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杀
沐言珵冷眼看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此刻的他们如同蝼蚁一般，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看着被分好的人群，沐言珵看了一眼数吾，数吾心领神会的将多余的人带了下去，沐言珵看着留在台中的十人，语气平常的开了口:“十人相互厮杀，每组留下一人。”
沐言珵说完，就坐上了往日‘大人们’所坐的位置，高高在上的看着下面的虾米，下面的大人们却没有行动，沐言珵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中迟迟未动的大人们，心里的恶意越来越多，可沐言珵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
数吾看着些人就如同尸体一般，他懒得去猜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数吾知道，沐言珵心里的杀意要冲破理智了。
十人久久未动，沐言珵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微笑间沐言珵拿起身边暗卫的长刀，双手慢慢抚摸着刀柄。
再次开口语气已经不耐:“各位不会是下不去手吧？”
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刀就出现在下面一个人的身上，其他九人瞬间冷汗直流，更有甚者身下已经一片湿润。
四名暗卫突然出现在台上，接着动作快速的将尸体抬了下去，一眨眼的时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其他九人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聪明的人已经开始去找那一把匕首了。
随着场地恢复，沐言珵再次开口:“各位我的耐心有限，既然大家都不想活啦，我不介意送大家一程。”说完冷眼看着下面开始狗咬狗的人们。
数吾冷眼看着下面的人，为了活命，手足相残，夫妻情断；看着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将手中的匕首一刀一刀的插进倒下的身体里面，来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他们这些暗卫都是这般走过来的，见惯了生死，这才没什么感觉，可数吾看向此时正在品茶的沐言珵。
数吾眼中的此刻的沐言珵:冷血狠厉，拥有绝对的报复心，甚至看清生命。毕竟这些人中还有一些是奴仆，他们是无罪的可沐言珵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数吾站在一旁看着沐言珵微笑，他不知为何从这个少年身上仿佛能看到自家殿下的身影。
数吾心想:“这可能就是沐言珵被殿下所看重的原因之一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厮杀也快要收尾了，沐言珵若有所思的看着活了下来的十个人，他在想该如何摧毁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就如同当时的他那般。
沐言珵还不是沐言珵时，也曾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上位者的手中，希望他们能将他救出水火，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
看着杀红眼的十人，沐言珵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时的他，身处暗无天日的牢笼，忍受着数不清的责骂、殴打，每日为了一口饭食像狗一般生存，而这些感受是沐言珵此刻最想让这些达官贵人体会到的。
心中的恶意变成了一个声音，在沐言珵耳边说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让他们也尝尝那般生不如死的滋味，为了活命如同贱狗一般。”
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沐言珵心里的黑暗也愈发不可控制。
数吾看着沐言珵，不禁的紧了紧衣服，心里暗想到:“下次和姓沐的出任务，一定要多穿点，冷死我了。”
沐言珵双眼通红的看着下面的贵人们，正想吩咐暗卫将他们全杀了，可不知是不是沐言珵摸到了姜乐媛给的令牌，心中的狠厉好似被禁锢住一般，沐言珵慢慢的恢复了一丝平静。
沐言珵静静的盯着他们，贵人们如同被锁定的猎物，等待着现在他们唯一的“神”给他们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数吾看着冷静下来的沐言珵，心中有了猜测，接着便开了口:“沐大人，属下有一法子可满足你心中所想。”
沐言珵挑了挑眉，他一直在想姜乐媛将数吾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此刻心里有了一丝猜测。
数吾看着神色自若的沐言珵，一脸真诚的开口到:“这些人是经历了和大人一样的厮杀才活下来的，既然如此，他们最后的归途不应该由大人亲自动手才来的痛快吗？”
数吾说完，规规矩矩的站会沐言珵身边，脸上是严肃的神情，好似这个想法是真的为了沐言珵好。
沐言珵听完数吾给的建议，他是心动的，亲自下场将希望破灭，亲眼看着这些人求饶，看着生命在自己手里消逝，可解心头恨。
可沐言珵不傻，他知道数吾的提议肯定不单单是为了让他出气，数吾这么做的背后是否有姜乐媛的示意呢？还是其他人？
心里思绪万千，可看向数吾却是一脸笑意，好似十分满意他的提议。
数吾看着挑眉而笑的沐言珵，心里冷笑想:“笑面虎。”
沐言珵将目光再次定焦到将死之人的身上，如同帝王般将生死宣布:“刚刚的提议，我觉得不错。”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杀了我，谁就活下来，不然……”
话音刚落，沐言珵从高处一跃而下，手中三根银针也对着下面的人甩出，剩下的十人也是练家子，急忙调动内力抵挡。
沐言珵的到来，让十人有了共同的敌人，十人围成一个圆，将沐言珵困在其中。
本来十人若都在鼎盛时期，此时的沐言珵真不一定能成功，可一场场车轮战的对峙厮杀，让十人的实力减弱了不少。
