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毛毛发狠之不服不行
班长一听，就往过道口望了望，说：“刚还看有个老师往这边儿走了啊，我一直就在外面口儿那给你们把风了。”
我们俩举起了杯子，又把第二杯酒干了。
“就这么简单？”我问道，接着，我一摆手，说：“诶，这可不算个问题啊。”
郊区的小孩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就是看见水坑就跳进去扑腾，见到树上有鸟窝就爬上去掏，都那样儿，我和四辈儿他们也是如此。
好吧。我给表哥斟满了一杯，自己又倒上了一杯，就说：“我再喝一杯，就不喝了。酒也快没了。”
听到杨发这么说，我又把头扭了回来。
毛毛走过去还一搂崔福生劝他了。
我一摆手，说：“你别管我脸红不红，反正，我喝完酒不乱是真的。来，哥，那咱再走一个。”
想喝酒了？就这么简单，你平时不是经常喝么？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一喊还真管用，崔福生突然就收住声了，只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在那儿哽咽着。
大志就这么一扒拉傻大个的手。
崔福生咬着抖动的下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哦，把他们当做狗，就会不以为然了。”我点了点头。
看着表哥的样子，我的回忆也被带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我问表哥：“你为什么怕啊？”
表哥此时脸色有些泛红，但是我知道，比我现在的脸色那是肯定强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做一个表哥的忠实听众，听他说一些，我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现在的，亦或是曾经的事情。
“没有啊。”我说。
“因为，喝完酒，就能麻痹我，让我暂时忘掉我不想记起来的事情。因为，我怕。”表哥说。
我去，他傻，你就别跟着他起哄了。说归说的，女生们这时候也没有再躁动的了。
表哥听后，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粒炸果仁放在了嘴里。
这就是玩闹有时候的手段，毛毛算是学得透彻了。打完人，还跟他盘道，要是不看先前的话，还真以为这俩人有多好了。
不过，等了会儿，还是没看到有老师过来。
我捏了两粒放在嘴里咀嚼着，这时候，表哥就说：“我其实经常在家自己喝酒，我的酒柜里放的都是牛二的瘪子，想喝的时候，就自己打开一瓶，对着瓶吹。”
我承认，我要比毛毛心软。如果这时候揪着崔福生头发的是我，我想，这个时候，我已经把手松开了。
大志就是瞅着毛毛，眼神还是挺凌厉的，但是，我也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大志也有些害怕了，因为毛毛的笑，比他瞪着眼的时候还慎人，让人摸不清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好！”
“景明，行了！”我朝傻大个喊。
毛毛一抬头，撇着他那八字眉，瞅着我们说：“操，打哭了。”
彭狗狗啊，彭狗狗！你都对不起我们给你起的这个狗狗的外号了，就算你是看门狗，你他妈都是条烂狗，看门都看不好，跟我们这谎报军情。
“这是《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开场白啊。”我说。
我们俩的面前，就两盘下酒菜，一盘炸果仁，一盘兰花豆。
我回头一看，原来喊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班长，彭狗狗。
我把手松开了，随后，毛毛也没有再打崔福生，而是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对我说：“你要不拦着我，我扇烂他嘴。”
现在，仍然是如此。
我听完后，深表同意的再次点头。
这时候，我看到六班在一旁看的那些女生就开始骚动了。
“啪！”
表哥这时候看了看我的空酒杯。
表哥只淡淡说了句：“这个味儿地道。”
我抹了抹嘴，说：“哥，我今天喊你哥，没有表字。”
“行。”表哥瞅着我说。
不过，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主儿，楞是对表哥唯命是从，表哥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的，反正，在我印象里根柱儿从来就没有说过个不字的。
但是，这时候，魏坤大喊了一声：“操你妈的，都别动！”
