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万物皆是情
白悠然悠悠的问了一句:“陛下,你这是在套臣妾的话?还是陛下在怀疑臣妾的孩子们有不轨之心!嗯!陛下。”
姜尚唐马上开始打马虎眼:“哪有,皇后这般想朕,是觉得朕这个父亲做的不合格吗?”
白悠然不理会做戏的姜尚唐,却开始回答了他刚刚提出的问题。
白悠然:“老二从未在我这里说过什么赌坊的事情,倒是老七阿睿……
姜尚唐看有戏:“老七,怎么了?悠然接着说呀!”
姜尚唐有些心急了,话以出口,姜尚唐就后悔了,自己太着急了。
白悠然白了姜尚唐一眼,没有拆穿姜尚唐,接着说了下去。
“阿睿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前,来福安殿用膳时跟我抱怨,说他在一个地方用重金救下了一个奴隶,结果被乐儿给要走了。”
“当时因着这事,我还取笑了老七好一会儿,说他较真对乐儿,一点都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后来我问他是在哪救下的奴隶,他一脸高深莫测的告诉我,过段时间就知道了,其他的就没有了。”
姜尚唐思索着,没看到白悠然眼里闪过的一缕嘲讽,正巧外面梁九山来催:“陛下 ,该回养心殿了。”
姜尚唐拍了拍脑袋,对着白悠然说:“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今日养心殿要批的奏折,悠然,朕先回养心殿了。”
姜尚唐说完就朝外走去,白悠然和福安殿的一众人都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等姜尚唐出了福安殿,林姑姑走上前去扶白悠然,白悠然将头靠在林姑姑的腰间:“紫然,在赌坊的事情上我没有对皇上说实话,因为我感觉今天他来找我用午膳是有……”
林姑姑用手轻轻拍着白悠然:“姑娘,不用难过,你可是白国公的孩子,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林姑姑接着说:“况且今日是陛下的不对,连我都看出了端倪,更何况姑娘你呢?”
白悠然听着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林紫然的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不知道她和姜尚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白悠然:“紫然,我越发觉得,我和阿唐好像两条细绳线,虽有重合,但终究要分道扬镳。”
林姑姑心里跟明镜一样,从姜尚唐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而她家姑娘身后是手握兵权白国公府后,她家姑娘和姜尚唐的关系只会渐行渐远,回不到从前。
只是自家姑娘还陷在这个温柔乡里,林姑姑也不好伤了自家姑娘。
林姑姑不管心里怎么想,她依然还是轻声的哄着:“姑娘,你怎么会这样想,陛下是姜国的天子,而你是他唯一的皇后,你们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白悠然听着林姑姑的话,想着:是呀!自己可是他的皇后,为何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白悠然不禁的摇了摇头,用力抱紧了林姑姑,想从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紫然身上,摄取一些能量。
因着白悠然依偎在林姑姑的怀里,没看到林姑姑哄她时,露出的对姜尚唐的一丝不屑。
林姑姑感受到了白悠然的用力,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小姐,安抚着白悠然。
时间线回到姜睿浚和沐言珵再一次进入刑部大牢审讯关建联。
姜睿浚和沐言珵再次进入刑部大牢,没有动用任何守卫,姜睿浚只吩咐看守之人,将关建联的牢房打开。
然后给正在发热浅眠的关建联浇上一桶冷水,让关建联醒醒神,接着就让除了沐言珵以外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关建联刚经过朱文的审讯,回到牢房之后刚浅眠了一会,就被一桶冷水泼醒。
如今的他有些神志不清了,要不是刚刚沐言珵命人带走他时,交代了要留他一命,恐怕此刻他就要长眠了。
现在的关建联意识迷蒙,整个人也有些得了寒症之状。
姜睿浚可不管关建联的身体怎么样,只要不死就行反正。
姜睿浚不想在和关建联有任何身体上接触,以免关建联又喷他一脸的血水,姜睿浚给沐言珵使了个眼神——你上。
沐言珵也猜到了姜睿浚不太愿意靠近现在这个肮脏不堪的关建联,他任劳任怨的走上前,蹲了下来。
而姜睿浚看着四周脏乱的环境,又看了看油光油光的桌椅,还是选择的站在牢房外面。
沐言珵依然对关建联保持第一日审讯时的尊敬:“关大人,如今不管是软刀子还是硬刀子,你都已经尝过了,我们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对您了。”
“如今这般情形,小人是真心佩服关大人,这次想和关大人好好的聊一聊,另外还想告诉关大人一件事。”
沐言珵前话是这样说,但后面却开始给关建联挖坑。
沐言珵:“关大人,我们现在不谈有关合安赌坊的任何事情,我就想问你一个人——关祝,你还记得吗?”
