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喜欢与卑微都来自一个人
沐言珵想起了一句:湣湣淑淑,皇皇穆穆。周流四海,曾不崇日。
(出自《荀子·赋论篇》)
穆:和也 ,美也,敬也,厚也,清也。
姜乐媛看着沐言珵一直都不说话,轻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我想着合安赌坊的事情到今日也算是有了个结果,就想给你送个好兆头,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后面再给你取。”
“喜欢,我很欢喜殿下赐的这个姓氏。”沐言珵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听着沐言珵有些心急的声音,姜乐媛看着沐言珵充满了笑意:“好,以后你就是穆言珵。”
沐言珵:“好,从今日起我就是穆言珵,全新的穆言珵。”
姜乐媛走出伞下,来到雪里,任由白雪飘落全身。
穆言珵从姜乐媛给他赐了这个姓氏之后,就一直用余光看姜乐媛,雪景下的姜乐媛,是神女,烂漫美丽。
穆言珵想在脑海里将眼前的这一幕深深记下,也想让时间多停留一会。
姜乐媛在雪中开心的想个蝴蝶,穆言珵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姜乐媛身后,时刻等着给姜乐媛打伞。
在雪中玩了一会儿,姜乐媛朝穆言珵伸了手,让穆言珵把伞递给她 。
姜乐媛没有让穆言珵给她打伞,而是从穆言珵手上要了过来,自己撑。
姜乐媛看着只有一把伞的两人,先走到了一个卖伞的小摊,指着这把伞问:“老人家,这把伞多少钱?”
买伞老人:“姑娘,不贵只要一百五十文。”
姜乐媛听了价格后:“老人家,你剩下的伞我全买了。”
姜乐媛说完这句话,就挑眉伸手看着穆言珵:掏钱吧。
穆言珵任劳任怨的将钱袋子递给了姜乐媛,姜乐媛找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买伞翁。
姜乐媛:“老人家,既然伞买完了就回家去吧,免得让家人担心。”
姜乐媛和穆言珵分别抱着几把伞都要离开了,但姜乐媛看了看老人,又留下了一把伞,嘱咐老人快回家。
她和穆言珵两人则一手拿伞,另一边抱伞的身影,则在老人的眼中越变越小。
姜乐媛和穆言珵踏雪走去了二皇子府上,途中雪势渐大,他们二人碰到需要伞的人,无论百姓,都无偿的将怀中的伞送了出去。
除了姜乐媛和穆言珵手里的,他们还剩最后一把,本来以为送不出的时候。
姜乐媛眼尖的发现了在角落里的一个瑟瑟发抖的乞丐,她走上前,将穆言珵抱着的最后一把伞递给了乞丐:“拿着这把伞,去找个能落脚的地方。”
乞丐没接,姜乐媛以为自己声音太小,被雪声给盖住了,加大声音的又对着乞丐说了一遍:“拿着伞,去找落脚的地方。”
乞丐还是没有反应,姜乐媛察觉不对劲,刚想上前看看是何情况事,穆言珵就快她一步,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穆言珵晃着这个乞丐,刚一碰这乞丐,这乞丐就直接倒了下去,穆言珵一看情形不对,急忙去碰乞丐额头。
穆言珵用手摸了摸乞丐的头,对着身后的姜乐媛说:“应该是得了风寒,要是我们不管他,恐有性命之忧。”
姜乐媛看着衣衫单薄的乞丐,叹了一口气,让穆言珵背起他,让穆言珵将这名乞丐带到二皇子府上。
也是这名乞丐命大,停在了离二皇子府上不远的地方,要不然可能都撑不到姜乐媛发现他。
姜绍清回到府上后,就命墨风去了后门守着,不让其他人在靠近,同时还嘱咐要是有人敲门,确定是姜乐媛后直接开门,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穆言珵背着乞丐直接走的大门,而姜乐媛则来到了后门,轻敲三下后,墨风打开了门,将她迎了进去。
墨风领着姜乐媛先去换了身衣裳,换好后姜乐媛才去找了姜绍清和姜睿浚。
穆言珵背着乞丐来到二皇子府,开始林管事以为又是要饭的,正想把人赶出去时,发现是穆言珵,急忙将他背上的人接了过去。
林管家:“沐公子,这人是?”一边说话,一边把人从穆言珵背上接下来。
穆言珵先让管家派人去找大夫来,看到小厮出门后,才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缘由,林管家听后,立马将这乞丐安排到一处。
林管家吩咐好后,就领着穆言珵去了前厅,让穆言珵在这里稍等片刻,他去禀报二殿下。
穆言珵等了一会,没等到林管家,倒是先后等来了阿叶和姜乐媛,看着换了装束的姜乐媛,他挑了挑眉。
阿叶看见姜乐媛:“主子,怎么现在才来,可是路上又什么事情耽搁了?”
