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灭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我没有见到程诺，也没有见到陈陈，她们却像一颗巨石按在我胸口，让我无法顺畅呼吸。我向燕子打听陈陈的近况，燕子却说她和我一样，最近也没有和陈陈见面。
没过几天，我竟收到了陈陈的来信，这是一封关于告别的信件，看完后的我十分不理解，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使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呢。我想去亲自问她，可又怕不必要的尴尬，想着等放假时去问祁月，她或许会知道一些真相。
六月中旬我们迎来了开学以来第二个假期，回到家的我迫不及待给祁月发了消息，询问她这两周发生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班一个男的把你上年干过的事情讲给陈陈听了。”
这条消息如惊雷般正中我眉心，“你说张胖子吗？”
“嗯嗯，就是他，然后搞得我们班里的同学人尽皆知。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冲动啊……”祁月责备着我。我不去追究张胖子从何得知上年闹剧的全过程，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人脉，反倒是他将这件事讲给陈陈听，让我十分看不起他。时至今日，我甚至已经和涛哥和好，而张胖子拿这个说事，真没劲。我将我的想法吐槽给祁月听，祁月也安慰我，“没关系的，陈陈现在应该还不想谈恋爱，而且，我们班这男的也肯定追不上她。”……
我结束了和祁月的对话，一个人骑着车子来到万达，这是我们在校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也想在这个地方和陈陈好好道个别。坐在从前那把长椅上，我的思绪万千，都汇聚在诗句里。
“我已经变得比从前知趣，知趣地独坐我们曾经安坐的长椅，知趣地一个人聆听夏季的夜雨，我怀想五月的日子，婆娑夜晚，不大的雨，我淡然又慵懒，旁边是你。”
“我今天无意偶遇，也许能听到你声音的十一位数字，心意仍是起伏难平，不知表达的是相思还是惦记。今夜如此，夜夜皆是。”
其实这些天我写了不少诗句，关于陈陈曾经说的陪我饮酒，关于我对她日思夜想的期盼，不过都已远去，我或许应该向前看了。
回到学校，我继续和燕子做着同桌，她并没有像陈陈一样因为上年的闹剧而疏远我，我们依旧保持着从前的状态，我给她讲题，吃她的零食。只不过，和陈陈无关的日子里，我找不到寄托。
中午陪着李妍去逛超市，她非要让我给她买些零食屯起来。我们在货架旁走来走去，蓦地看到一位眼熟的姑娘，这不是祁月吗？我上前和她打招呼，“祁月！”祁月回过头看着我，一言不发，又回过头去继续挑选着零食。祁月这姑娘大概没认出我来，我又喊了她的名字，“我是李阳啊。”
祁月这才恍然大悟，“哈喽！”李妍则跟在我身后啧啧啧地感叹，待祁月走后，她问我：“这又是哪家小姑娘？”
“什么玩意儿？这我朋友，而且人家比你大，你应该喊声学姐。”李妍撇撇嘴，对我的话不屑一顾。我们提着零食袋各自回了宿舍，这一趟花了大几十，我还落不下一点好处。回到宿舍，大伙还在叽叽喳喳拉呱，我也加入其中。“章鱼，我最近听到点风声，听说张胖子搁他们班编排你，然后陈陈就恼了。”碧水儿和我说道。
“没办法，那就是个傻逼，不过他如果没有添油加醋的话，还是比较客观的，我自己干的事自己清楚，我做的不对，和程诺的事儿放当时影响也挺大的，他整这一出旧事重提也没法让陈陈对他产生什么好感。”
“就是，这死猪还惦记陈陈，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碧水儿附和道，我哈哈大笑，仿佛失去一个“朋友”的悲伤在心底一扫而空，遂打开碧水儿的一盒牛奶，咕咚咕咚下肚，像喝啤酒一样爽快。打铃之后的我们依旧放肆，全然忘记了今天查寝的班级轮到了23班，这个与我们格格不入的班级，前阵子我们还揣度他们是这帮人向学管处主任举报的我们大半夜不睡觉。
他们果然与我们不对付，没一会儿，来了一个精瘦的男生敲我们宿舍门，让我们不要说话，接着又把我们宿舍号记了下来。“靠，这厮把咱们记下来了。”吹萨克斯的傻叉如临大敌，跟个二逼一样。
“让他记，看他能记多少次。”熊猫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我们依旧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期间，23班的人来来回回经过了好几次，每次都看到他们拿着纸笔往我们宿舍的门牌号看去，我们都会笑骂他们滚蛋。