意识模糊的关建联,费力的想了许久——关祝,是谁?
沐言珵看着如今的关建联,又好心的补充了几句:关祝,是你安排在合安赌坊的人,经受人口贩卖的任务,也是在姜尚唐面前指认你的人证。
有些糊涂的关建联终于想了起来,气若游丝的开口:“关祝,我记得,你想说什么?”
关建联语气虽然有些弱,但沐言珵不难听出关建联提到此人时的咬牙切齿。
沐言珵准备再添一把火:“关祝,向我告发你的那一日,提的要求就是,他要活下去,以后继续跟在我的身边,为我鞍前马后。”
关建联听完这话,整个人身上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执拗的感觉。
关建联:“你答应了?”
沐言珵摇了摇头:“我假意答应,但实际我不敢用他,但大概还是要留他一条性命。”
这是沐言珵在诓骗关建联。
关建联语气极其不好,但因整个人状态有问题,说出的话也没太大的起伏:“你竟然还要留他性命,这种人他也配。”
可能是沐言珵所提之人,在关建联这里真的十恶不赦吧,也可能是沐言珵的谎话刺激到了关建联。
关建联显得整个人十分躁动,神色状态也有所改善,起码要比刚刚沐言珵刚进来时看到的要好,虽然只有一点点。
沐言珵还未再次开始提问,关建联自己就开始自说自话了,他像是回忆起了他和关祝的过往。
关建联:“想当年,要不是我救下了他一家老小,恐怕现如今他们一家的尸首都被野兽给吃干抹净了,结果反倒好,他竟然背叛我。”
沐言珵听完关建联简单的控诉,语气似是不解的问到:“竟有此事,当时我审讯关祝时,他跟我讲的却不是这样的。”
听到沐言珵的话,关建联又咬牙切齿的来一句:“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就算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强撑着说完这一句话后,关建联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直接晕倒了过去。
沐言珵见此,已经没有什么能在审讯的了,准备退出去,让人给关建联找一个郎中,吊一吊他的命。
沐言珵借着姜睿浚的势,让看守的侍卫给关建联找来了郎中,简单的诊断后,让人给关建联煎药,然后沐言珵就出了刑部大牢的大门。
沐言珵找到了姜睿浚停在偏处的马车,踩着马凳就走了上去,看着马车内等候多时的姜睿浚。
姜睿浚自关建联晕倒后,就直接出了刑部大牢,后面都是沐言珵自己在牢房里看着。
沐言珵自觉的没有先开口,姜睿浚有些看不惯这样的沐言珵,挖苦了一句:“你可真是好心呀,对着奴役自己这么久的人也能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沐言珵抱拳低头:“小人,只是想到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对他好点也没什么。”
姜睿浚不想理他,马车缓缓的在大街上行走了起来。
他们的身后夕阳慢慢落下,万家灯火也渐渐亮起,整个京都依然热闹非凡。
马车停在了姜睿浚的府前,姜睿浚先行下车,沐言珵紧随其后。
沐言珵跟着姜睿浚,他以为他们会直接回到姜睿浚的书房,但最后却来到了饭桌前。
沐言珵看着这一桌让人食欲大振的菜肴,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看着这一桌菜肴,感觉自己的味蕾被唤醒,自己的饥饿感也随之而来。
沐言珵看着落座的姜睿浚正准备行礼告退,自己去后厨找些吃食时。
姜睿浚却让沐言珵坐了下来,让沐言珵和他一起用膳。
沐言珵大吃一惊,毕竟姜睿浚再怎么样都是皇子,怎会和他一起用膳。
虽然这几日他和姜睿浚一同出入,但说到底两人身份却是千差万别。
而且从刚刚在刑部大牢沐言珵就可以看出,姜睿浚也有富家子弟的通病——爱干净,要不然也不会站立在牢房外。
姜睿浚看着迟迟不肯落座的沐言珵,又开始了阴阳怪气:“怎么,还要我这个皇子请你上坐吗?”