姜乐媛告诉阿叶她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阿叶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姜乐媛解释完后就直接坐了主位,刚坐下就问了一句:“怎么样?”
穆言珵立马理解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林管家给那人安排了一间屋子,现在就等大夫来了看过之后才知道。”
姜乐媛听完也不再多问,就和穆言珵一样等着两位哥哥了。
没一会儿,姜绍清扶着脸色苍白关欣和姜睿浚一起出现了。
姜乐媛再见到自家二嫂的第一眼,也吓了一跳,这气色如此不好,升二本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虚弱不堪。
姜乐媛上前就去拉关欣的手,一脸担忧,嘴里还问着:“二嫂,怎么不多穿点,我听二哥说你病了,怎么回事?”
关欣拍了拍姜乐媛,让她安心:“二嫂没事,只是不知怎的感染了风寒,不过是一直不见好,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气血不足,没有你二哥说的那么严重。”
关欣跟姜乐媛说完,白了姜绍清一眼——都是你,你看连安乐都觉得我病重了,你在外头都胡说什么。
姜乐媛听完关欣的解释,悬着的心放下去一半,但还是说:“二嫂,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身子,不要为外人生气,要是谁让你看的心烦,你直接打发了出去就行。”
“要是想吃什么,玩什么,你跟二哥直接说,要是二哥不在家,你也可以进宫跟我玩。”
姜乐媛和关欣说着体己话,姜绍清看姜乐媛和自己妻子那要说个三天三夜的架势,连连打断:“乐儿,你不是有东西要给你二嫂吗?怎么光顾着说话了。”
经过自家二哥这么一提醒,姜乐媛想起来了:“二嫂,你看我这记性,我是来给你送平安符的,一见到你,倒是光忙着说话了。”
姜乐媛看着旁边的穆言珵和阿叶开始甩锅:“你俩也不提醒我。”
阿叶和穆言珵内心:我们倒是想提醒殿下,可我们哪敢呀。
想是这么想,但话却不能这么说。
阿叶:“是是是,奴婢错了,下次奴婢一定记得提醒主子,奴婢现在就去把东西拿过来。”
穆言珵也是一样的:“小人知错。”
阿叶去取平安符和其他东西,穆言珵也和阿叶一起,主要是为他们四人腾空间。
阿叶和穆言珵一走,姜乐媛拉着关欣又开始说私房话,声音也是时高时低的。
姜乐媛让关欣凑近,贴着关欣耳朵说:“二嫂,我去潭水寺,也给你和二哥求了一张望子符,听寺里的百姓说,这个很准的。”
说完就悄悄塞给了关欣,让她好好拿着。
关欣听完,看着手里的望子符,脸上红晕骤起,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许多,一脸不可置信着:“小妹,怎的你还未出嫁,就……”
关欣说不下去了,用帕子遮了遮脸,以免让姜绍清和姜睿浚看到自己的样子。
姜乐媛看着这样的二嫂,心里乐开了花,她小时候和白国公走南闯北,什么没进过,自然要比一直养在深闺里的官家小姐,来的直接些。
姜绍清一边和自家七弟说着话,一边用余光看着姜乐媛和关欣,早就注意到了关欣的异常,想着应该是自家妹妹说了什么,才让自己妻子这般的。
没一会,阿叶和穆言珵也回来了,两人一手一个托盘,穆言珵手上的都是书册,而阿叶这里则除了书册还有一个荷包和三平安符,以及两枚玉佩。
姜乐媛将一个粉色荷包和平安符递给了关欣,并嘱咐到:“二嫂,这两个是我专门去给你求的,保佑二嫂年年如意,岁岁平安。”
姜乐媛又拿起剩下的两个平安符和玉佩,走向了自己的二位哥哥:“二哥、七哥,这是你们的,别在说乐儿偏心,这玉佩我也是请大师开光赐福了的。”
姜绍清和姜睿浚两人看着手中的玉佩和平安符,笑着回:“知道你忘不了两个哥哥,乐儿有心啦。”
