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九章 换婚19
见此许氏收敛住内心的恶意，
“老爷俗话说的好，捉贼提赃，若我不是拿到板上钉钉的证据，也不会请老爷来。”
“爹，我自然是相信大哥嫂嫂的为人，但若不把这事调查的水落石出，也有碍大哥嫂嫂的名声啊”
周炽坐在下首看着宋昭两人恩爱有加的样子，心中越发的难受不已，心像是斧头砍成两半了一样，每动一下都一抽一抽的疼。
他现在已经废了，前程无望，而他大哥呢。
虽母亲不喜但爹爹自小就看重他，如今又于得心上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但大哥有多幸福，他就有多嫉妒，嫉妒的想把这一切毁掉。
若她发现大哥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那她会不会把目光多停留给他一会。
他不奢望得到她的垂青，他只想让她能看他一会。
“既然二弟都这样说了，那二弟想怎么查？”周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心思。
他二弟现在已经成这样了，还不死心。
整天妄想着越界，老是派仆从悄悄打听她的踪迹。
“好。查吧”周煜淡淡道，声音十分的平静。
他的话音刚落，周大也得到周源的示意，一声令下，随后十几名丫鬟婆子和几个拿着大棒的扈从一队人浩浩荡荡赶去葳蕤院勘察。
内室外室厢房耳房都没找到桃仁，倒是从院里栽种的紫薇花下挖出个红漆盒子。
仆从也不敢打开盒子，忙抱着盆子赶忙返回莲花院，交到周源手中。
周源打开盒子，一入眼，便是个稻草人样似的巫蛊娃娃。
那娃娃手脚各处都扎着银针以及头上都扎着银针，身后还贴着纸条，那纸条上面写着八字。
那八字也十分的熟悉，扫视一眼是妻子许氏的生辰八字。
但再仔细一看，却能发现那八字和妻子的八字又有些不同。
许嬷嬷一看搜出了巫蛊娃娃，眼珠一转，老泪纵横赶紧跪在地上哭诉道。
“老爷我说怪不得夫人最近总是闹头疼，原来是有人效仿前朝行使阴毒的巫蛊之术。”
“老爷呀，这贼子心肠太过恶毒，他是想要夫人的命的啊！”
戏既然都唱到这儿了，宋昭可算是看明白了，几人唱作俱佳唱的这出戏原来唱的不是桃仁，而是那巫蛊娃娃呀。
“你们是哪儿搜出这娃娃的。”周源皱着眉头望着抱来盒子的婆子。
那以婆子为首的众奴仆一听，连忙小心翼翼的道。
“老爷，奴婢们是从世子院中栽种的紫薇花下搜到的。”
“那紫微花土看着像刚翻新的，奴婢们怕藏着东西，特意用铁锹翻了一翻，不想却翻出这盒子。”
此话一出，正院之中立马变得鸦雀无声，丫鬟婆子也个个弓着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子欲弑母，乃人伦大不孝，那可是除谋逆之外的大罪。
“老爷，怪不得我说我这段时日常常头痛难耐，老爷原来是有人害我呀。”
许氏脸色苍白，用手帕擦着眼角，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
两人一唱一和就是要坐实周煜行巫蛊之术暗害她的事实。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煜儿你对这事怎么看。”
“孩儿自然是没做过灭人伦之事，但此事身关母亲安危与孩子的名声，还请爹严查此事，必要还孩儿名声”周煜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夫人那你又是怎么看？”周源眉毛一挑，眼中泛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许氏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她坐在交椅上，低着头，边哭边道。
“妾身自然是相信煜儿不会做出这事，但这盒子中的巫蛊娃娃又是从煜儿院中搜出来，现在证据凿凿，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
宋昭一听这话，就不由为身旁的便宜夫君同情他三秒。
