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崩溃的林子健
沈冰很快做出安排，让王生招募了十二位退伍军人，交给王栋管理。
王栋，也就成为了幻仙玻璃厂的保安队长。
相对于以前当一个工厂工人，王栋明显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当然，保安的工资相对较高也是一个因素，毕竟沈冰要的可不是只能看守大门的保安。
王栋在这方面确实很有经验，将工厂的安保安排的井井有条。
十二个保安分为三班，随时确保玻璃厂内有四位保安。
监控摄像头、红外感应设备等装到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人都别想悄无声息的溜进来。
沈冰暂时没有惊动王刚，更是没有去找林子健。
既然那些人费尽心思想要弄到梦幻玻璃的生产工艺，要是不趁机坑对方一把，他就不叫沈冰。
这些家伙也是异想天开，竟想只凭着那些简陋的测量工具就弄清楚梦幻玻璃生产的奥妙。
如果真是这样，沈冰觉得自己直接可以去跳楼了。
其实这也不怪别人会有这样的想法，谁让沈冰当时调校设备的时候啥工具都没用，完全就是靠一双手。
就这样的场景，想要让人相信这些设备的精准度达到纳米级，忽悠鬼吧？
……
随着竣工验收通过，幻仙玻璃厂正式开始投产。
两条浮法玻璃生产线全天候生产，一块块坚固程度堪比钢材的玻璃原片从生产线上拿下来，然后送入第三车间。
与玻璃生产线这种固定操作流程的作业相比，第三车间的工作可就要麻烦多了。
一百台玻璃喷绘机，每一台上都有一位工作人员，他们需要对每一块玻璃原片进行喷绘处理，而且每一块喷绘的画面都是不一样的。
这些喷绘的图案全是由办公楼那边的制图科完成的。
制图科有十多位美工，专门负责将南希大厦那边传过来的图案进行裁剪、修饰，然后将这些图案编号后送入喷绘车间。
当一块玻璃喷绘完成之后，便立即对其进行编号装箱。
这里绝对不能出现差错，否则当这块玻璃安装到幕墙上后，就将成为一个笑话。
幻仙玻璃厂对这方面的管理也是最为严格的，奖励很高，惩罚也同样很重。
如果一个工人能一直维持零差错，那么他来年的工资将会增加20，这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可若是出现一次差错，那么他领到的工资很可能只有正常工资的一半。
如果出错更多，那可能就要走人了。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高技术的工作，只要足够细心，便不会出错。
由于南希大厦即将进入封顶阶段，幻仙科技需要在三个月内提供全部的梦幻玻璃，至于其他配件以及安装，南希大厦则是另外的项目进行招标。
这对幻仙玻璃厂来说任务是很重的。
尽管现在全厂的日产量是一百吨，按照梦幻玻璃的厚度折算下来，也就五千平方。
这个合同的总量是24万平方的玻璃供应量，也就是说生产工期需要48天。
这还是没有计算成品率的，再将这计算上，恐怕生产工期会达到两个月。
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剩下的时间比较紧张，若再有什么耽搁，就会出现违约。
不过沈冰倒不是很担心。
他每天只在办公室里坐一两个小时，然后便会去学校的图书馆充电。
大多数时间他都能遇到老杨，与自己这个伪学霸相比，这家伙才是真学霸。
……
沈冰这边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但有人可就郁闷了。
这人便是林子健。
他自从从王刚那里弄到资料后，便回到鸿运玻璃厂，开始着手改造厂区里的设备，准备大规模制造梦幻玻璃。
在他看来，这梦幻玻璃哪是什么玻璃啊，简直就是一根根的金条。
可五天时间过去，他都快要疯了。
厂子里的技术人员，反复对玻璃生产线进行调校，器械间间距、零配件的尺寸，都是经过螺旋测微器测量过，绝对是分毫不差。
至于材料配比，那更是精确到了微克。
他敢保证，自己家里生产液晶基板，都没有用到这样的精度。
可特喵的，竟然失败了。
失败一次也就算了，这五天他们加班加点，至少轮番换了十套生产设备，结果全都失败了。
生产出的玻璃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玻璃，就算想要当做钢化玻璃使用，还得放进钢化炉去处理一次。
真特喵的见鬼！
设备是同型号的、生产工艺也是一样的，甚至连材料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为啥就生产不出来呢？
这几天鸿运玻璃厂因为实验新型玻璃，损失至少在百万以上。不仅是原材料，设备的折损也非常大。
这事儿要是捅到林子健父亲那里，他的印象恐怕要大跌。
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愤怒的林子健尽量不让自己失去理智。
“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要么是王刚那厮故意蒙我，或者就是王刚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看来得找个专业人员来做这件事情了，也不知道余哥有没有啥门路。”林子健并不打算放弃。
林子健当即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余哥的，另一个则是打给王刚的。
余少自己开车，先与林子健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会馆中碰头。