最后姜乐媛指着阿叶和穆言珵手里的书册:“二嫂,这里面有一半是给你抄的,闲暇无事时,可以拿来解闷。”
姜乐媛又指着另外一半,一分为二:“二哥,这是你的,七哥,这是你的,二哥的是寺里的一些典籍和古诗,七哥则是一些江湖游记和快意恩仇。”
姜乐媛交代完,就准备回宫了,毕竟耽搁太长时间了,白悠然和姜尚唐还等着姜乐媛回宫用膳呢。
姜绍清和姜睿浚送姜乐媛上马车,姜绍清对姜睿浚:“七弟,我们两个兄弟也许久没聚过了,今夜不醉不归。”
踏夜而归的姜乐媛,在要进皇宫时,将穆言珵留了下来。
穆言珵对此很是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姜乐媛:“穆言珵,我从合安赌坊救下你,也给了你报仇的能力,可我不会一直如此,想留下要拿出你的价值。”
“你用自己的谋划拿下了合安赌坊,你的姓氏就是奖励,既然你要跟在我身边,那就用你自己的本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
姜乐媛说完,朝穆言珵伸手:“记得把我的东西还我。”
听着姜乐媛无情的话一句一句的,穆言珵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面前的手却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穆言珵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刚才一切都好好的,为何不过一段路的距离,姜乐媛就变成了这般。
穆言珵想不明白,他开口挽留:“殿下,可是小人那里做的不对,小人改便是了,还请殿下不要赶小人走。”
姜乐媛听了穆言珵的话,本来就不想让穆言珵离开的心,也更加煎熬。
姜乐媛一直以为穆言珵是要离开的,但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明明这是一个可以离开姜乐媛的好时候,可穆言珵却怎么也移不开脚,他期望姜乐媛能笑着和他说,这是开玩笑的。
一声轻叹从马车里传来,接着便是姜乐媛准备下车的声响。
姜乐媛下了马车,阿叶在她身后用伞撑着,姜乐园则抬头看向了穆言珵。
姜乐媛:“穆言珵,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是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在留你在皇宫之中,你明白吗?。”
姜乐媛抬手接雪:“说白了,就是你已经无可用的价值了,你要还想待在我身边,你需得自己想法子。”
穆言珵声音大了起来:“可曾经你不是也把我带进皇宫了吗?,为何如今却不行了?”
姜乐媛不再说话,和穆言珵四目相对,彼此之间较着劲。
最后还是穆言珵败下阵来,哭笑着:“你让我如何?”
姜乐媛也累了,这一天从回宫到去见关建联,如今还要培养一个未来的棋子。
姜乐媛突然开始咳嗽,阿叶急忙上前顺气,姜乐媛摆了摆手,让阿叶退下。
姜乐媛看着穆言珵的脸庞自问:“姜乐媛,你对这个人终究还是太拖沓了,你不想让他去走那一条你给他安排好的路了吗?”
姜乐媛轻咳了两下:“穆言珵,我最后给你提个醒,我父皇要见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啦。”
姜乐媛说完,再次朝他伸出手,语气清冷:“穆言珵,令牌。”
穆言珵知道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从怀中拿出令牌递给了姜乐媛。
穆言珵要将令牌交到姜乐媛手上时,穆言珵突然抬头,语气急切的问:“殿下,要是我成功了,你会让我成为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