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章 换婚13
书房里，墨香馥郁，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漆书案，文房四宝整齐地摆在一旁。
轩窗大开，宽敞明亮，阳光透过薄纱洒在书桌上。
“咚咚咚”
“进”刚回府的穿着官服周煜紧锁着眉头，还在不停忙碌着。
“世子我有要事禀报。”
“说”
松山先是禀明他没在府时，府里发生的事，最后又把耳目在莲花院中的听到的消息向他口述了一遍。
“怎么说她想以孝压人了。”周煜轻笑一声，放下毛笔，神色不明，笑声里听不喜怒。
片刻后，他又突然端起旁边茶盏，喝了一口又道“松山，她不是疼爱二弟吗，但二弟身子一向又康健，为了不让她的慈母心肠白费，你就找张府医，务必让他好好给二弟治治，让二弟这两年都离不了府。”
“成全她的一番慈母心肠。”
“是，世子”松山一听这话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下去吧”周煜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松山一走，周煜便瘫软在椅子，久久无言。
在宋国公府北边一处略显萧条的宅院里，种着了一棵大柳树，柳树枝条华茂在清风中微微荡漾。
一处稍显破败带着死气的厢房里，不见人影。
屋里，门帘掀开，火炉上煨着药炉“咕噜咕噜”
“娘喝药了”周宝萱穿着素色衣衫，头钗着一朵银白色的小花，她坐在床榻给一面色苍白的中年妇人喂药。
“别喂我了，我的身子早就不行的。”孙氏脸色灰白，身子也消瘦得可怕，她每次一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
“娘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绿玉去给你请府医了”周宝萱一脸惊慌。
不想孙氏却并不关心这，反而开始以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说道。
“那串夫人给的红麝香珠，你收好了吧？”
“娘我收好的，收好就好。”
孙氏倚靠在床头虚弱的道；“我这身体我自己清楚的很，当年侥幸得了你与你灿哥儿，可惜怪我愚笨着毒妇的当，没有看好他。”
“如今那毒妇遭老爷厌弃，没了管家权，此时正是你出头的时候，你快及笄了，无母族庇佑，又无亲兄长扶持，只怕将来也是那毒妇草草找个人家嫁了。”
“老爷生平最是敬重宋将军，现在宋将军女儿宋昭又嫁你大哥，毒妇于虽她是婆媳关系，但两人的关系却天然对立。”
“你要讨好你大嫂。”孙氏每次一句话都是断断续续，消瘦的脸颊尽是死气。
那双曾带着生机的眼底间没有对尘世的留恋，只是满怀着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后的嘱咐。
“娘，我明白，”周宝萱点点头，眼泪也不断的在眼眶中打转。
娘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她知道这几年娘的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但就是因为不放心她，这才苦苦苦熬着。
“你明白就好。”孙氏的声音越来越小。
“明白就好，灿哥儿来接我了，”她瘦成枯枝的手指了指门口，脸上带着欢喜。
随后她又道“宝萱别怕，别怕娘和灿哥儿会在天上保偌你的。”
“别怕，别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就这样子倚靠在床头赫然长辞，没了呼吸。
“娘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周宝萱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想伸手去牵她，却又不敢，悲伤绝望一瞬间涌现在她心头。
“姑娘姑娘，张府医来了”恰在此时丫鬟绿玉满头大汗走进了屋，身后一胡子花白的老人也是大汗淋漓。
……
……
另一边葳蕤院。
“姑娘，孙姨娘病逝了”玉纱听着院外小厮传来的消息，进来禀报。
孙姨娘是吧，宋昭回忆半天，才想起那孙姨娘是何许人也。
听她娘说过，这孙姨娘曾经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有儿有女有宠，可惜最后不知做了什么事被她公爹厌弃了。
死者为大，虽然素不相识但也还是去看看。
于是宋昭又重换了套素色衣衫，发髻上的首饰也尽数收起来。
一身素衣，头上简单钗个了玉钗，便随着玉烟她们去看有哪里可以帮忙。
主仆几人一到院外，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哀哀的哭泣声，刚走进灵堂里，就看见只有一面之缘的便宜夫君周煜的庶妹周宝萱身着孝服，跪在灵堂面上哀恸大哭。
院中丫鬟婆子小厮尽不见人影，只余一个看起来老实的丫鬟不停的忙上忙下。
“这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呢？都死那去怎么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几人刚走进灵堂，玉纱率先发难。
“少世人，院里的管事是张大爷爷，他们……”周宝萱的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
宋昭听清楚了她的意思，知道这一切是婆婆许氏的默许的。
她初来乍到，又是新妇也不好公然和许氏唱反调。
也只好吩咐自己带来的丫鬟小厮帮忙的帮忙，搭棚子的搭棚子。
差遣一婆子去请他在书房里便宜夫君来，让他拿主意，另又差门子通知公爹周源，又去告知婆婆许氏。
她虽然挺可怜小姑娘年纪轻轻就丧母，那这份可怜却不值得她搭上自己，与便宜婆婆斗法。
一盏茶的的功夫，周煜便带着门房小厮来了。
周煜刚一进院，脸色便黑沉的可怕，疾步走到宋昭面前，询问了几句，在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
他先是的吩咐小厮去找风水先生，又派人去自家名下商铺——棺材铺里采购丧事所需的一切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