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萨塔妮亚
&34;这个我也很无奈啊，最近出的新游戏实在太多了，一直悄悄掏空我的钱包呢。在这个难得的春假，回家之前，我必须得把这些游戏全部通关才行，我家那儿还停留在平成时代。&34;
珈百璃咬着饼干，随手将电脑搁在桌子上，又开始了她的网游征程，满脸写着慵懒。
&34;我嘛，也有点儿无可奈何，最近不知不觉做了许多善事，眼看生活费就要被扣光了……&34;
薇奈特低头浅笑，表情略显阴郁。
&34;……&34;
李炎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们热烈讨论，果真少女聚在一起话题总是无穷无尽，他并不打算打断她们的交谈，于是取出书本，走向房间一角，在暖洋洋的暖气旁坐下，也开始埋头苦读。
&34;你们这么说，那明天的跨年夜该怎么过呀？&34;
萨塔妮亚突然问了一句。
&34;嗯？&34;
珈百璃和薇奈特都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萨塔妮亚，但随后纷纷想起。
不只是她们，连李炎也意识到，明天好像是三十一号，也就是公历年中的最后一天。
所谓跨年夜，就像中国的除夕夜一样，自从日本明治维新以来，便将从中国传入的农历时间改为公历，因此，他记忆中的春节习俗与日本的习俗已有不同。
然而，跨年夜在日本依然非常重要。这天晚上，除了团圆饭外，日本人还会去神社祈福，对于这些文化背景，他多少有所了解。
&34;就这样过去呗，还能怎么办？&34; 珈百璃瞥了眼萨塔妮亚，语气慵懒地说。
&34;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吧，毕竟大家能聚在一起读书也不容易，何况还有上杉学长在呢。&34;
薇奈特笑着提议。
&34;……嗯，好吧……勉为其难地庆祝一下也不错。&34;
珈百璃稍微心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别处，冷淡地应道。
&34;嗯嗯，不过说到跨年夜，果然还是要穿上传统的和服吧，日本女孩不都是这样的吗？既然来了这里，我也想好好体验一下入乡随俗的感觉。本来早就打算买件和服了，不过……现在看来，生活费似乎也快不够用了。给你们看这件，是不是很漂亮啊？&34;
萨塔妮亚双手捧脸，兴奋又羞涩地满脸通红，展示给大家看。
&34;啊，但这可真是贵得吓人。&34; 珈百璃平静地评价道。
&34;你真的打算买这件衣服吗？&34; 薇奈特惊讶地问。
&34;嗯，原本我都准备好钱了，不过，在前辈生日面前，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所以，明年再穿和服去好了。&34;
萨塔妮亚开心地笑了，脸上洋溢的幸福感在李炎眼中闪耀，这位小妹妹的笑容仿佛有着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力量。
然而，萨塔妮亚赠予他的礼物已经被火焚烧殆尽。
如此看来，他就这样吊儿郎当地成了萨塔妮亚口中的学长了吗？
李炎默默地翻阅着书本，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萨塔妮亚手中的一张广告宣传单上，那是一件红色华丽的冬季和服，看起来在东京某条街上应该有卖……
他的眼神从犹疑中逐渐坚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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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七点半。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习惯早起的萨塔妮亚揉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然而，刚一站起身，她却发现自己的床边，不知何时，名叫菈菲儿的天使正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她，又一次占据了她的床位睡觉。
&34;啊啊啊啊啊！你这家伙！&34;
清晨的宁静，被萨塔妮亚的尖叫声打破了。
一夜之间，少女们都安然度过了在萨塔妮亚房间里的时光。李炎则被萨塔妮亚等人留下来过夜，他选择睡在玄关处。不过清晨时分，李炎悄然离去，并发短信说自己去图书馆了。
&34;所以说考大学这种麻烦事儿，何必那么执着呢，反正地球早晚是要爆炸的。&34; 珈百璃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一边刷牙一边抱怨李炎。
&34;你作为首席毕业生说出这样的话，要是让你的老师们听见，肯定会很伤心的。&34; 薇奈特叹了口气说。
&34;诶，这是什么东西？！&34;
突然间，萨塔妮亚发出一声惊讶的尖叫。
大家纷纷停下动作，包括还在洗漱间的菈菲儿，也都惊讶地走了出来。
只见萨塔妮亚呆立在衣橱前，而衣橱内挂着一件散发淡淡香气、极其华丽精美的樱红色和服，标签已被撕掉，静静地挂在衣架上……
——【萨塔妮亚，这是压岁钱。】
&34;难道是前辈给我买的？&34; 萨塔妮亚看到纸条上的留言，满面疑惑地问。
&34;真是太棒了，萨塔妮亚，不过学长出手真是大方啊，这件衣服怎么说也得好几千块钱呢。&34; 菈菲儿惊叹道。
&34;这个萨塔妮亚迷弟……&34; 珈百璃不由得一惊，心中暗自想着。
