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墙篇·11
澹止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技能——[三千穿梭]，这个技能可以分别穿梭时间和空间，当澹止选定目标时，她将与目标交换位置，这样就等于拥有反弹技能伤害的效果。当[三千穿梭]没有选择目标时，澹止将穿梭到未来任意时间，停留5秒后回归当下。
澹止可以使用[三千穿梭]，去到湛临市的未来，查看《和平法案》出台时的情形，或者查看这座城市的结局。无论她获得哪一条信息，都对完成任务大有裨益。
看着这个单薄到有些面色苍白的女人，甚至还是个黑户，和面前的两个小孩子，周昭不太能想象他们到底能成什么事：“你有什么办法？还有其他帮手吗？”
“我只能向你保证，我的目的是善意的，但看到未来的方法不方便透露，还需要测试一下可行性。在我测试期间，希望你能想办法在常委会活动，敦促疫苗的普及。”
“这没什么问题，疫苗普及也是我们这几年努力的方向。”
“如果疫苗成功在大范围推广，给更多的家庭看到团聚希望，那我们就有希望引出未被逮捕的聆听者，我会说服他们出个代表，跟湛临官方发言人谈一谈，双方最好约法三章，出台一些和平相处的法条。”
朵莉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周昭面色古怪地看着澹止：“真没想到，你居然跟市委的预提案想到一起去了。今年的辐射可逆疫苗在动物身上实验成功后，我们甚至在思考逐步放开养宠名额了。”
思路虽然清晰，执行起来其实是有困难的，她现在不能直接使用技能，只能每天召唤出意识分身，让自己的一缕意识去到未来，可湛临市的结局在什么时间点，遥遥无期的《和平法案》什么时间出台，她统统没有思路。
在一切铺垫完成之前，澹止只能一次次尝试。
周昭的任务并不轻松，除了影响提案内容之外，他还需要印刷一些官方传单，尽可能在出台《和平法案》之前缓和聆听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留了联系方式后，他匆匆离去。
朵莉不解：“澹止姐姐，你说的办法是不是你的……”技能？
“不止是这个，还需要你的帮助。”
轩轩看看这两个谜语人，非常乖巧地戴上耳机。两人终于能光明正大交谈了。
“刚才我们打照面时，系统应该提醒你，有可以使用的联动技能吧，我刚刚想到，你的技能应该是也被剥夺了，所以我们能够联动的只有被动技能，既然确定了一致的目标，那我们从明天开始测试可用的联动技能。”
迅速敲定了行动步骤，轩轩刚好做完一套试卷，他戳戳澹止：“这个漂亮姐姐，你是不是想找一些没有入狱的聆听者？我好像能帮到你。”
湛临市第五幼儿园
自动拉伸门开了一半，电子荧幕时不时闪动，院子里的枯叶堆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会发出破碎的声响。彩虹跷跷板耷拉着，小滑梯顶端的鸭子氧化发黑，后面不远处就是“湛临市第十三监狱”的牌子。
灾变过后，湛临市的人口数量急转直下，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很少有年轻夫妇还想生孩子。从医院的产科到幼教机构，从业人员大幅缩水。
湛临市第五幼儿园就是被废弃的幼教机构之一，这里和海边一样，是个几乎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绕过教学楼，接近食堂的地方是以前储存蔬菜的仓库，黑洞洞的。但是在寂静的傍晚，里面偶尔会传出说话声。
中年女人坐在小隔间里，身上的夹克脏兮兮的，她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旁边的宠物。拿着带血纱布的医生走进来，摇摇头：“创口一直在被增生撕裂，感染恶化了。”
仓库里剩余的人自发围成了圈，昏黄的小夜灯照亮一隅，也照亮了床上男人狰狞的伤口。他腹部横着裂开了，从伤口里源源不断长出新的五官的雏形来，血淋淋的耳朵、嘴唇和眼珠，挤成一簇簇肉花。
非自然生长很快消耗掉男人身体里的能量，看上去这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男人已在弥留之际，他死死握住身边人的手：“阿萍，别——别哭，你看，我今天总算能、能解脱了——呃啊！”
腹部两只耳朵被生生撕裂，掉在地上。女人哭着看向已经没力气呼痛的丈夫：“早知这样，当初我死也不该答应你来湛临。”
男人眼里闪过悔恨：“对不起，阿萍……如果我知道亲手盖的监狱，会是儿子下辈子的囚笼……”
他再次被疼痛攫取意志，伤口的异变猛然加剧，鲜血开始奔涌而出，顺着短小的木板床流下去。女人无声地流下眼泪，目送丈夫走到生命的终点。
澹止走进仓库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虽然有轩轩的“引见”，这群人依然对她们三个抱有十足的敌意。两个大汉把死去的男人抬走，仓库里有二三十个人，此时全都警惕且沉默地看着她们。
中年女人从隔间里走出来，看到轩轩面色缓和了一些：“小轩来了。”
轩轩像小大人一样抬手介绍：“红菱阿姨，这个是澹止姐姐，这个是朵莉姐姐，他们有事情要找你。澹止姐姐，这个是红菱阿姨，她是最厉害的聆听者。”
澹止明白了，这是一个小型的聆听者聚集地，红菱应该是高危级聆听者，她的话应该是最有用的一位。
“过来吧。”红菱淡淡道。
澹止和朵莉进入隔间，这里的卫生条件堪忧，角落里堆着不少包装很旧的罐头，外面时不时传来咳嗽声，这群聆听者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心。
朵莉思忖着怎么开口：“那个……红菱姐姐……”
“叫阿姨。”红菱纠正。“你跟轩轩一样是普通人，没事少来这里。而你——你跟我们一样，哪个级别，身上有什么变异吗？”
她说着，伸手捏住澹止的下巴，仔细观察后者。
“我们不是来投靠的。我认识一个在市提案部门工作的聆听者高层，现在有一个机会，需要聆听者出一个代表，去跟湛临市的普通人代表谈判。你还认识多少聆听者，可以把大家的意见收集起来，到时候统一处理。”
红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开澹止坐回椅子里去，又开始抚摸手边的宠物。
“统一处理？怎么统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