沐言珵连忙坐下,嘴里也回应着:“小人怎敢,只是殿下的行事让人受宠若惊,小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睿浚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奴才,况且我……”
后面的话,沐言珵没听清,只是确定的是,姜睿浚不嫌弃他。
看着落座后的沐言珵,姜睿浚屏退了伺候的奴才们,开始和沐言珵一边吃一边聊。
姜睿浚:“姓沐的,你今日为何无缘无故的提起关祝?”
沐言珵咽下口中的吃食:“因为这几日我在想,是什么让关建联一直撑下去的。”
“亲友之情,相守之情,还是救命之情,或是提拔之情。”
“总之,绕不开一个“情”字。”
沐言珵放下碗筷,给自己又添了一碗,又接着说了下去。
“关建联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肯说,一定是有什么外因,我就想着用他身边人刺激一下他,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如今看来,小人没有今日这一步棋没猜错。”
姜睿浚挑眉看了一眼:“哦?那你得到什么了?”
沐言珵:“从关建联的反应,我能的到一些东西,等回了殿下的书房,小人在和殿下细说。”
此时的姜睿浚还不是很懂沐言珵背后的深意,姜睿浚不懂,关建联这种为了一个外人舍生忘死的精神。
在姜睿浚看来除了和自己有关的最亲近的人,他不会为其他赔上性命。
沐言珵也没期望姜睿浚能懂这种感受,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沐言珵还想给姜睿浚简单的分析一下,但姜睿浚摆了摆手。
姜睿浚看着刚刚说话也不忘添饭的沐言珵,心想这小子肯定饿坏了,让他吃完再讲吧。
姜睿浚:“你先吃好,等到了书房再讲也不迟。”
说完姜睿浚就自己离了席,独留沐言珵一人吃饭。
沐言珵看着满桌的佳肴,朝外面喊了一声:“数吾,一起来吃饭了。”
沐言珵和姜睿浚在刑部大牢审讯关建联时,数吾也一直等在外面,他和沐言珵一样都还饿着肚子呢。
沐言珵将自己的碗再次添满后,把装饭的盆直接给了数吾,让他就着盆吃。
数吾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盆饭,没想到沐言珵让他是这个吃法,有些下不去口。
沐言珵看着这样的数吾:“别多想了,吃吧,起码是干净的,这放到我以前的日子里,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还挑三拣四,平常人家一月都不一定能吃上的白饭,如今你抱着盆吃,还有何不开心。”
“要不是知道你们这些跟在姜乐媛身边的人从不轻易用他人之物,我就把我的碗让给你,我直接用盆吃。”
数吾知道沐言珵以前日子凄苦,却没想去探究过有多苦。
但看着这样胡吃海塞的沐言珵,数吾不得不说:真有食欲。
数吾看着狼吞虎咽的沐言珵心想,自家主子交给沐言珵的规矩礼仪算是白交了,毕竟那家公子这样吃饭。
数吾这是冤枉沐言珵了,主要是以前的他饿怕了,这才吃的有些不顾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