“子健，你那边遇到了麻烦？”余哥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他发现，自从那该死的幻仙科技冒出来之后，自己的事情就没顺畅过。
这几天他一直在老爹面前吹风，希望老爸能在南希集团董事会上提议推梦幻玻璃采购项目，可老爸却死活不同意。
余少知道，除非自己能够拿出样品来，老爸绝对不会在董事会上提这个自讨没趣的议案。
所以他才对林子健这边的进展如此关心。
林子健苦笑一声：“余哥，那东西有些诡异。我们按照生产工艺制作，就连喷绘的油墨都是一样，可就是制不出梦幻玻璃。”
“是不是那些资料有问题？”
“这个还不太好说，不过如果真是资料有问题，我饶不了那屌丝。我已经叫他过来了，估计很快就到。”
说话间，王刚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面带寒霜的两人，原本兴奋的心猛然一突。
“余少、林少！”王刚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脸上带着讨好之色。
林子健突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五个指印出现在王刚的左脸上，可他却没有愤怒，只有恐惧。
林子健冷冷的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王刚哭丧着一张脸：“我……我不知道啊……，林少您……您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要给你钱是吧？”林子健一声冷笑，道，“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连老子的钱也敢骗！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刚脸色一变，腿脚有些发软，快速道：“林少……我……我哪敢骗你啊。”
“那资料是咋回事？老子试验了五六台设备，耗费了几十万的材料，却没有一次成功的。你倒是说说，不是你资料有问题是什么？”
“这个……这不可能啊！设备是我亲自测量的，后期生产流程更是我们自己参与的。这怎么可能有问题呢？”王刚哭天抢地的表清白。
“我……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设备有问题，一定是这样的。”王刚似乎看到了一道曙光。
“有什么依据？”余少冷静的道。
王刚眼神中带着祈求，道：“那设备是沈老板亲自调校的，甚至上次我们工厂大规模采购设备，安装好之后也是老板亲自弄的。我估计那设备一定是被老板做了手脚。”
林子健和余少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是人精，对王刚的这个说法认可了几分。
林子健冷眼看向王刚：“你先滚回去，后什么事情我后面会通知你。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哼哼……当初你给我们资料的那一幕可都是有录像，只要交给沈冰，你明白后果的。”
王刚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连声道：“林少放心，我一定按照林少的吩咐做。”
至于尾款啥的，他却是提也不敢提。
王刚像条狗一样落荒而逃，林子健低吟道：“余哥，你看我们是不是联系几个混子，想办法来个……釜底抽薪？”
林子健冷笑道：“几个混子哪能成事？现在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最多再有五天时间，那梦幻玻璃就要会开始安装，到那时候我这边可就不好做手脚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拿出样品，让我爸相信我们能拿到价格更便宜的梦幻玻璃，这样他也才能在董事会上发声。……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以前在美国留学，知道一些门路。这种专业的事自然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你是说……”林子健一点就透，面带震惊。
“明白就好。”余少自信一笑，“不过这佣金你可得准备好，那些人跑一趟可不便宜。”
林子健立刻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大不了我去找我爸要钱。”
……
幻仙科技，董事长办公室。
王栋坐在沈冰的对面，稍稍显得有些拘谨。
不过当汇报事情的时候，他开始变得口若悬河。
他作为幻仙玻璃厂的保安队长，亲自跑到幻仙科技董事长办公室汇报事情，自然不是为了专门跑到领导面前露脸，而是他今天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
一个之前老板吩咐他注意盯着的异常情况。
沈冰听完汇报之后，未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一些。晚上巡逻的时候就将主要精力放在新厂区中，至于以前的那个小作坊，就不用管了。”
沈冰说的新厂房，自然是那两条浮法玻璃生产线和喷绘车间。
除了这些，就只剩下原来那只有百来个平方的老厂房了，里面是以前的那座坩埚炉窖和一台比较老旧的玻璃喷绘机。
现在有了新厂房，这产能低下的坩埚炉窖被停用，暂时还没有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