这段时间，我没有见过她，更没有像往常一般和她隔着屏幕聊过天。我也不再为她和朱历安在一起谈恋爱而苦恼，她似乎淡出了我的生活。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们的交集不会如此无疾而终，或许在某一天，故事还会继续发生，而且这一天将不会太远。
寒假之前的日子里，我是如此无忧无虑，我高喊着“有爱者有爱，无爱者自由”的至理名言，和朋友们一起快意高三时光，活得无比洒脱，精神状态也十分良好。
多年后回首，我一直将这段时间认为是高中三年活得最潇洒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从不为谁而活着。要说别的时间段，高一我以程诺为中心，疫情中陈陈算是我的寄托，那么此时此刻，我即生活，凡所发生之事皆有利于我，我是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