下午我们没有睡懒觉，因为第一节课是肖姐的历史。这是我唯一能够认真听讲的科目，源于肖姐上课的严肃，也源于我对这门学科的热爱。前阵子的摸底考试我再一次考出了班级第一以及年级前二十的名次，以至于每次做完题，肖姐都拿着我的卷子跟大家对答案。
下课后，老徐直接进了教室，“男生524宿舍的同学都跟我出来，去办公室。”我们一行八人跟随在老徐身后，三两成群说说笑笑进了办公室。老师们在办公或是摸鱼，看到我们一群人进来，还有操着土话打趣老徐的，“恁这帮学生又给你惹什么麻烦了？”
“别提了，这群混蛋在宿舍里说话，一中午被人家查寝的班级扣了十二三分。”
“那你可得好好教育一下你这帮学生了。”隔壁桌的老师笑吟吟地说道，我们撇撇嘴，是啊，这事儿没摊你们班级身上，你可是说尽了风凉话了。
老徐让我们解释一番，我们用了老掉牙的理由，“老师你听我说，今中午倪哥和齐骏犯肠胃炎了，他俩轮流去上厕所，有交流是肯定的，所以就被23班的人记下来了。”碧水儿愤愤地说道，好像我们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你们怎么还被连续扣分了呢？”老徐显然对我们的回答不满意，咄咄逼人地问道。“那还能怎么样呢，我中午也吃坏肚子了。”碧水儿糊弄道。
“你们回去每个人写一份检讨，把整个过程都写清楚，晚自习交到我办公室来！”老徐的话让我们十分沮丧，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今晚的自习课他值班吗。回到教室，我从燕子的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便开始奋笔疾书，笔记本这东西我可没有，倒是有两个日记本，已经被我写满了。
“你们宿舍咋了？”燕子好奇地问道。“没啥，就是午休的时候聊天被一帮畜牲记下来了。”我没好气地说道。“哦哦，23班，我前男友还在那个班呢。”
“你厉害，哪个班都有你前男友呗？”
“哈哈哈哈哈什么呀，我俩处了一个月就分手了。”燕子不好意思地笑着，又捶了我一拳。“还有吃的吗，给我点，饿了。”……
我们高效率地写完了检讨，并在下课前交到了老徐的办公室，念在我们认错态度良好，老徐也不与我们多计较，只说下不为例，我们诚恳地表示一定做到，然而令老徐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罢了。往后的时间里，我们整栋男生宿舍楼扣的分加在一起一共三百分，而我们宿舍独占二百分，也许是出于这个原因，学期末时，经学校领导商讨，老徐被调去了高二当副班主任，我们也迎来了高三的终极大魔王丁老师，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晚自习结束后，我们这帮哥子结伴去超市购买团建所需的食物，我依旧是一桶泡面加一袋泡面加鸭腿及其他零食，另外今晚的果粒橙由碧水儿埋单。 回了宿舍，见到准备查寝的那帮鸟人，我们气不打一处来，隔着门窗对这些看起来只会死守规则和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们阴阳怪气起来，然而不知道只会做题的他们能不能听出来我们的嘲讽。
“好大的官威啊，有点小权力就作威作福给谁看啊。”
“你们丫的别吵了，吵着人家睡觉小心把你举报了。”
我们还算温和的，倪哥直接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专捡着最恶毒的话骂给外面那帮23班的人听。如此，他们再怎么木讷，也总能听出来我们是在骂他们。不过他们也算聪明，打了午休铃后，他们竟然专门派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此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也不洗，在我们宿舍周围来回转悠。若是放到今天，我见到他一定问一句，同学，你玩原神吗？
“妈的，赶紧滚呐！”碧水儿骂着他，将床头的杂志朝门玻璃上摔去，而门外的四眼仔不为所动，盯着门框上的门牌号和学生信息看了许久。“真是个呆逼！”我也骂道。于是大家开始依次对着那四眼仔疯狂输出，四眼仔终究不能承受我们的谩骂，下楼找了他大哥过来，也就是23班那位看起来像是领军者的人物。他们站在我们的窗外窃窃私语，我们还嫌事儿不够大，遂反客为主“你们别吵吵了，搁外面说话吵得我们都睡不着觉了，他妈的净一帮二逼。”
那个领头羊听到我们这般讲话，恨恨地透过门玻璃盯着我们，好像要与我们不死不休一般。我们也不在乎，大声喊道：“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