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表小姐(完)
夜晚,周安晚坐在凤仪殿内惴惴不安,当日聂清姿进宫时她只看出了这女子不简单,可是她也从没料到这女子这般心狠。
想起自己也得罪过她,又想起白日里周安然的下场,周安晚不由得握紧自己的手。
“娘娘,贵妃求见。”荷月走上前说道。
周安晚皱眉思索片刻还是让聂清姿进来了,她端着假笑迎了上去“这夜深露重的妹妹怎么来了,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聂清姿也笑着看着周安晚“臣妾怕今晚若是不来,姐姐就睡不好觉了。”
周安晚听了这话笑容顿了顿“妹妹说的哪里话。”
“姐姐是聪明人,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自然听得懂。”聂清姿握着周安晚的手说道。
周安晚狐疑的看着聂清姿“你肯放过我?”聂清姿侧头看着对方“我为何要针对你?”
“你的第一个孩子,终归是我害的。”周安晚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可是聂清姿满不在乎的一笑“那个孩子到底是因为谁没的,妹妹心里自然有数。”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是皇后,你要上位必要越过我。”周安晚与聂清姿对视着,可聂清姿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姐姐真是聪明,但我到底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将军府势强,又怎会允许我对姐姐动手。”
“妹妹不妨有话直说,何必这般弯弯绕绕。”周安晚转过头,不再看聂清姿。
聂清姿走上前一步,来到周安晚对面,握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臣妾已有一个月身孕,只要姐姐自请退位,劝将军上交兵权,妹妹保证你和将军府都能平安无事。”
周安晚嗤笑一声“你让本宫自请退位?痴人说梦!”她想要甩开聂清姿的手,可是却被聂清姿钳制的无法动弹,“就算皇上宠你,你以为你这宠爱能有多久?”
聂清姿丝毫不见怒意,“姐姐当然可以拒绝,但是也要想一想,前朝愿不愿意接受一位残废的皇后坐在凤位上。”
“你敢!”周安晚有些害怕的后退两步,“本宫是皇后!还容不得你作践!”
聂清姿上前两步“姐姐自己想清楚,臣妾也要回去喝安胎药了,先告退了。”
周安晚看着聂清姿离去的背影,控制不住的大口呼吸着,仿佛刚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清姿回到椒房殿,就看到李鹤已经等在旁边“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李太医,劳烦你这么晚过来了。”聂清姿走上前亲手扶起了李鹤,在聂清姿触碰他的一瞬间,李鹤便浑身一僵,可是私心告诉他,他不愿拒绝。
李鹤走上前为清姿诊脉“娘娘的胎像很好,不必担心,只是娘娘自幼体弱,前不久还小产过,定要小心着,安胎药定要按时喝。”他嘱咐的事无巨细,恨不能贴身照料。
“只是不知这胎是男是女。”聂清姿满目泪光的看着李鹤“深宫之中,若无皇子傍身,只怕来日我便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鹤抿着嘴唇,强行克制住想把眼前人抱在怀里的冲动“娘娘放心,您会如愿以偿的。”
聂清姿低头笑了笑,在抬眼又是刚才可怜的样子“不知李太医,可有落回?”
李鹤有些惊讶的看着聂清姿,&34;落回&34;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一开始服用只是会感觉体力不支,可随着时间和剂量的累积,最后会昏迷致死。
“不知娘娘要落回做什么?”李鹤低着头问道,聂清姿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李鹤,我只有你了。”
李鹤看着聂清姿苛求的眼神慢慢闭上眼睛,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周安晚不曾让聂清姿失望,不过半月便以多年无所出的理由自请降位,而聂清姿自然而然的被赵沥封为了皇后。
“清姿,你如今是我的妻子了。”赵沥搂着一身喜服的聂清姿,笑的温柔而缠绵。
“皇上,多谢你。”聂清姿抚摸上赵沥的脸,就在赵沥要吻下来的时候,清姿突然推开他的脸“不行,还没喝交杯酒。”
赵沥想着这是清姿第一次大婚,自然要一切按规矩来,他小心地扶着清姿走到桌子面前“你如今有了身孕,可要一切小心。”
清姿接过赵沥手里的酒,凑近他并勾过他的手臂,眼前的聂清姿就像一个妖精,让赵沥痴迷沉沦。
“夫君,你我早些安置吧。”眼看赵沥喝了那杯酒,聂清姿低头笑了笑。
而早已被打残的周安然此刻正愤恨的躺在床上,更换皇后这般大的事情,她如何能不知道,可是她如今还能做什么,只能看着那贱人蒸蒸日上。
可是她才不信,她才不信圣上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会爱聂清姿一辈子,她不能死,她得等着看聂清姿的笑话。
可是她在床上一天一天的等下去,等到的只有聂清姿诞下太子的消息,她不甘心的抓也就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企图坐起来可是她还是只能无力的倒下去。
她总是不甘心,却又有些恍惚,这些年的不甘心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何就做了这么多错事。
她这样想着,也不知想了多久,只听老相爷病逝,郑禄继承丞相之职。她再次恍惚了,可还不等她反应,就见李嬷嬷着急的跑进来“夫人,圣上重病了。”
———皇宫内———
“咳咳咳”赵沥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而聂清姿正在给他喂药。
“皇上,在喝些吧。”聂清姿看着还剩大半碗的药想要继续喂,可是赵沥盯着聂清姿看了半晌,最后摆摆手。
“你们都出去。”赵沥虚弱的声音传来,奴才们不敢懈怠都连忙退了出去。
聂清姿见状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她仍旧温柔的为赵沥掖了掖被角,“皇上是要歇息吗?那臣妾也出去了。”说罢她就要离开。
“聂清姿。”赵沥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捂着心口似乎十分难受“鸿儿不过三岁,你就这般等不及?”
“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聂清姿没有回头,她抬脚就要离开。
“你心里可曾有过我?”赵沥自出生何时这般狼狈过,他看着连脚步都不曾停顿的聂清姿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一切不过他自己咎由自取罢了,当日他明明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却任由她到今日,他无力的闭上眼睛,罢了,罢了
聂清姿走出殿门,就看见郑禄等在门外,“郑相,今日皇上只怕没有力气批阅奏折了。”
“我不是来问这个的。”郑禄走上前来到聂清姿面前,“圣上病重,是否与你有关?”
“禄郎,你怎能这般想我?”聂清姿仿若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娘娘何必在臣面前演戏,你的真面目,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郑禄强忍想把眼前人抱在怀里的冲动。
聂清姿自己擦去眼泪,靠近一步郑禄说道“禄郎,他若不去,你和我的孩子,怎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呢”
“鸿儿是”郑禄震惊的看着聂清姿可是那眼神中又透露着几分喜悦。
“禄郎,你是丞相,未来鸿儿的江山,是要靠你守住的啊。”聂清姿一步步靠近郑禄,两人的距离此刻已是极近。
“你说的可是真的?”郑禄并不轻易相信聂清姿。
“太医李鹤为证,我的孩子究竟几个月,只有我和他知道。”聂清姿后退几步与郑禄拉开距离,“郑相,我们母子俩的姓名,就交给你了。”
在清姿离开不久,传出消息,圣上殡天了。
躺在床上的周安然知道这件事,着急的询问李嬷嬷“是谁继承大统!”
李嬷嬷低着头似乎在犹豫说不说,周安然见状还有什么不懂,“天不佑我!”突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李嬷嬷赶紧上前为她擦拭,浑然没有注意到一股黑烟从周安然身体离去。
待李嬷嬷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去试探周安然的鼻息,发现周安然已经闭气很久了。
新帝登基不过三日,相府夫人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