她清楚得很，这笔钱原本是李炎忍耐寒冷，不开启暖气节约下来的一月份生活费，此刻竟一次性全都花在了萨塔妮亚身上……
第七十六节 新年礼物
清晨时分，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起了雪花，使得整个世界变得雾蒙蒙的一片白色，街道空旷无人，路灯显得有些模糊，偶尟能听到远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雪地上，路灯映照出一片明亮，反而使安静的街头更添了几分别样的美感。然而此时正值早上七点，尽管景色宜人，却暂时无人驻足欣赏。
李炎显然没休息好，他整晚睁眼煎熬，疲惫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雪景，从中找回了一丝情绪。在刺骨的寒风中，他紧锁眉头裹紧身体，再次拉紧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白色外套。
美景固然诱人，但在这个物价高昂、事事都需要用金钱衡量的城市里，像他这样的人，纵然身处美境，但若口袋里没钱，仿佛哪里都去不了。
“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李炎心中无奈地想道。
事实上，对于李炎来说，他从没想到和服会昂贵得如此惊人。只记得在夜里十一点，当屋内的少女们都已熟睡，他才独自带着银行卡出门去看一看。结果发现，那些和服的价格低则几十万，高则上百万，甚至上千万元。
接近凌晨十二点，商店即将关门之际，李炎作为最后一位顾客，紧张地握住银行卡，看完所有和服的价格标签后，面如土色地向店员问道：
“那个……请问一下，这里可以办理分期付款吗？”
然而答案却是：不可以。
这让他感叹，日本的消费支付方式似乎过于落后了……
结果，他的银行卡直接被刷爆，最终顺利地将那套和服送给了萨塔妮亚。
他未曾料到，那个曾令他反感的少女，爱撒谎、恐吓别人，又爱哭，竟然会让他为了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跨年夜回忆而做出冲动购物的决定，并且对此乐此不疲。
无论如何，李炎并未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毕竟，萨塔妮亚是他引以为豪的小师妹。
“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的大学报名费还没动，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的钱。可是接下来一个月乃至下下个月的生活费，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李炎轻声叹息，当他走到附近一个公园道路旁，看到一张干净的长椅，便坐下沉思起来。
无论如何，他留学的时间要延长至二月份，这意味着他需要筹备两个月的餐费和一个月的房租，加起来相当于购买那件和服的价钱。因此，必须认真思考如何解决眼前这捉襟见肘的经济困境。
首先考虑的，自然是找出家中有哪些值钱物品，或许能通过二手市场卖出换钱。
刹那间，他想起了寄存在妖怪家里的那辆豪华版supra跑车，就算是一辆非法改装车，要是真能卖掉，至少也能换得几百万元。况且，这辆车如今已经是他的财产了，田沼要曾说过，既然这辆车认了他为主人，恐怕也只有他才能驾驭得了。
然而，李炎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那辆陪他并肩战斗到最后，共同流血受伤的车，岂能用金钱去衡量？
除去那辆车，其他的物件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支付租金。
李炎摇摇头，否决了第一个选项。
这样一来，只剩下借钱这条路了。
“不行，不行，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借钱终究有些丢脸。从小到大，我都是靠自己一路打拼过来的，连这点小困难都解决不了，今后还能怎样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呢……”
李炎无可奈何地再次摇头，否定了第二个选项。
想到第三个办法时，李炎不由得有些消极起来，他突然间对这种每天都充满艰辛的日子感到了厌倦。
辛辛苦苦写作小说，积攒下巨额稿费，一边要补贴家用，以便拯救家族企业走出困境；另一边又要对日本的考试制度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考取名校，支付大量费用用于生活和学习。这些还不算什么，他还得时不时与类似万华镜、交警、自卫队精英、地狱少女以及妖怪之类的存在对抗，这种生活实在不像正常人过的日子。
他似乎完全被生活束缚住了，丝毫没有自由可言。有时他甚至想不如一贫如洗地浪迹天涯，去看看这个世界，随心所欲地度过一生。
“……等等，我在想些什么呢，这么消极的幻想……这根本不像我能想出的馊主意。”
李炎微微一愣，随后否定了自己的消极想法。正如心理学所讲，人在遇到困难时，往往会情不自禁地寻求避免压力的避风港。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椅子上竟聚集了一群逃避社会的流浪汉，有的在睡觉，有的席地而坐，大概是刚才在他失落时误以为他是同类。
“……抱歉。”
李炎满脸惊讶，立刻起身匆匆离去。
显然，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