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章 臣妻16
厢房中，床铺边上，江老太医捋着胡须，望着里侧的面色惨白的崔姨娘，手搭在手腕处，宁心静气为她诊脉。
手下的脉象虚乏无力，但也确实是小产的脉象。
“江太医怎么样，她怎么了可有什么大碍。”钱氏面色难看的道。
“夫人，这位姨娘身子弱，怀像本就艰难了些，现在又被在大雨激了一击寒气入体，现在自然是流产了。”
闻言，钱氏瞬间呆愣住了，不是说这崔氏早就在群芳馆中被老鸨子下了药没有生育的能力的了吗，现在怎么会怀孕呢。
她不敢相信的又问一遍。
“江太医，确定她是流产了。”
“夫人，若不信的话，那还请另请高明吧。老夫实在是学艺不精。”
听见这声质问，江太医丝毫不见慌张，沉声应道。
说完，他收搭了医箱抬起医箱就要起身走人。
“江太医您留下，夫人这不是关心过虑一时口不择言，还望您多多担待呀”身旁的李嬷嬷见此赶紧苦苦挽留，而钱氏也急忙
经过一番苦苦挽留之后，江太医终于被说服，没将钱氏话放在心里去。
留下药方，收下比平时诊金还多三倍的银子之后，这才满意的起身离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得到崔姨娘小产的赵南州神色难看骑着马，刚刚要回府之际，却不想就在大街上被身着公服的顺天府衙役给拦住了去路。
“侯爷，得罪了，现在有苦主状告靖安侯府私放利钱包揽诉讼，大人也怕偏听偏信，冤枉侯爷，特来差小的请侯爷去街门坐坐。”
领班的捕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而骑着高头大马的赵南州眸色深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冰亮的眸子之间尽显冷意，薄唇抿成直线。
他没记错的话时任顺天府府尹的陆英可是敬国公宋怀德门下。
宋家女刚刚入宫，他就迫不及待的向他家张牙舞爪了吗？
这吃相可真够着急的。
只是这一切恐怕不会轻易如他人所愿。
黑的不能说成白，白的不能说成黑，天日昭昭，他就不信在此昌明隆盛之邦，陆英敢冒大不讳就这把这帽子带给他。
“既然如此带路吧！”
秋雨绵绵，街道上人烟稀少，除了几家的米坊客栈还开着门，但就算如此，街道上发生的场景还是被有心人尽收眼底是。
而另一边，趁着前院混乱，钱氏内院的中藏钱的小匣子中，有一本记录利银账本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出府外。
而与此同时，整个京都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钱氏恶毒成性，为了立威罚儿子宠妾跪在大雨中，致使她小产的事了。
……
肃穆的公堂，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陆央端坐在公案之后，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班，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衙门口，早已站满乌泱泱的人群。
赵南州因有爵位故此见官不败，而身旁几名跪在一旁布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们则是面有菜色，直愣愣的紧盯着他瞧。
那目光十分的凶恶，就像是两人有杀父之仇一般。
而高堂陆英拍打着惊堂木，神情严肃的望着下方的两方人。
“堂下有何冤欺，速速向本官道来。”
那中年汉子们一听此话，忙慌不迭的从胸口处掏出一纸状纸呈上。
陆央接过诉讼之后，又急忙传诏证人，那证人们是一帮泼皮无赖一进府衙之后，先是哭诉一通，最后才慢慢道出所有，什么时候放的利钱，什么时们候因收上钱，而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最后又说了是怎么以侯府威名包揽官司，而造成冤假错案的事，通通交代了个明白。
该说的不该说，通通都吐了个干净，最后才慢吞吞吐出是受靖安侯府钱夫人指使。
闻言，赵南州终于不复一开始的从容淡定，骇然定定的望着这帮泼皮无赖。
被要开口刚要辩驳个一二之际。
谁知那以泼皮为首的刀疤汉子又从胸口处的衣襟上掏成一本账本呈于公案上后，又从袖口之上小心翼翼拿出一封信呈于案前。
那账本是详细清楚的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方什么时候放贷，什么时候催收通通写的一清二楚。
打开那封信，信纸早已泛黄，但那朱红色的大印依旧却清晰可见。
人证物证俱在，靖安侯再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无力回天。
陆英挑着眉；“赵侯爷请看，现在兹事体大，为了以示政法清明，本官就只有请钱夫人来府衙里辩个明白，顺便通知刑部与大理寺，禀报圣上。”
说着吩咐衙役速速去侯府请钱氏来，另又差遣人去皇城禀报圣上。
……
……
而与此同时，这桩案子由于牵连广大，早已便交由刑部大理寺顺天府三司会审，就连宫里常伴皇上的大太监江临也大驾光临坐在一旁听候审问。
气氛似乎是会渲染一般，这时的府衙变得更加的庄重严肃，就连刚刚还在起哄的老百姓们也端着张脸，不敢随意交头接耳。
而那本记录诸多罪孽账本，在刑部官员与大理寺官员任意游览着。
每翻动一页，堂中的钱氏的心便愈发的害怕不已就像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在头上悬着，每动一下似乎都会被宝剑锋利的刀刃伤到。
在大周，按大周律，私放高利贷包揽诉讼可是要被杖刑的，情节严重的话甚至还会被流放岭南，岭南荒僻多瘴气，被发配到那儿简直是生不如死。
流放与杖行她那个的不想选，为今之计也只要咬着牙关，死不承认。
于是她泫然欲泣的低吟一声。“大人，臣妇是冤枉的，是他们诬陷臣妇呀。”
“臣妇一介妇人又不缺银钱，也曾熟读大周律，怎么会知法犯法，做出这等有违身份之事。”
“更何况，若真按那账本所述，臣妇所得赃的银子去那儿了，古人言，捉奸捉双，捉贼拿赃，若只听这些空口白话的污蔑之言，那臣妇是万万不予答应。”
见此赵南州眸光愈发的幽深，他隐晦的瞥视她一眼，走上前道躬首道。
“江公公，周尚书以及贾大人，若此事真是我母亲所为，那是必然能查清所获赃银。”
“冤枉”坐在堂下的江临冷笑一声，站在身，冷冷的看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两人。
“若本公公没记错的话，陛下刚刚登基之际，靖安侯府当时可是差了户部整整十六万两白银”
“而禀户部的官员所述，才短短不到两的时间里，靖安侯府可就还清户部所欠的全部白银。”
“综上所述，我就要问问侯爷与老夫人了，先靖安侯贪图享乐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而侯爷您素来只有文名也不善家事，那么就请问侯爷您是怎么从两年的时间还清所有的欠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