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奏折
慧明简单的收拾一番,也让姜乐媛坐下后,神色有些紧张的和姜乐媛说:“丫头,昨日我喝多了酒跑到房顶上看星星,发现东边的危宿星和亢星亮的发奇,但因着是喝多了酒,也没多想就回屋睡觉去了。”
“可今日我酒醒后,总是心神不宁,猛然间想起那危宿星和亢星,这才推演了一番,结果就推演出了大凶之兆,我推演出近日要有大事发生,且这推演所指之地的方向停在了北上。”
“能让危宿星和亢星这般明亮,一定不会是小事,在反复推演后,我只能确定这件将要发生的大事出现在京城。”
姜乐媛听完,也没有急着回话,心中默想:京城?大事?最近?那不就是合安赌坊之事,但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人不在京城。
将慧明所说即将发生的大事归成合安赌坊之事后,姜乐媛也对于这个便宜师父到底有何本事,有了好奇。
姜乐媛拜师,只是想着好办事,但经此一遭,姜乐园倒是真的对慧明的本事有了好学之心。
姜乐媛先是回应了自家师父关于大事的担忧:“师父,要是安乐没猜错,这最近要发生的大事——应该就是合安赌坊之事,前几日我刚拜师的时候,和师父有过交代的,难道师父不记得了?”
姜乐媛拿起阿叶新上的茶,喝了一口后:“如果师父所言的大事,不是合安赌坊之事的话,那安乐也没法知道,虽然我经常有书信从京城送来,但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所以安乐也爱莫能助。”
慧明听完,一拍脑袋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你不说我还真的把你给我讲的,有关合安赌坊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慧明听完姜乐媛的话后,心里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担忧。
慧明:“如果哈,师父是说如果,不是合安赌坊,那丫头你可能真的要有所准备,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姜乐媛明白慧明的担忧,同样的她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谁都不想看到坏事发生。
但姜乐媛不想让自己师父也跟着一起担忧,一脸轻松的宽慰着慧明:“放心吧,我的好师父,即使是天大的坏事也不会落到我身上的,因为我是安乐公主,是姜国最受宠的公主呀。”
慧明想着姜乐媛说的也对,随即放宽了心不再纠结,收起正经的模样,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姜乐媛考虑完大事,转头就问了自家师父:“师父,当日拜师时,你提到了要教给我本领,那乐媛今日想问一下师父,有那些可学。”
慧明看着终于有一丝想学他本领的姜乐媛,心里不禁一阵狂喜:“这丫头终于想找我学点东西了,不容易呀,和尚我还以为要等很久,这丫头才会来学呢!”
看出来姜乐媛是真的想学点东西,慧明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了起来:“占卜算卦,趋吉避凶,探人寻物这些都可以,你想学什么?但师父我先和你讲好,我所说的这些本事,你只能一样一样的学。”
姜乐媛听完慧明的话,不禁沉思了起来,皱着眉头没开口。
慧明一看自家徒儿的脸色,心上一紧:“坏了,莫不是徒儿一个也没看上,那岂不是很打我这个做师父的脸,不行、不行,我的补救补救。”
慧明又假装咳嗽了几声:“嗯嗯,丫头,你要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话,师父我还能教你佛法,再不济师父我还能将这天地间的奇闻异事都讲给你听。”
姜乐媛看着努力的慧明,不知为何心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一句话:越努力越心酸。
姜乐媛想只是在想她如果要学,先学什么好,不是看不上自己师父的本领。
姜乐媛想清楚后,整个人兴奋的看着慧明:“师父,我想先把占卜算卦,你看行不。”
慧明心想:“占卜算卦?这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慧明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告诉姜乐媛:“明日卯时,在后山等我。
慧明说完就背着手,大步向门口走去,快出门时,回头对姜乐媛严肃的说:“师父我可不等人,你要是偷懒来迟了,我可是会罚你的。”
姜乐媛不怎么怕这个师父,随即扮了个鬼脸:“师父你别睡过头才是真的,还说我偷懒,整个潭水寺上上下下都说慧明大师最懒。”
慧明老脸一红,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起来:“谁说的?你告诉师父,竟然敢造我的谣,胆子不小呀,看师父我不教育教育这欠揍的混小子。”
姜乐媛在慧明身后,轻飘飘的冒出一句:“是主持告诉我的,师父记得去教育教育这个混小子哦,师父,威武。”
说完姜乐媛就回屋了,不用看也知道自家师父正尴尬着呢,姜乐媛想着自己对慧明挖的坑,止不住的笑意涌上脸颊,将人衬的更娇艳了。
姜乐媛和自家师父玩笑之际,安乐城中正刮起了“妖风”。
此刻二皇子姜绍清府上书房内,时间已接近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姜睿浚和他都在听着沐言珵整理的关于合安赌坊背后真正的靠山的证据。
沐言珵在将这几位掌柜审讯完,并将这些掌柜所言证据都整理好后,就直接来到了姜绍清处。
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在明日早朝前,将合安赌坊之事全部安排妥当,并由姜睿浚书写一份奏折交给姜尚唐。
沐言珵:“想必两位殿下看完这些证据,心中已有决断,那小人就斗胆问两位殿下一句,关于合安赌坊这局棋,下一步两位殿下想怎么下才能一子定胜负。”
姜绍清和姜睿浚都在思考,看见沐言珵带了的证据后,他俩二人都知道可以拿着证据直接进宫,但这里有一个人太特殊了——关建联。
关建联,当朝关太傅的弟弟的儿子,属于嫡系中的关家一支。
