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杀手篇·完
第二天，澹止如约来到里比斯的房间。
看样子老头一天都等不了了，澹止就是他的生命之光。看到她进来，里比斯强制按捺心中激动，平静地问她：“卡芙尼，昨天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34;是的，先生，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34;
里比斯微笑着看她：“这里没有别人，大胆地说出来。”
“我愿意陷入沉睡，换取永葆青春。”
“很好……很好……”里比斯激动地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这老头也太心急了。
澹止同意，看着里比斯唤来了管家。管家捧着一个红丝绒的匣子，掏出一把短剑塞到里比斯手里。
这是奥莉娅用来杀掉谢尔盖的那柄短剑，现在仔细看去，剑柄上刻着整齐又细密的文字。里比斯抚摸着那柄短剑，艰难地举起来：“卡芙尼，你看它，觉得眼熟吗？”
“这是奥莉娅的短剑！”澹止配合地惊呼：“还有那幅《大卫和坎波斯》，里比斯先生，你和奥莉娅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出意料，事情到了这份上，里比斯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我就是奥莉娅。”
听到这句话时，澹止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自豪感，虽然她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但这种类似于推理破案的成就感还是令人舒适。
床上的里比斯以为澹止是震惊到失语，继续解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救了女巫一命，她告诉我永葆青春的办法作为报答，我也成功了很多次，逐渐获得了现在的财富。”
“用这个办法，我成功反杀了仇人，建立起泽连的地下帝国。那些日子真快乐啊，当人类没有了躯体的限制后，你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环游世界、尝试各种刺激的活动，跟美女和名流交往……”
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应该是想到了前不久的死亡，“可惜了，奥莉娅的身体还能用很久的。等我……等我们一起醒来，卡芙尼，帮我找到杀死我的人，好吗？”
看来当初选择派意识分身去杀掉奥莉娅，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管家已经退出去了，他知道这位主人的秘密，同样知道当自己再次推开门时，主人将会重获新生。
里比斯把短剑递给澹止：“卡芙尼，我的朋友，你始终陪在我左右，是忠诚的、值得信任的人，我命不久矣，希望你帮我完成最后一件事……”
“请你用这把短剑杀了我，然后默念‘轮回之力，浩渺无边，寻找奇迹，摆脱束缚，我满怀信心，期待新生的到来’。”
原来如此，是要下一具躯体的主人首肯，并念出这段咒语，才能达成转生契约。奥莉娅当时应该是留了后手，有人在她死之后用短剑刺入旧身体，把灵魂“挤”出去，她才勉强进入了里比斯的身体。
首肯、咒语、短剑，缺一不可。
澹止握住短剑，跟他一起重复这段咒语：“轮回之力，浩渺无边，寻找奇迹，摆脱束缚，我满怀信心，期待新生的到来。”
别说，那位女巫的咒语还真有点东西，刚念完，澹止就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床上的里比斯满眼期待地看过来，可澹止却忽然笑了笑，从背后掏出一把扇子来：“用这个一起怎么样？”
裁时和短剑一同刺进了他的心脏。
里比斯睁大眼睛，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口血流如注。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里比斯的身体失去生机，灵魂飘了起来。澹止想到了什么，在最后的时间里召唤出意识分身，问出相同的问题：“里比斯先生，你看它，觉得眼熟吗？”
灵魂吃惊且恐惧地躲到房间的角落里，似乎回忆起了一切，他看着酷似澹止的意识分身，终于察觉到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拜卡芙尼所赐。
无论那一晚的情况如何，里比斯是看见了意识分身的，只是他醒来之后，完全忘记是这个面无表情的透明女人杀了自己。
转生的步骤不完整，咒语失效了，这个世界在酒店地下的斗兽场中开始，又在酒店顶层的套房中结束。
澹止展开扇子半躺在天鹅绒椅子里，身影慢慢淡去。
……
依旧是空间的缝隙，混乱的天象。
代表世界主宰们的光点四处飘荡，他们早就脱离了探索世界，来到凯提克存在的空间里，这位真主却始终未曾现身。
世界主宰们想要在这个空间里交流，需要凯提克的帮助传递意识，现在群聊功能没开，光点们又无法回归从属世界，只能随便看看，肉眼可见地无聊。
一团熟悉的能量凑过来，澹止感觉到是朵莉，她似乎十分疲惫，但同样因为安全完成了任务感到开心。
两团光点凑在一起，澹止环视周围，看到了约哈斯神父。
似乎只要有过接触的世界主宰，都会辨认出对方的能量。澹止飘过去，释放出友善的情绪，约哈斯神父的脾气应该不错，释放出一股温和神圣的能量。
空间尽头的乌云忽然大团大团聚集起来，显出紫黑的颜色，一股黑气从某处逸散开来，世界主宰们本能感受到异常，迅速远离那处黑气。
没有东西能阻挡黑气，他们避无可避，被“污染”的云逐渐蔓延、壮大。
怎么回事？这里是凯提克创造的空间，祂应该对一切拥有绝对掌控权才对，可现在祂久久未曾现身，难道是真主出了什么事吗？
黑气并不简单，澹止能感觉到其中的愤怒和堕落的气息，如果还是无法回归从属世界，长时间浸染在黑气中的话，后果可能很严重。不对，如果黑气能够侵入从属世界呢？
万幸，就在黑气即将遮天蔽日时，忽然有什么力量将它吸走了。连带着空间内的云雾和天象，它们如同被吸尘器抽走一样消失了，留下了一片虚空。
终于，巨眼出现了。
光点们全部围过来打算提问，澹止却注意到，凯提克的巨眼中有黑色的血丝蔓延，祂出现后没有第一时间发声，而是合上眼，在虚空中静静漂浮了一会，然后有些艰难地睁开眼。
“欢迎归来，觉醒的诸位。”
再见时，黑色血丝已经全部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澹止心中疑惑，这位真主，难道是被污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