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 章 换婚24
青莲院，破旧逼仄耳房中，床架边上柳莺莺一手扶着凸起小腹，紧皱着眉，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尽是冷汗。
肚子疼得直发抖，柳莺莺咬着唇，艰难的苦捱着。
她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她也不知道少夫人是否对她伸出援手。
正当她快苦捱不住时，却听见桃红的声音。
“姨娘，张府医来了。”
桃红在青，张府医在后
桃红掀开帘子，张府医一来看了眼屋中的布置，他也没有多言，把脉开药一气呵成最后再三劝导她要注重保暖
待要走时，柳莺莺主仆两人囊中羞涩，柳莺莺苦笑声，扒下手中的银镯递给张府医。
那老先生见此也没多言收下后，平静叫上桃红跟他一起抓药。
不多时，桃红便回来了，小丫鬟一改方才的窘迫，左手中拿着两帖药，右手又提着个崭新的药罐。
她一进来先是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床边，在柳莺莺耳边小声的嘀咕着。
边说边把袖口中装着许多碎银子的钱袋递给柳莺莺。
柳莺莺一听，刚刚脸上的悲苦就消失了大半，于是她吩咐桃红把箱笼中的那珍藏许久不舍得戴的春带彩玉水手镯找来，待晚间趁着夜色悄悄送去葳蕤院。
夜色下，秋雨霏霏，秋风萧瑟寒气逼人。
亥时初，自青莲院到葳蕤院的路上空无一人。
桃红趁着夜色摸着黑，手上拿着被手帕包裹着玉镯，她低着头，一路上小心翼翼，穿过垂花门又贴着墙走过内仪门这才到葳蕤院。
一进院值夜的小厮婆子早已在屋檐下打着瞌睡。
桃红捏手捏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手心里也尽是汗，内心十分的慌张不安。
她不知道少夫人这样的高门贵女是否会收下似她们这种低贱之人的礼物。
尽管她已经小心再小心了，但掀开珠帘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值夜的玉烟。
“谁。”玉烟坐在外室间，烛光淡黄。
桃红见此，也怕她高声惊扰众人
忙走到她的面前“玉姐姐是我，我是青莲院柳姨娘的丫鬟桃红，今日要不是少夫人慈悲，我家姨娘肯定凶多吉少。”
“柳姨娘身边的丫鬟。”玉烟一听，便皱起眉头。
“你来所为何事？”
“我家姨娘托我带来支春带彩玉水玉镯，送给少夫人以此感谢少夫人的恩德。”
桃红递上手中被手帕包裹着住的玉镯递给玉烟后，也没多言，趁着夜色摸黑走了。
正当玉烟看着手中的玉镯，不知如何是好事。
宋昭却披着裘衣穿着花鞋走了出来，她一早就听见两人的谈话。
“玉烟给我吧。”
“姑娘这柳姨娘出身下贱，乃是清倌人出身你这……”
“玉烟给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是她送我的。”
玉烟见宋昭态度坚决，拗不过她，最终叹了口气，把玉镯递给了她。
宋昭接过玉镯，看了一眼。
“明天你去库房里找卷氆氇再找一方豆鼠皮，还要一些取暖的绸缎给她送去。”
“对了，天一日比一日冷了，再匀些炭再去库房里二两银耳燕窝给她送过去。”
“姑娘，你今日请张府医本就得罪了夫人，若你再和她有所往来的话，岂不是直正恶了夫人。”闻言玉烟脸上带着担忧，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我不是说了吗，叫你悄悄送，又不是光明正大的送。”
“姑娘”玉烟还要再劝。
恰好此时，一身寒气的周煜走了进来。
“世子”玉烟见此，忙起身行礼，赶紧岔开话题。
宋昭也端着假笑，客套而生疏的福了福身“世子来了。”
“玉烟还不上茶。”
玉烟把他迎到茶几上，在喝茶的功夫里，玉烟一听他还没用晚膳，又使唤院外的婆子去小厨房端起吃的来。
不一会儿，婆子便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碧梗粥，糟鹅掌，火腿鲜笋汤，三小碟，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吃了干净。
饭毕，洗漱过后又重回内室里。
内室里，宋昭早能趁着他吃饭的功夫，回到内室他手中拿着话本在百无聊赖的看了起来。
在听到脚步声传来后，她抬眼一看，放下话本，平静客气的道。
“世子今日是歇在我这儿？”
周煜没有回答她，径直的走到床边盖上被子歇下。
片刻之后他才道。
“昭昭喜欢二弟院里的柳氏？”声音温润平常，好像两人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宋昭一听，也明白他今晚又在偷听她和玉烟的谈话。
斟酌了一下淡淡道；“也没有很喜欢只是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周煜轻轻的呢喃一句，轻笑着，眼中似有泪水划过，笑声温润带着淡淡的嘶哑的无尽的哀求。
“昭昭，你可怜她，那你可不可以可怜可怜我。”
“你知道的，我跟柳氏比又好到哪里去呢？”
床榻边上的周煜眼眸腥红，他坐起身犹如绝望之中的困兽颓废阴沉，双手缓慢的向宋昭靠近，似乎想从她身上汲取的一点暖意。
冬天太冷了，
但刚刚要触碰到之际，又矛盾的缩了回来。
他渴望靠近她，但又怕她讨厌他。
他害怕她从此不理他，但更害怕的是她眼中流露出对他的厌恶。
“昭昭你可怜可怜我吧，好不好。”
宋昭刚想脱口而出。“不好”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她知道两人争吵虽然没有吵在明面上，但是府邸之中的下人们个个都长着眼，不说风言风语，就说如果两人冷战下去，传到府外，不出两日，她亲娘恐怕都会来府里劝她。
谁叫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呢。
于是她笑了笑“世子这是醉了吧，怎么尽说糊话呢。”
“昭昭我没醉，我只是太想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赵晟前些日子早就被派遣到岭南做知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