此刻姜乐媛对于沐言珵的训练有了作用，教他的人是暗卫的第一人——数易，精通杀人，此刻的他们都不是对手。
数吾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沐言珵，他突然有些好奇，沐言珵要怎么破局，毕竟他们不会救他。
时间回到两天前，安乐殿内，数吾正想和往日一般将沐言珵的大致行程告诉姜乐媛。
可姜乐媛却先开了口:“数吾，这次行动，若沐言珵下的命令是将人全杀了，你们就照做；若不是，暗地解决。”
数吾半跪:“是。”
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写满人名的纸，在慢慢燃烧，直到最后成为一抹灰。
纸张燃尽，姜乐媛继续说:“如有任何意外，无论任何人，杀无赦。”
“另外，如沐言珵有任何异常将这个下到沐言珵身上。”
数吾看着桌子上的瓷瓶，他有些猜不透自己主子的想法啦，将人救回，细心照顾，给予信任，最后甚至放权；很大一部分人都以为姜乐媛信任沐言珵，可此刻数吾却知道那是利用。
数吾心想:“主子 ，你到底是要什么呢？”
姜乐媛吩咐完，就摆手让数吾退下啦。
数吾回去的路上，思索着主子的异常是指什么？也在思考沐言珵在自家主子心里是什么用处。
数吾思绪回笼，看着沐言珵似乎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眼看着沐言珵腾空而起，用内力将逼近身边的人冲飞，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向着众人刺去。
十人手中除了一把匕首，在无其他武器，一段时间，最终败下阵来。
数吾观沐言珵的状态，猜测他是受了点伤的，毕竟沐言珵学武也不过一段时间。
沐言珵回到高位，看着地下的尸体，让人将困在牢笼里的野兽都放了出来，见了血的野兽兽性大发，不断撕咬着尸体，甚至发生了争抢。
暗卫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免一惊，他们抬头看着那位曾经的奴隶九号，也看着现在的沐言珵，相互对视，默默退了下去。
数吾看着这一幕，走到了沐言珵身边，刚想开口，却被沐言珵抢了先:“数吾，我习惯了你啦，我知道你跟在我身边的用意，可我不介意，甚至这是姜乐媛借给我的势，我也明白。”
沐言珵这时才将双眼看向数吾，接着开口:“我不想换人了。”
数吾听懂了沐言珵的言外之意:他愿意臣服，更好的说法是，他接受姜乐媛对他的利用，可也要回报的。
数吾本想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此刻也不得不感叹自家主子的厉害，人还是要好好了解，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
两人就这样，看着下面的人将野兽控制住，将场地收拾干净，沐言珵起身要离开时，数吾将腰弯了几分。
沐言珵看着这个动作，脚步并未停留，继续大步的向外走去，好似走向自己的目标一般。
与此同时，去报官的‘百姓们’也陆续回来跟沐言珵复命。
在合安之事发生时，去潭水寺的姜乐媛等人也并非一路顺畅。
潭水寺是一座远近闻名的寺庙，不管是你来求什么，最后都能得到，这也是姜尚唐安排姜乐媛一定要来此处为百姓祈福的原因之一。
马车上的姜乐媛品茶，看书，听着阿叶讲宫里发生的事情，时不时的回应，让阿叶讲的更有劲头。
可越是平静，事情也就越不寻常，这时负责保护姜乐媛的御林军的首领白将军，隔车和姜乐媛汇报着，并嘱咐姜乐媛小心。
姜乐媛轻声回道:“将军费心啦，乐媛会小心的，将军和将士们也要多加小心。”
阿叶看着自己殿下，虽然不清楚为何姜乐媛听到白将军说不太平时嘴角扬起的微笑，可大智若愚的阿叶选择性的无视。
出问题，姜乐媛巴不得出问题，合安的事情一定会传到自己的父皇姜尚唐的耳边，而自己最近的行为也会让姜尚唐对自己起疑。
姜乐媛看着阿叶，玩笑似的开口:“阿叶，你说，如果我在去给百姓祈福的路上出了事情，父皇会有什么反应。”
阿叶急忙打住姜乐媛:“殿下，不要说些胡话，你快把这些不该有的想法通通抛开，你要平平安安的。”
姜乐媛安抚的对阿叶笑了笑，眼里却泛出一丝精明。
平安到达潭水寺，姜乐媛按照姜尚唐的要求，从下马车开始就一步一叩首的向着寺中跪去，口中还说着:
“信女姜乐媛，奉家父姜尚唐之命，求我佛慈悲，怜世人凄苦，望我佛保佑姜国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苦，更望我佛保佑我姜国水患根治，以佑百姓。”
寺中大多数人所求不过如此，众人观姜乐媛这一举动，心里对于他们的公主、国君更是钦佩，心里也更加臣服。
这件事不消半日，姜乐媛代父求佛之事就传遍了整个都城，这件事也在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文人们的诗会主题，以此来称赞姜尚唐和姜乐媛。
姜乐媛一步一叩首的跪到寺中，接着就开始拜佛，请愿，做完这些姜乐媛上去参拜僧人，并问到:“信女还有一事想请僧人帮忙？”
小僧看着姜乐媛开口:“施主但说无妨，贫僧若能帮就尽力帮。”
姜乐媛笑着，阿叶却开了口说到:“听闻贵寺有一高僧，可看所求之人未来之路，我家主子最近被俗事所困，所以还想请小僧帮帮忙。”
小僧面露难色，但并未多言，只是一路带领着姜乐媛一众。
潭水寺的僧人将姜乐媛引到一处偏屋，让姜乐媛等人在此处等候，安排完毕就退下啦。
阿叶不懂姜乐媛从不迷信，对于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何时信这些啦。
姜乐媛当然不信这些，可她深谙人心之道，自己的父皇姜尚唐对于这些可是深信不疑，这次姜乐媛要借这股东风将合安赌坊之事压下。
不消片刻，一阵酒香伴随这一股臭味传来，姜乐媛有些疑惑潭水寺难道允许僧人饮酒？接着一双乌黑的手推开了房门，身穿一身破烂手中抱着一个破葫芦，微微观望姜乐媛就笃定这个葫芦里装的是酒。
姜乐媛和阿叶面面相觑，震惊过后还是姜乐媛迅速反应过来，赶忙拜见。
姜乐媛微微低腰，阿叶还有些难以置信，一个不小心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就是那个高僧，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高僧不应该是清风道骨，仙气飘飘吗？”
姜乐媛看了阿叶一眼，阿叶反应过来急忙收声，低头拜见。
姜乐媛也开口:“婢女见识浅薄，还请僧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