表哥看着眼前的酒杯，然后举起来喝了一口，稍顿了一下，就把剩下的都喝下去了。
我说：“咱哥俩好久都没在一块儿了啊。不是么？”
大志也没说话，就站那瞅着崔福生，崔福生一见大志看着他，就把眼泪一抹，喊了声：“大志……”
“哥，我问你，每次你用枪口对着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别哭了！”毛毛朝崔福生喊了一声。
这事儿怨我了，要是没有我的出现，魏坤现在还在一班扛旗，妥妥儿的了。不过，你没扛，我也没扛啊，现在一班压根儿就没有扛旗的了好么。
“别哭了，福生，啊。”毛毛说话的语气看起来倒是挺语重心长的，但是，我看着怎么就觉得那么不是个味儿呢。
“不说话，是么。行。”毛毛说着，一点头，就站了起来，看着转身要走的意思。
表哥点了点头，说：“这是一个。再一个，就是……我想喝酒了。”
表哥深吸了一口，然后仰头把烟吐了出来，又看向我，说：“晓永，今天哥和你说，做人，要么你就踩在他上面，要么，就得和他平起平坐。”
我一偏头，对他说：“你小看我了，知道么，这些年你弟我别的没练出来，就光练酒了。”
“哥，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个对象啊，你长得也挺帅的，怎么身边就是没个女人呢？”我继续问道。
我擦，傻大个也不傻啊，这，这你妈学得也挺快的啊。
喝完后，我长呼了一口气，甩了甩头，说：“这酒别看挺撞的，但是不上头。”
“挺帅的啊。”我说。
那帮人里最皮的莫过于根柱儿了，根柱儿打我从小的时候就挺怕他的，不为别的，根柱儿就是一股子匪劲，人家都在土坡上玩儿的好好的，转眼他就上房了。
毛毛这么一说，我就看向大志那边，不过，大志还行，没哭，不过看样子也是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了，关键是傻大个那几脚真的是很给力，连魏坤都傻眼了，我想，魏坤这时候想的恐怕是和我一样，真没看出来，傻大个竟然还这么猛，以前我们还真的是低估他了。
大志被这一脚踹得四仰朝天的就躺在地上了。
番外章 我的表哥赵学义 亲情篇
“福生，挨打没事儿，你服嘛啊，你怕他们干嘛！”大志说着话又激动了，说着话还用手指着毛毛。
这个时候，毛毛的气场无疑是最足的，虽然我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些不忍了，但是，我觉得毛毛这时候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打算办人就把他办服了，也是大宝贝儿杨明的宗旨，我想，这时候如果是杨明在的话，同样也会这么办的。
我用手捡了一粒炸果仁放在了嘴里，说：“行，没问题，你说吧。”
“行了，毛毛！”我说话的时候，心头有些堵。
结果，真的没出三天，就在一次四炮吃完饭在河边儿遛弯儿的时候，就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后来听在场旁观的人说，那辆车停在四炮的跟前儿，门一开就下来个人，问了句：“你叫四炮？”
崔福生瞅了大志一眼，然后看着毛毛说：“服了。”说完，两行泪水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让你说话，谁让你点头了！”毛毛发狠地喊道。
“有老师也是他喊来的，操，这逼，我看是欠打了。”四辈儿说。
从小我的想法就是，表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有他道理的。
这时候，傻大个再次冒头了，指着那些女生说：“谁再说句的，打你们信吗！”
我问表哥：“你怎么喝这个？”
不过，还真有女生冲他喊：“你敢打的，打女生是本事吗。”
魏坤一听，还傻呵呵的说：“喃（喃，方言，同我的意思）早不抗了。”
“啊……哈呵……！”
毛毛就指着大志的脑袋说：“你跟我装逼是吗！”说完，抬脚就踹在大志的头上，就这一脚，就把大志给掀躺下了。
“晓永，咱哥俩儿走一个。”表哥举着杯子说。
“我刚说了，我每天其实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被人给黑了一枪，都不知道是谁他妈干的，你说糟心不。”
“以后记住了，别他妈跟我们蹦愣子，给我蔫住了，听见了吗。”毛毛咬着牙对崔福生说。
魏坤他们几个已经停止踹大志了，但是傻大个还在踹他。
表哥照样伸出了食指，对我说：“这也算一个问题。”
魏坤一看这一脚没跺上，就说：“操你妈的，还知道躲是吗！”
我擦，傻大个，你有种，女生都敢打啊，我对你是望尘莫及了。虽然我认为你也只是说说的，但是，你真的是最猛的了。你还真是傻的无敌了。魏坤得拜你做大哥了，他是真不行，他只能招女生烦，但他还不敢打女生，他真的没你傻。
“哭了啊，问他服了吗！”就在我扭头的时候，就听杨发对毛毛说。
