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会帮你追上我的啦。
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温尔渊双手背着脑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今天我可惨咯。”
“怎么啦？”
“给你看。”温尔渊把包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递过去。他手掌里有一包小小的，颜色花绿，某品牌特有的花鸟主题的手帕纸。
这包手帕纸现已经被用去大半，塑料包装袋下瘪，透出剩余下的单薄一层白色。
叶程接过，他来回拿着看，疑惑问：“它？”
温尔渊深深吸气，又吐出长长一口气来，他扭了几下肩膀，又转转脖子，才下定决心说出这一天离谱的经历。
“今天考试，坐旁边的不是文科班的吗。”温尔渊开始倒叙，“我身边的女孩子感冒了，一直在擤鼻子。”
学校为了节省空间及省事，考场的座位是安排不同文理科的学生坐在一起，他们的成绩排名互不干涉，也不用担心会出现抄袭等不良作风。
“下午综合考完，她纸巾用完了，就来问我借说有没有，”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当然有，就拿给她，她接过去说谢谢。用完以后，她还给我，居然说……”
叶程眼睛发亮，里面满是求知欲。
温尔渊抓狂：“她居然说‘哇塞，同学，你居然会随身带手帕纸，好娘哦！’”
“啊，好过分啊！”叶程脱口而出。
“就是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干嘛接了我的东西还又这样评价。再说带纸巾和‘娘’有丝毫的关联吗，‘娘’这个字有代表着什么意思呢？真是听不懂她的话。”温尔渊双手交叉，把指节捏得嘎嘣响，心情看上去是实在的糟糕，脸色都阴沉许多。
“最后一门英语我写得飞快，一点都不想和她多待。”
“你居然没有和她理论几句哦。”叶程没觉得温尔渊会咽下这口气。
“nono。”温尔渊竖起食指，左右摇晃，“她说完，考试铃就响了，我直接选择闭嘴。”
他又深呼吸，抬手抚自己的胸口，自我安慰道：“不生气，不计较。”
叶程给他顺毛：“至少你帮了忙，贴心的人是你，做好事情的人也是你。”
“是吧！”温尔渊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又从口袋里掏出包未拆封的手帕纸，自顾自用手指拉开叶程的口袋，把它塞进去，“那你也要做一个贴心的人。”
叶程目瞪口呆：“你的口袋是百宝袋吗。”他用的是陈述句。
温尔渊拍拍他口袋里的鼓起，心情愉悦，将这件事情翻页忘在脑后。
期中考的晚自习，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自习，讲台班长在坐镇，教师在办公室集体改卷。
“我路过的时候，办公室里全是试卷，估计明天成绩就出来了。”班长丢下这一炸弹，看似无心，实际刻意得很，她高举起一本厚实的辅导书，摊开在讲台上，“再不努力就高三了！”
“噫——”讲台下嘘声一片，正好抬头听她说话的，还能清楚看到班长举起的资料书紫皮封面上的金色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不愧是班长，劝学真有一手。”温尔渊趴在桌面上，手里捏着笔，在笔记本的纸面上一下又一下地戳着。
叶程也看到那本五三，他说：“但是早点准备没错吧。”
温尔渊哼哼唧唧：“什么阶段做什么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先学好现下的知识，再好好复习基础知识。”
叶程是无条件相信他说的话的，他对于温尔渊最近也放肆了一些：“那你笔记都要借我哦。”
“没问题。”温尔渊挤挤眼睛，把他用笔戳着的笔记本拍到他的桌面上，“这是高一上册的。”
叶程咬牙：“……你不是自己也在复习啊！”
“给你找的！”温尔渊笑眯眯。
“叶程，晚自习结束去吃夜宵，去吃夜宵啦！今天我的大脑消耗太大了！”趴着的人说话的语调都在荡漾。
“好好好。”叶程翻开他笔记的第一页。
期中成绩果然是在第二天出的，班主任通知成绩的方式，则是照常例，将各科成绩分数及排名所在的名单，按照姓名排列裁剪成一条又窄又细长的纸条，再在班会上由她本人发放给他们。
这种方式保持着他们各自成绩的隐秘性，只有这次前一百的学生会上成绩公示榜，以作表扬。
叶程接到自己的成绩条时，眼睛往身侧瞄。他的同桌正摊着手掌，班主任把属于他的纸条落到上面。
班主任发完全部的成绩条，她往讲台的方向走，边说道：“这次我们班有三名同学进了前一百，前两百名十八名，班平均排名……”
温尔渊大大方方，他把那朝下盖着的纸条递到叶程的跟前，“你想看吗？”
叶程喉结滑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直直盯着那张纸条，心上有一些痒。在思忖片刻之后，温尔渊的手还是稳当举在那里，叶程安静放着的手指弹动了一下，他抬手去拿那张纸条，在它离开那停留的掌心时，突然一只手伸过叶程面前，将他放置在桌面的成绩条抽走了。
那瞬间，被叶程拿下的纸条正好翻转过来，露出最后面的名次：46。
而温尔渊也早已捏着他的成绩单，像研究着什么一样，认真看了好几秒。叶程紧张地凑到他身边，但他过去的那刻，温尔渊的拇指就已把名次遮挡住了。
“有进步的。”温尔渊甩了甩纸条，“你别急着看排名。”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把纸条按在桌面上，点在数学那一栏，“这次高了十四分”，又移到英语，“这个六分”，语文高了三分，“但是理综还很有大进步空间”，被手指按住的名次被露出来，“165”。
“进步了又快四十名吧，叶程？”
叶程点头，又看向自己手上拿着的纸条，他语气里有点羡慕，“你比我高一百多分欸。”
“嗯，”温尔渊把纸条和他换回来，“还有可以突飞猛进的一百分的进步空间。”
“话说得轻松哦你。”叶程扁扁嘴。
温尔渊一脸真诚：“我会帮你追上我的啦。”
叶程猛然倒吸一口冷气：别把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