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光夭八
笔记：后来者，如果你足够爱蓝星，做好了为蓝星奉献一切的准备。
笔记：不论是对蓝星有益的条件，还是对你存活有帮助的东西，一概是陷阱，只会是陷阱。
笔记：请不要被任何示好或奖励迷惑，你的敌人不是人，不会因为情感动恻隐之心，放弃唾手可得的蛋糕。
笔记：选错敌人没有任何好处，我的结局就是最好的例子。
乔白垂下眼睫，沉默半分钟。
这半分钟，“星光”一句话都不说，等着乔白的反应，而直播间鱼龙混杂，想什么的都有。
认为乔白会放弃蓝星，尽量苟在怪谈世界的大有人在。
【不是我说，如果我是乔白，我真就放弃了……】
【跟怪谈对垒，是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跟那种只存在概念里的东西怎么对抗啊？】
【没希望，看不到希望！】
【你们没看懂“姐姐”的留言吗？她才是开神，可连开神这么牛逼的人物，都早就死在怪谈世界了！】
【乔白连开神都不是，我们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楼上的全都抓起来！！】
【不是？？你们就这么对待天选者的？我看你们才疯了吧？！】
【我觉得有点蹊跷，乔白怎么可能不是开神？她的过去是假的吗？】
乔白：“哟，你以前这么正气啊？”
星光：“哟，你才看出来啊？”
乔白：“啧，就您这话说的，我真不觉得你和那个心思缜密的天选者是同一个人……”
乔白忽然会心一笑。
她侧躺着，仿佛与多年前深思熟虑敲下每个字的“姐姐”的身影重叠，她浅笑着轻声呢喃。
乔白：“我的敌人是“怪谈”本身。”
乔白：“我的天赋是【五五开】。”
乔白：“如果我都不行，别人就更不行了，后生没得指望。”
星光：“点我呢？”
乔白：“谁点你了。”
星光：“你想通了？”
乔白：“没想通。”
星光：“？”
乔白：“反正我人都在怪谈世界了。”
乔白：“左右没事做，就先在这条路上走一走吧。”
乔白：“当然，失败当我没说，大家一块儿死吧哈哈哈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星光：“果然，就知道你这么癫的人，说不出励志的话。”
乔白：“那我说什么？”
乔白：“我说我一定干死怪谈，大家请提前开香槟？”
星光：“……那也不必。”
乔白：“你看你，这不行那不行的，还不准我吹几句牛皮了。”
她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乔白：“你当年怎么选错对手了？”
星光：“如果换你不知道这些信息，你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跟怪谈副本里的诡异死磕。”
星光：“因为那是你能直接接触到的，对你有恶意的东西。”
乔白：“也是，“怪谈”本身这个概念，有点太抽象。”
星光：“你知道，我的天赋也是【五五开】。”
星光：“杀死诡异的成就感蒙蔽我，看似可以缓解蓝星危机的通关奖励迷惑我，我一直做些无用功。”
星光：“我以为我很强，其实不是的。”
星光：“是天赋强，从来不是我强，没有天赋我什么都不是。”
星光：“当我意识到我的敌人不是诡异时，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乔白：“没关系，不要妄自菲薄。”
乔白：“你不强，我强啊！”
乔白：“没有【五五开】姐们儿照样强，小八别怕，你的强来了！！”
星光：“冒昧问一下，你的天赋真的不是【自信】吗？”
乔白：“你在质疑我？”
乔白龙颜大怒。
乔白：“给我道歉！”
夭八不甘示弱。
星光：“给我道歉！”
谁也没把对方怎么样。
星光：“说认真的，我还有一个问题。”
星光：“干死“它”，胜算有几成？”
乔白摸了摸下巴，右手张开，一个“五”。”
乔白：“五成吧。”
星光：“五成？你真敢想啊。”
乔白：“五五开准没错的，虽然我连新手怪谈都还没过，但我觉得。”
乔白：“就算是所谓的神，我也能比划比划。”
星光：“哈哈，我信了。”
星光：“你这样玩儿，我可当你在胡诌。”
乔白：“信一下呗，反正不要钱。”
乔白：“就在今日！我乔白自封为神，各位别管什么开神了，改拜乔神吧，我护佑你们！”
星光：“你没事吧？？”
乔白：“别碍着姐们儿耍帅。”
星光：“你开心就好。”
星光：“对了，晚上吃得饱吗？”
乔白：“饱，你查户口的啊？问这个干什么？”
乔白的语气直观地暴躁几分。
“星光”猜到她的忍耐大概到极限了，它和乔白之间的和平时间在增加，这是个很好的信号。
星光：“妈妈做的肉记得多吃，有助你隐匿人类气息。”
乔白：“真我妈的神奇，什么肉啊，改天我买点做成肉干当零食。”
