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空白的人
【服了，差点脱口而出了，我没想错吧？我肯定没想错吧？】
【乔白刚才要说的肯定是“疼死我了啊妈的”！】
【及时改口，及时收手，这个反应力挺厉害的，要是换我，疼得要死的情况下，诡异妈妈也得挨我两逼兜。】
【……然后明年你的坟头草就三米高了。】
【各位！！眼带泪光的乔神，我先舔为敬！就喜欢看美人哭哭，虽然她是疼的哈哈哈！】
【房管！楼上有变态！？】
妈妈伸出手，示意乔白过来，乔白这么大的人了，忍着痛，像个小孩儿一样被妈妈抱在怀里。
一刹那，红色雾气扩散，包裹住乔白。
又是熟悉的虚无感，疼痛瞬间减轻了，团团血雾似乎钻入了乔白的身体，乃至灵魂。
直播间的视角都被染红了。
乔白安安静静地看着满目的血红，如此翻涌着的狰狞的颜色，她也不怕。
乔白：“妈妈，不疼了”
妈妈：“好”
女人控制着血雾渐渐散去，消失在空气里。
乔白环顾一遍被她搞得一片狼藉的家，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回身看向妈妈。
那张巧言善辩的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讨巧的话。
满地的碎瓷片和汤汤水水，桌子都碎成了好几截，黑蛋可怜地缩在房间角落。
乔白：“啊？”
乔白：“是我干的好事儿吗？”
她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
还是如同作案现场一样的混乱。
乔白：“……”
乔白绝望地接受事实。
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发觉快到八点，要到妈妈一个人在房间里独处的时间了。
于是她对妈妈说道：
乔白：“妈，您忙您的哈。”
乔白：“我这肯定收拾干净，地板给您擦到反光……呃，餐桌我明儿个去买一个？
妈妈：“不用，妈妈知道你很累，你好好休息吧。”
乔白：“可是……”
妈妈：“妈妈会处理的，不麻烦。”
妈妈：“三天后去看心理医生，小白，你接受吗？”
已经没有理由不去了……
听着妈妈柔和的怕刺激到她的语气，乔白笑了笑。
乔白：“成，什么都成。”
乔白：“我这毛病都这么严重了，有什么不接受的啊。”
乔小灰：“姐，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乔小灰：“收拾东西就不用管了，不麻烦，很快就会干干净净的。”
乔小灰小心翼翼地安抚她，似乎把她当成了脆弱到一碰就碎的易碎品——而乔白的精神确实不堪一击。
乔白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便点点头。
她没再看地上的狼藉，疲倦地回屋关门。夭八跟了进去。
乔白：“还好差不多吃完了。”
乔白：“不然没吃饱，一桌子饭菜还浪费了，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夭八：“你得了吧，没见你睡眠质量差过。”
乔白静默片刻，问：
乔白：“我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乔白：“你还是不能说吗？”
【来了来了！乔白又在跟“内测期天选者”说话了！】
【大佬们都在吗！分析分析她俩都说了什么，求求了！】
夭八：“妈妈说的没错，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乔白：“啧，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乔白！“跟看不看医生没关系！”
乔白：“你明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一句“精神病”就能概括的了，别糊弄我行吗？这明显脱离了疾病范畴啊！”
乔白：“你不愿意说你的事就算了，我不问，可我的事，你总不能也瞒着我吧？”
在妈妈提起“十年以前”这个话题后，乔白才感觉出一丝异样。
不想还好，一旦仔细回想，就会有剧烈的头痛来阻止她思考下去，那种剧痛下她恨不得主动求死。
但她百思不得其解。
十年以前……
见她坚持要问，夭八蹙着眉，发出一声冷笑。
分明是柔美的长相，说出的话却尽显刻薄。
夭八：“你想知道十年前的事？”
夭八：“好啊，我告诉你。”
根本不容乔自做好心理准备。
夭八眼眸微眯，说道：
夭八：“你根本没有过去。”
乔白没绷住，被她的敷衍气笑了。
乔白：“你胡扯，别为了逃避话题编瞎话糊弄我。”
夭八：“你要实话，这就是实话。”
夭八：“乔白，你根本没有过去，你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乔白：“……哈哈？”