毛毛刚要骂街，一瞅是我，就把头一偏，我这时候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我就觉得这样子再打崔福生心里不痛快。
表哥看我就是点头，也不说话，就说：“我是不是喝了酒，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行了，甭管算不算了，你就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喊：“有老师过来了！”
“我这不是听你说了么。”
我笑了笑，说：“哥，你是觉得和我在一起，能找到亲情的感觉，对么？”
我们朝着崔福生踹了一阵，当毛毛蹲下身子把崔福生的头发揪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崔福生的眼圈已经红了，泪水就围着眼眶打转。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出了火机，给表哥把烟点上了。
不过，我就看傻大个搂得就那么别扭呢，你妈，人家毛毛是跨过了肩膀，然后用手掌捂着崔福生的脖子。这个傻大个竟然去搂大志的腰。边搂还边用胯骨撞大志。傻大个你行，你你妈真行……
那几个六班的一听，就都站在那没一个敢动的了。
这个时候，最早被打躺下的那几个六班的也早都站起来了，不过，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就是站在那儿干看着。
“麻痹的，福生，咱不服他们！”大志这时候别看被打得照样挺惨，但是多少还算是有点儿刚性。
他要不哭还好点儿，他这么一哭，毛毛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表哥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杯子端起来，说：“再走一个，干得了吗你？”
表哥这句话说得没错，在我们这儿曾经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我现在你妈收回我刚才的想法了，什么傻大个，孺子可教啊。傻大个，你是傻逼不可雕也。
他这一句话，把毛毛都给逗乐了，毛毛就瞅着他说：“我操，一班还有这么个耍儿啊。坤子，你别扛旗了，他扛吧。”
我真没想到，表哥这样的玩闹混混儿，还能读《道德经》。
“问你了，服了吗？”毛毛问话的时候，揪着崔福生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崔福生，这时候的崔福生还在嚎啕大哭着。
崔福生站起来后，还在那一边抽泣一边摸着眼泪，我看着都替他丢人，这还是崔福生吗？这么多人看着了，他还真哭的出来，反正要是我，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在大庭广众哭的。
这个时候，大志手也一撑地，刚要站起来，毛毛突然一转身，照着大志的肩膀上狠狠就是一脚。
大志这时候还把手举起来，朝他们几个喊：“你们都别过来，看他打得死我吗！”
表哥指着我，说：“行。你就这一瓶了，多了也不喝了。喝完，哥今天就跟你好好唠唠。”
别看傻大个傻，不过，他这一镇乎，还真把那些女生给吓唬住了。
傻大个这时候才收住脚，一转身摸着屁股就那么瞅着我。
那时候，跟表哥玩儿的孩子有一大帮人，洪雁、根柱儿、粑粑雷、二青、姚嘎子、海子、兴旺、土包儿、鸡蛋儿，等。
表哥笑着指了指我，说：“你呀……呵呵。”
“我站你就站？让你起来了吗！”毛毛指着大志发狠地喊道。
大志就这么从我们身边穿过，走到了崔福生的跟前。
“你妈，我说行了，没听见是吗！”我对傻大个喊道。
看到大志被毛毛踹躺下了，那几个六班的就都要过去，其实，我知道，他们应该是想去扶大志。
表哥这时候无奈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不搞对象？我长这揍性不难看吧？”
而最让我无语的，还是根柱儿曾经徒手战狼狗的事迹了，而且，还愣是把一条大狼狗给打跑了，而且什么都没拿，就一拳头，直接打在呲着呀的大狼狗脑袋上了。
表哥微微一笑，说：“就问这一个啊，再问，就得再干一杯。”
在我们市区这儿的北河桥，有个大玩闹儿，叫四炮的，也是和经常和别人挣建筑的活，为人还特别的霸道，就因为有一次在洗浴中心，得罪了一个外地的大老板，那个大老板当时面儿上还是跟他笑呵呵的了，半句掉牙的话都没说，后来，回去就放出话来了，三天之内就要四炮的命。
表哥指着我的脸说：“你看你，一喝酒就脸儿红，打小儿就这样，你随你爸。”
我掏出了烟，递给表哥一根，表哥看着烟，说：“行啊，都抽玉溪了啊。腐败了你。”
毛毛这时候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扇在崔福生的脸上。
“我操！”傻大个骂了一声，不过，没对大志再动手。