关建联倒没什么,但关太傅算是姜绍清、姜睿浚和姜乐媛三人的夫子,从小他们三人都在关太傅那里学习,如今却要抓关家人。
沐言珵一直也有些许顾虑就是因着关建联,毕竟关太傅也算是沐言珵的授业恩师,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月。
但机会不等人,在沐言珵和姜睿浚拿下合安赌坊的第一天,虽然没走了风声,但礼部尚书何岩、吏部尚书连军和员外侍郎关建联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一点异常。
其次,沐言珵审讯这些掌柜的也花费了两天半的时间,何岩他们只要不是傻子,恐怕在第二天就知道合安赌坊之事败露了。
刚开始的前两天,无论是何岩、连军还是关建联都表现的异常平静,仿佛算准了沐言珵拿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但不是是不是沐言珵身边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终于开始慌了。
根据树谍和姜绍清的情报,何岩和连军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先后给姜尚唐递了辞呈,但姜尚唐极力挽留,不让二人离职。
连军和何岩见告老无望,下朝回到家中后,先是遣散了家中的一些人,然后命人将金银首饰变卖换成了能用的银票,最后又谎称让家人回乡祭祖,送走了自己的孩子和老母。
何岩和连军则准备夜晚直接偷偷溜走,这样人去楼空,等沐言珵找到证据告发他们时,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了。
但这些都又让姜绍清给堵死了,因着何岩和连军两位尚书都要告老还乡后,白国公就上奏。
奏折上写:“皇上,你是姜国的真龙天子,应该不时的体察百官,爱戴姜国臣民,既然两位尚书有离任之意,不如皇上你去看望一番这两位尚书,以表你对各位官员的关心。”
姜尚唐看完奏折,也反思了一番,觉得白国公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
在看完奏折的第二日,就去何岩和连军的家里,何岩和连军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后,就不得不开门接客,这样他俩的默算有一半算是落了空
至于姜绍清是怎么知道何岩和连军要做的计划的,是因为在还未开始动合安赌坊之前,何岩和连军就有了这些迹象。
而姜乐媛在知道背后之人是他们后,就派人连夜来暗查了一番,结果就发现了,何岩他们连夜商讨离京之计。
就连姜乐媛听完树谍的关于他们商讨离京之计的汇报,都感叹了一句: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
姜乐媛在对合安赌坊行动之前就告知了姜绍清,这才有了姜绍清的层层计划。
何岩和连军二人平日里小心谨慎,怎么也不会猜到,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出了错。
后来呀沐言珵忙着审人呢,树谍能调动的人当时过于少了,这才由姜绍清和姜睿浚身边的人接手了监督之事。
姜绍清和姜睿浚也证明了他们身边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从知道这些人那天开始,就严防死守。
这三人身边都有专人跟踪,包括他们的家人,从姜乐媛调查出来那日起,只要他们出现都会有人跟着的,无论去哪里。
其实何岩和连军没能成功告老还乡,还是因为姜绍清和姜睿浚从中作梗所致,本来姜尚唐是有意放何岩离京的。
但姜绍清对姜尚唐讲:“父皇,礼部尚书何岩,虽已到了告老还乡之年,按理是要让他衣锦归乡,但先下朝廷人才缺少,确无可用之人接替何岩大人。”
姜绍清继续情真意切的说:“况且何大人为官多载,若此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任,恐会寒了其余老臣的心,说父皇看不起他们了。”
姜绍清将何岩离任之事说的天花乱坠,姜尚唐听姜绍清所言也不虚,这才没有放人。
姜绍清这边在姜尚唐面前上眼药,而姜睿浚则悄悄咪的控制了何岩遣散的人,然后让人连夜审讯,看能不能有其他证据。
何岩和连军在姜尚唐暗访后,就也没彻底认命,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如要嫁人的女儿,快快送出,不能的也想办法脱去何姓、连姓,以保住他们的何家和连家的血脉。
在何岩和连军做这些时,姜绍清和姜睿浚并未插手阻止。
姜绍清就任由何岩和连军两人计划,但只要何岩和连军将人送出,转身,姜绍清和姜睿浚的人就把他们送出的人带回来。
将这些人秘密关押了起来,而这些何岩和连军都不知道。
相比于两位尚书大人的慌乱,关家关建联就安静许多。
不管是姜乐媛前期派人暗访,还是后期事情败露,关建联都稳如泰山。
沐言珵听完姜绍清手底下的人对关建联日常的汇报,抬起头就和姜绍清对视了,二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这件事不好办。
这个员外侍郎关建联太淡定了,淡定到让沐言珵和姜氏兄弟都犯了难,他是拿准了关太傅会保他?
要真如沐言珵和姜氏兄弟所猜测的,那关于拿下关建联这件事就难办了,毕竟有个他们不得不给面子的关太傅。
沐言珵、姜绍清和姜睿浚将所有有用的消息整合出来后,姜绍清就有了明日如何揭发合安赌坊之事,以及如何拿下何岩、连军以及关建联。
姜绍清说,让姜睿浚提笔写:“父皇,儿臣联合刑部朱文大人一起状告:礼部尚书何岩、吏部尚书连军以及员外侍郎关建联这三人,三人利用合安赌坊之身行人口买卖,用人搏兽以及贪赃枉法等有违姜国律法之行径,其行为令人发指……”
沐言珵简单听完,也确定了明日早朝姜睿浚定能让这所谓的合安赌坊背后的大人物,认罪伏法,心里竟有些激动。
有种终于守得云出见月开的庆幸,只是这庆幸中带着的心酸苦楚让沐言珵也心头一紧。
沐言珵对着姜绍清和姜睿浚行了个大礼:“两位殿下,明日早朝全仰仗二位殿下以及刑部各位百官了。”
“小人沐言珵在此,先替合安赌坊受苦的无辜百姓谢过二位殿下,谢二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