乔白：“我他妈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夭八：“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最真实的话已经告诉你了？”
夭八：“我不屑于说谎，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夭八：“你信不信不关我事。”
乔白：“……”
乔白没有发怒，也没有失控。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精力发泄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夭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上扬唇角。
少女露出了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
夭八：“很合理不是吗？”
夭八：“你我根本不是什么一个人，你猜的方向错了。”
夭八：“你没有的都在我这里，你没有过去是因为你的过去本就一片空白。”
夭八：“乔白”的经历和记忆都是我的，你自然没有。”
乔白：“行，夭八，你无敌了。”
乔白揉着太阳穴，坐在书桌前。
乔白：“……你无敌了。”
夭八了却了一桩秘密，看起来很高兴。
她坐在床前，手肘支在书桌上，近距离看着乔白无血色的脸，乔白移开眼，懒得跟她计较。
要照以前，估计一记无敌铁拳就过去了。
若不是夭八知道乔白的脸色一直如此，恐怕真的以为她吓得面无人色了。
夭八恶趣味地问道：
夭八：“乔白，你知道我们同个名字的不同含义吗？”
乔白：“我们都叫乔白，不过你目前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天八，有什么好说的？”
夭八：“我叫乔白，是因为我的名就叫白，这是我的名字。”
夭八：“而你叫乔白……。”
夭八：“是因为你的人生如一纸空白。”
乔白：“你可以接着挑衅试一试。”
乔白：“就是一拳的事儿。”
夭八笑得更开心了。
夭八：“好了，我不说了。”
乔白：“得，现在让我盘一盘。”
乔白：“你要集齐七个净化碎片重塑肉身，为了夺回你的身份？”
夭八：“随你怎么想哦。”
夭八微笑着故作神秘的模样，乔白看了只觉心烦。
不过也相当于摆明了告诉她，她们的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别。
乔白：“你这样儿，就算重新成为“乔白”，妈妈也会看出不对劲的。”
夭八：“没关系啊。”
夭八：“家”需要的只是“姐姐”，不是吗？”
夭八：“再者说，乔小灰心中最认可的姐姐，难道会是你吗？你知道你只是替代品的吧？”
乔白：“好得很……我看你真是一点儿也不装了。”
她一字一顿，语调古怪地说：
乔白：“……你要和我决裂？”
夭八：“是你执迷不悟，非要问的话。”
夭八：“我就不懂了。”
夭八疑惑地问道：
夭八：“……你当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不好吗？”
夭八：“那样你至少可以在我的隐瞒中，获得一直持续到死前的……美满的快乐。”
乔白：“我快乐你大爷。”
夭八：“你一定要捅破那层窗户纸，怪不得我。”
乔白：“哈哈，说得像你多好心似的。”
夭八：“无所谓，反正决不决裂，你都阻止不了我死而复生。”
夭八：“净化碎片会被我尽数吞噬，我还有很多路可以走。”
夭八：“而你，失去了延缓怪谈十年的选择，只有我为你规划好的一条路可以走了。”
夭八：“那就是走到终点，与怪谈本身【五五开】。”
乔白：“你为我规划的路，就是送死呗？”
夭八：“你不是自己跟谁都能五五开吗？”
乔白：“您也是【五五开】，不妨您亲自试试，别拿我当炮灰。”
乔八：“我不会试的。”
她怜悯地叹息，摇摇头，笑着说：
夭八：“乔白，你不该问的。”
夭八：“只能说是你咎由自取，原本你可以怀着一腔孤勇，幸福地奔向死亡……”
乔白：“哎哟，还一腔孤勇。”
夭八：“而现在，你明白了更多事，却只能痛苦的死。”
乔白：“照你这么说，我确实该当个无所知的傻子。”
夭八：“你知道就好。”
乔白：“我知道个鸟。”
夭八：“……”
乔白：“您说要我死我就死啊？您这么大脸呢？”
乔白：“二亩地画不下你一张脸皮。”
夭八：“笑死……”
夭八听多了她的脏话，讥讽地轻笑。
夭八：“你也只会嘴上说说了。”
乔白：“当然，总不能一拳给您干碎吧。”
乔白：“真该让把你当白月光的那群人瞧瞧你现在刻薄的样儿。”
乔白：“得有多少梦男心碎啊……”
夭八：“你够了！”
乔白：“他们应该多看看我，洗洗眼睛。”
夭八：“……你要点脸吧。”
信息量极大的对话，很快把直播间的观众吓得魂飞天外。
【我没理解错吧？？】
【内测期天选者，是坏的？！】
【她是投奔怪谈方了吗？好像不像啊！那为什么要那么自我？】
【服了，没办法了，抵制前天选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