毛毛蹲下身子，笑么丝儿的用手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大志的脑门，说：“哎，你挺摇啊。”
原谅我，我从小就怕耗子，多大多小的都害怕，甚至，我在打那两个字的时候，都用学名耗子来代替了，由此可见，我怕的程度。
很多年后，有一次，我和表哥我们哥俩就在我的家里两个人一人一杯白酒，把酒畅谈。
魏坤这时候就一指班长，问：“哪了老师？”
崔福生没有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放声大哭。
我当时就想，如果这帮女生过来拦着的话，那毛毛都没辙。总不能连女生都打吧。但是，她们却没有过来，我只听到她们有的在说：“告诉老师去。”
毛毛这时候还在搂着崔福生，一见大志走过去，就把眼睛一瞪，问道：“你过来干嘛！”
大志被他踹了这一脚就蹲在那不起来了。
“喝完这杯酒，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就一个。”表哥伸着食指对我说。
毛毛也听到了，不过，只是朝她们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就把他们当做那个邹狗。你说对狗开枪，我会犹豫么？”表哥反问我说。
毛毛这时候就要扬手，我一看，赶紧两步过去把他手攥住了。
直到这时候，毛毛才把手松开。
傻大个这时候就跟没听见我喊他似的，还是在那踹大志。
“还是那句话，你哥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难道不想有个女人疼我么，不过，就你哥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的还找不了。”表哥说。
表哥拿了两瓶高度的牛二来。
我们俩一仰脖，整杯的白酒就被我俩一饮而尽了。
“为嘛啊？连杨明那样的，咳说杨明干嘛。连魏坤那样的都有对象了，你怎么不搞啊。”我说。
四炮刚“嗯”了一声，还没等说别的，紧接着就从车里冒出一杆喷子出来，“砰、砰”就两枪，当时四炮就躺那儿了，据说救护车还没来，人就因为流血过多没气儿了。
我几步走过去，照着傻大个的屁股上就踹了一脚。
魏坤这时候也走过去，照着大志就往下剁了一脚。不过，大志这个时候倒是反应挺快，身子就一骨碌躲开了。
“吃一口。”表哥指着盘中的炸果仁说。
所以说，表哥能这么说，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毕竟表哥这么些年，在外面也难免会得罪人，真的说不定哪天有人开黑枪，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喝完后，表哥把酒杯一推，说：“晓永，哥也是个人，哥也知道害怕，当别人用枪口顶着哥的时候，哥不是没有感觉的，哥真的也怕。”
我们这些人跑是来不及了，就都原地装没事儿人，上来几个人就把大志扶起来了，我们就都挡在他们挨打的人前面儿，算是临时应付一下，来了再说吧，我们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大志说完这句话，毛毛反而倒笑了。
我还是头一次听表哥这么说，回想起当初他和仨豹子的人玩儿对枪的时候，也是历历在目的。
我问：“怎么上来就走一个。”
表哥从小就是我的偶像，记得小的时候，我跟在他们一帮大孩子屁股后面跑的时候，他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些个和他一起玩儿的孩子都听他的。
“你妈，没听见喊老师来么。”我说。
表哥这时候就举起了酒瓶，给我先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后，问我：“晓永，知道今儿个为什么你哥哥我要跟你，咱俩人喝酒吗？”
“那你怎么不说话，光点头啊。”表哥问。
四辈儿在我旁边就说：“操，他瞎叫唤嘛。”
这时候，傻大个也一把搂住了刚站起身的大志。
“我操你妈的！”毛毛一下子把搭在崔福生肩膀上的手放下来，过去照着大志的肚子上就是一脚。
什么？表哥竟然说怕？我印象里的表哥，就是天是王大，我是王二的样子，没想到今天表哥竟然会对我说出怕这个字来。
“为什么啊？”我继续问道。
当时，我们那都是平房，不过也有三米来高的了。他就站人家房檐上来回走，走着走着就突然往下跳。那时候，他才多大。反正当时，看得我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摔坏了。从稻地里捡起死耗子拿在手里就抡，当时就把我吓坏了，赶紧离得他远远的。
“操，就他妈知道小说，告诉你，这是老子《道德经》里的，古龙也是引经据典。”表哥对我笑着说。
我给表哥满上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