什么证据确凿，只是在院子中搜出了一个巫蛊娃娃而已，又不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用巫蛊娃娃诅咒她。
这件事搞不好就是她贼喊捉贼，自己故意设这出戏来污蔑他。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清晰明了的地步。
闻言，周煜却像是听不懂她话中的恶意一样。
他轻笑一声望着高堂上的许氏，眸中划过一闪而逝的阴翳。
“娘这话说的十分不在理，其一我与娘感情一向要好，我又为娘亲子，母子俩母慈子孝我岂会做出这等欲弑母丑事。”
“其二便是我为什么要行巫蛊之术害娘，我与娘感情要好又没牵扯到利益之事我怎会如此，依我看这事必是有贼人栽赃污蔑于我，妄图离间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他的话音刚落，周炽就出来反驳了。
从小许氏就跟他说过，周煜不是他亲大哥，是鸠占鹊巢抢夺他大哥位置的野种。
“大哥这番话在理，但若大哥你不是娘亲生的呢，”他望了一眼高堂之上的周源不顾他的黑脸，继续语出惊人的道。
“我几日前听到厨房李婆子说过一桩陈年旧事，二十年前废太子谋逆兵败拒降，而时当时在兵部的爹奉命围剿叛贼”
“而巧合的是爹的爱妾陈姨娘也与娘同一天生产，同一个产婆，当时陈姨娘诞下一名死婴，而娘则在那天生下大哥你，更加巧的是给娘接生的接生婆是陈姨娘本家亲戚，准确的来说那个接生婆是陈姨娘的表姑妈。”
他的话刚说完，许氏便急忙哭倒在地，拉着周源的衣袖道。
“老爷，我们的孩子早就不在了，煜儿他是陈妹妹的孩子啊，是陈妹妹调换了我们的孩子啊。”
“胡闹，炽儿不懂事夫人也怎与他胡闹起来。”
周源总算是明白了夫人为何从小就对煜儿如此厌恶了。
他刚想开口解释清楚，但转念又想自己空口白牙说一通，没有证据妻子也不信，于是他挥手招来身旁的周大，叫她找到当年接生婆。
周大接过指令出去了。
而这番场景在周炽两人眼中，那就是他不信他们的话。
“老爷，炽儿说的是真的，我们的煜儿早就没了，是他是他恶毒的娘把孩子调换了呀”
许氏哭闹不止，指着周煜，眼神中带着刻骨的怨毒。
周煜见此，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反而像是卸下重重的包袱一样。
他怔怔的望了一眼许氏，片刻后，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轻，轻的就像羽毛。
“所以娘今天唱这出戏，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不是娘的孩子吗。”
他眼尾泛红，身体也轻轻颤抖着。
周煜从小知道许氏就不喜他，特别是他被他爹上书请封世子之后，她就对他更为厌恶了。
以前他不明白以为是他命硬才惹她厌恶的。
原来一开始，她便认为他不是她的孩子，所以才……
正当此时，周大带回来了当年接生的陈婆子。
而陈婆子看着堂中虎视眈眈的众人，又想着体弱多病的孙子，也没敢撒谎，一五一十的说了十九年前那天的事情。
说到最后她又看许氏，向许氏磕了几个响头，抿了抿嘴，一脸歉意的道。
“夫人，当年我的确是收了我表侄女的钱，但是我也没有换孩子呀，我孙儿自小体弱多病，金山寺住持说怪我早年造了孽，佛祖为了惩罚我，这才把报应报在我孙儿身上，所以为了给孙儿积德，我只收钱，真没换孩子呀，我表侄女生下就是死婴呀。”
“你胡说，”许氏听到这话，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像纸，她咬紧牙关，眼中像带着火一样。
说着她就要上前撕碎陈婆子的嘴，也幸好一旁见状婆子手臂一用力，紧紧拉住她。
但许氏还是不死心，她继续朝陈婆子怒吼道。
“你胡说，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她一连重复着两遍，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她这些年对他的冷遇算什么。
她为炽儿的前程，可是从小就让人给他下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