星光：“你杀的邻居大叔，嘻嘻。”
它说完，立刻钻回手机里。
乔白：“……”
乔白：“我草？？”
乔白：“你故意的吧？非得告诉我这个才满意？夭八！你比我还不是人啊？”
【她又犯病了……】
【她果然不是开神，我就说开神不可能得精神病的！】
【我还是觉得奇怪啊，乔白身份乱的让我觉得我在做梦。】
【梦一样荒诞，不清晰。】
直播间的观众们费劲儿地听着声音，从乔白的“自言自语”中提取了部分有效信息。
【太癫了，实在是太癫了，她似乎在跟内测期的天选者说话。】
【这怎么可能……】
【乔白的意思是，既然她来了，她就要跟“怪谈”对着干。】
【她笃定的语气让我好着迷，就好像她说了，就一定能办到。】
【我靠，怎么会有这么靠谱的精神病？】
【还乱叫呢？叫乔神！！】
乔白做噩梦了。
她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意识就被拉扯着沉下深渊。
那股身体的下坠感让她心脏狂跳，呼吸不顺。
再一睁眼，她身边一片漆黑，只看得见面前站着个十五岁左右，面容姣好，身着白裙的女孩。
乔白：“我草？”
夭八：“……”
女孩也愣了一会儿，仔细打量她的脸，辨认着她的神情。
忽然，她轻蔑地笑了。
夭八：“乔白？”
乔白：“我草！”
夭八：“你先别草。”
夭八：“你怎么进来的，你睡着了吗？”
乔白：“我，睡着了吧？”
她不确定地掐了把自己的脸，没感觉。
乔白：“睡着了，你谁啊，这是哪儿？”
夭八：“这里不存在，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我只能说是你的手机内部。”
乔白：“哟，我也是进手机了。”
夭八：“至于我是谁……”
夭八：“乔白，你不认得我吗？”
夭八微微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
夭八：“我们刚刚还在夜里长谈……我叫夭八。”
乔白：“哦，你就是夭八啊……”
乔白盯着她的手，抓上去，用力握了握。
乔白：“这会儿怎么开始装乖了？”
夭八：“装乖？你臆想什么呢？”
乔白：“你问我？你忘了你以前都跟我说过什么吗？”
乔白：“你在蓝星时，就说我是个控制不好情绪的暴躁狂，是到处咬人的疯狗……”
乔白：“你那张嘴生来只会对我气我，这些你都忘了？？”
夭八：“不是吗？”
夭八淡淡地看着她。
夭八：“你再仔细想想。”
夭八：“我还说过你莽夫，全世界最癫的精神病，话都听不懂的巨婴——还有很多，都是我说的。”
乔白：“……”
乔自几乎是瞬间便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上前一步，用力拽着女孩的衣领。
她笑容夸张，眼睛睁得极大，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乔白：“你还敢提？”
夭八：“别急啊，你再想。”
夭八望着她。
夭八：“在说我这些之前，我尝试过与你好好交流，尝试了大半年。”
夭八：“我想告诉你尽可能多的关于怪谈世界的事，因为来了这里，我就会被“秩序”限制。”
夭八：“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夭八：“事实告诉我，我真是痴心妄想了，我居然妄图教会一个白痴控制自己。”
乔白的笑容僵住了。
她收起那副骇人的嘴脸，松开手，目光闪躲，夭八不容她逃避，反手揪住乔白的领子。
她死得太早了，还是少女的外貌，理所应当比二十多岁的乔白矮，她抬头看着她，浅色的眼瞳带了些讥诮，气势丝毫不输。
夭八：“我劝你理智，被你打散数十次都没有气馁，你呢？”
夭八：“你执意不听，你明明可以试着克制，明明初有成效……我知道那个过程很痛苦，可我对你充满了天真的期待。”
夭八：“结果你让我很失望……乔白，你选择摆烂。”
夭八：“就这样，你错过提前了解内情的机会，直到现在，有很多事情我都无法跟你说。”
乔白听着她说，从她身上看到了恼怒与平静两种特质——这种撕裂般的内核让她移不开视线。
夭八：“那些都可以翻篇不计。”
夭八：“我更无法接受的是后来的你。”
夭八：“你见了我，不听我说什么，只知道抡着拳头扑过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袋鼠呢。”
乔白为了掩饰尴尬，哈哈笑了两声。
不好意思地拂开她的手。
乔白：“不是，我也没想到我打的是个我见犹怜的小姑娘啊……”
乔白：“我真不是个人啊！”
夭八：“我见犹怜？”
夭八不听她狡辩，顶着那张美好的脸询问。
夭八：“别膈应我了行吗？”
夭八：“我看不惯白痴，说你两句，还成了我的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